叶秋的声音很虚弱,却也很坚决,依然有脾睨天下之雄姿,气势不弱分毫。
天荒不老树将他卷起,最终化作一道晶莹的绿光,缓缓地落在李梦瑶的身上。
为了替宁儿度过这次的劫难,叶秋几乎是耗尽了本源。
幸好身边还有不死神药,能够为他续命,补充元气。
虽说现在的叶秋,看上去情况堪忧,可实际上只要修养的时间足够,便可以恢复如初。
只不过,当叶秋消失在天荒不老树中的瞬间,众人都不由得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那种感觉,好像是失去了目标一样。
一直以来,自打进入终极之地,所有人都是跟着叶秋走。
每逢遇到什么事情,她们也都习惯了听从叶秋的命令。
如今叶秋乍一不在,让她们都很难适应。
众人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黑龙几乎下意识地问出了一句话,根本没有思考。
众人已经度过了天劫,叶秋正在养伤,一行人总不能待在这里。
之前的天劫波动,早已惊动了许多古路天骄。
往日里,叶秋还在的时候,那些家伙自然是躲得远远的。
可如今叶秋藏身在天荒不老树中,那可就保不齐会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了。
“接下来,依我看,还是继续赶路吧。”
李梦瑶沉吟了片刻,缓缓地说道。
“赶路?去那里?”
黑龙接着问道,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进入终极之地,她们本就没什么目标。
至于所谓的终极试炼,到现在也没有遇到。
接下来该去做什么,每个人都没有目标,心头一片茫然。
“去那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继续停留在这里,不然的话,张小凡和天帝很快就能找过来。”
说着话,李梦瑶率先迈步,带着众人前行。
……
新月弯弯,月华有限,林间暗淡。
一片松林很幽静,一条清泉汨汨流淌出,夜鸟在轻鸣,草木的芬芳飘溢。
此时的张小凡,盘坐于一块青石上,五心朝天,被一股洁白的光辉环绕。
星月暗淡,可是松林深处却有不少星辉与月华淌落,凝聚向他的身体,让那里一片洁白与朦胧。
他所修行功法绝对是一种奇功,周身出现三百六十五个金色的漩涡,非常的绚烂,聚纳十方灵气,吞吐日月菁华。
在那三百六十五个金色的漩涡中,各盘坐着一个金色的身影,如一尊神明一样。
十方草木灵气,大地龙气,星华月菁,全部如水一样凝聚,流入三百六十五个金色的漩涡中,铸造那一尊尊金色的身影。
金色漩涡中的身影朦胧,根本没有具体的容貌,只能感受到一种威严与高远,有一种神灵的气息。
张小凡自身与诸天主星对应,在每一个金色漩涡中铸成一尊神祗。
很难想象,修行到最后他会有何等逆天的神通。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三百六十五尊金色身影其实是一个神灵,分住在人体不同位置而已。
此刻,张小凡的肩头忽然轻轻一震。
一幅更为奇异的画面的出现,在他的背后浮现一片古图,一尊金色的神灵站在上古战场上,睥睨诸神。
古战场上,倒下很多尸体,血液五色纷呈,一看就不是凡人,神秘无比。
那些尸体中竟有金身罗汉,还有七彩菩萨,全都横尸在地。
这一尊强大的金色神灵,踩着菩萨与罗汉的五色血液而行。
群山微微抖动,漫山遍野,无尽地脉中蕴含的灵气全都喷发而出,向着张小凡的身体聚去,进入三百六十五个金色的漩涡中,浇铸那尊金色的神祗。
在这个过程中,张小凡的身体不断闪烁神辉,晶莹如玉的身体被反复淬炼,与三百六十五尊神灵合一。
眸子开合间,竟是点点金芒,说不出的妖异。
天上的日菁月华,地上的祖根灵气,化成一条条河流没入他的体内,吞吐灵气速度让人惊憾。
他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修行这种从未记载于古籍中的天功。
“天帝有一句话说对了,若不能创出自己的道与法,终归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摆脱不了傀儡的命运。”
此时的张小凡,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平静的脸庞,在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他身体一震,在其头顶上方出现一个黑色的宝瓶,起初不太清晰,而后越发的凝固。
“虽然我只是一缕灵魂印记,但现在的我已经拥有了一副完整的灵魂和无比强大的身体,一切先天上的破绽都已经弥补了,唯一的欠缺,只是功法。”
对于张小凡而言,他的出现本就是人为的制造。
天外天三巨头为了证道无敌,费尽心机从圣灵一脉的祖地内盗出了一尊尚未出世的石胎圣灵。
这尊石胎圣灵,乃是圣灵一脉中最有潜力的存在。
被圣灵一族精心养护了不知多少年,吸收天地日月精华,等待着石胎出世。
可谁都没想到,天外天三巨头这样的身份,居然暗中将石胎盗走。
之后,石胎内尚未完全凝聚的灵识被打散,三巨头留下了一缕烙印,又动用了无上手段,让这尊石胎圣灵提前出世。
这尊石胎从本质而言,相当于天外天三巨头炼化的一具分身。
因此,天帝才将张小凡称之为傀儡。
不过禁区一行,让张小凡找到了传说中的阴冥草,补全了自己的灵魂缺陷,抹除了三巨头留下的烙印。
可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彻底摆脱受控制的命运。
因为他的一切,都是天外天三巨头赐予的。
除非他能够创出自己的道与法,与之前的自我完全切割,不然,这一切反抗最终都是徒劳。
“等我打败叶秋,证道无敌之后,一定会去天外天,将你们三个老东西亲手格杀!”
张小凡发出了一阵怨毒的诅咒,狰狞的脸庞更加扭曲了。
他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整个人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以至于达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
额头上,青筋绽起,汗珠直流。
眼睛里,尽是一缕缕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