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儿,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没看见我儿子受伤了吗?”
愤怒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压制不住的狂暴。
“是谁,是那个小王八蛋打伤我儿子的,快给我站出来?”
中年人满脸心疼,语气激烈。
他转过身子,将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
蹲在地上的寸头青年,那里还有之前的嚣张神态。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委屈。
“爸,我的手断了,疼死我了……”
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撒娇的小孩子。
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眼角,溢出了泪珠。
可怜巴巴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的很。
见状,中年男子双眼充血。
他抬起头,目光冰冷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眼神所及之处,众人皆是身体一颤,浑身发冷。
此时,寸头青年的跟班,急忙抬手指向了始作俑者。
“是他,是那个小子……”
被指到的年轻男子,表情淡然。
恍若未闻的神色,超然至极。
给人一种飘渺若云,洒然似仙的错觉。
虽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相隔得非常遥远。
“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话未说完,忽地,戛然而止。
看清楚年轻男子的相貌后,中年人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惊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仿佛,被恐怖的现实吓住了一样。
这种诡异的反应,让众人看的一头雾水。
要知道,王家在上港市,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掌管着数家上市公司,可谓财雄势大。
谈笑皆权贵,往来无白丁。
整个上港市的头头脑脑,都是王家的座上客。
但不知为何,身为王家之主的中年人,竟然如此失态。
脸上惊骇的模样,犹如见了鬼似的。
眼前的那张面孔,是那么的熟悉。
前几天,在京城世纪大厦顶层,他刚刚见过一面。
没错,绝对没错。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可怕的家伙。
相貌,一模一样。
而且,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那种气质,只消见过一次,便永远都难以忘却。
叶秋!
当这两个字在脑海中闪现时,中年人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
恐惧。
无边的恐惧,将他笼罩。
那怕王家是名门望族,是豪门世家,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
这个可怕的家伙,在所有人眼中,是禁忌般的存在。
此刻,捂着手腕的寸头青年,早已按耐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小杂种,你刚才不是挺牛比的嘛,现在怎么不狂了,等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啪!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抽在了脸上。
一声脆响,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寸头青年更是满脸的懵比,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你……打错了……了……吧……”
身边的黑衣壮汉们,也一个个傻住了。
老板非但没有替自己的儿子出头,反而抬手打了儿子一记耳光。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被气成了失心疯?
“老爸,我是你儿子啊……你怎么打我……”
寸头青年直勾勾地看着中年人,委屈地抱怨着。
啪!
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寸头青年的脸上。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
打的寸头青年,猝不及防下,当场转了半圈,摔倒在地上。
这还不算完,中年人紧接着往前跨出一步,朝着儿子拳打脚踢。
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边打,他嘴里还一边喊着:“你这个小畜生,我让你惹事生非,我让你在外面不学好,今天看我这个当爹的不打死你……”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要低调做人,不能做坏事,不能辱没了咱们王家的门风,你这个小畜生就是不听……”
诡异的一幕,让众人都看呆了。
就连旁边的保镖,都感觉情况不太对劲。
平日里,老板对儿子可谓是宠爱有加。
这位王大少,在外面也没少闯祸。
前几天,还活活逼死了一个小姑娘。
最终,还是老板出面找人压了下去。
怎么一转眼,画面就不一样了呢?
难不成,老板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想到这儿,黑衣壮汉们纷纷围了过去,七手八脚地拉开了中年人。
“老板,错了,您打错了,这是大少爷……”
“老板,是大少爷被别人打了……”
等他们拉开之后,寸头青年早已被亲爹打的鼻青脸肿。
像是一条死狗,躺在地上,不停地哼哼着。
这时,中年人喘了几口粗气,看也不看儿子一眼,转身径直朝那对年轻男女走去。
“叶先生,真是对不起,犬子有眼无珠,请叶先生千万不要见怪。”
道歉的同时,他弯腰低头,深鞠一躬。
见此情形,顿时引起一阵喧哗。
“卧槽,什么情况?”
“这哥们是什么来头,上港王家在他面前都要低头?”
“不得了啊,看样子王大少踢到铁板了。”
围观的学生们,再次小声议论起来。
躺在地上的王大少,更是傻了眼。
父亲居然亲自向那个臭小子赔礼道歉,而且态度还这么的恭敬。
看到这一幕,他立刻明白,自己貌似闯了大祸。
以父亲的性格而言,那怕是一方诸侯,都不能让他如此示弱。
一旁的黑衣壮汉们,也当场明白过来。
原来刚才老板不是发了疯,而是在想办法救大少爷。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定是连王家都惹不起的人物。
此时,那年轻人淡淡地笑了笑:“既然有眼无珠,要眼又有何用?”
声音平淡。
话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凭空寒冷了许多。
听到这话,瘫倒在地的王大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这是……这是要挖掉自己的眼珠!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父亲的背影,惊恐地喊道:“老爸!”
听到儿子的呼唤,中年人肩头一颤。
他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叶先生,念在小儿是初犯的份上,求求您,饶了他这一次吧。”
悲切的声音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