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看着她，须臾，唇角露出一丝懒散的微笑：“你就为这个扯掉我绷带？有什么大不了的，断肢求生，我们魔兽经常这样做。何况我根本就没咬断自己的手臂，只是少了一点点肉而已，以后会慢慢长好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看着他，连心都发抖，事情当然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那样轻松，那是鲜活的血和肉啊！

她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以后不准这样做？他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这些年来对她的服从只是因为他愿意，如果遇到他不愿意的事，他随时随地都有足够的能力和胆子按他自己的意志做。谢谢？这两个字太可笑。我以后割肉回报你？也伪善得可笑。

她唯有倾过身去，紧紧抱住他。

他的体温一向比普通人族的体温高些，带着温暖得近乎炙热的触感，紧靠在他身上，有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他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臂环住她。

她低下头去看他那只受伤的手臂，又低了低头，额头贴在他早就干涸结疤的伤口上。

他轻笑：“多大的人了，像只小猫咪似的。”

她不说话，如花瓣般的嘴唇贴着他的伤，尝到一丝丝的苦涩。

她吻了吻他的伤处。

她很少主动亲吻他，或者说，在他意识清醒有记忆的时刻，几乎是绝无仅有。

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许久，嗓音有些哑：“阿萦。”

她又吻了吻他。

他的手臂一下子把她收紧，勒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顷刻之间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说要替我生孩子的。”刚才的温存已经荡然无存，此刻他在幽暗山洞里的眼睛熠熠发光，像一头饿极了的狼。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着他，抓得很紧，不敢去看他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睛。

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抚上她的发顶，一点点收紧，拽得她很疼。他克制着自己，但粗重的呼吸还是泄露了此刻的浴望：“阿萦，你说过的。”

他是在确认，也是在逼迫。

他爱了她那么久，渴望了她那么久，虽然，早在她上辈子的时候他就曾以最强横的方式得到过她的身体，这辈子在高塔时也双修过。但他从来没在他们都意识清醒且自愿的情形下真正得到过她，得到她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许给过他的承诺——“以身相许”。

“你说过的。”他的眼眸幽暗，让人害怕。

她又开始发抖，这次，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在她靠近他怀里、低头吻他伤口的时候，她不曾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此刻被他压着，逃无可逃……何况她也没真的想逃。

如果一个男人，哪怕他有一半的血统非我族类，他能为一个女人舍生入死那么多次、甚至割下自己的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遇见过这样的他，她这一生还能爱谁，怎么可能摆脱他？

他早就在她心上烙下了无可磨灭的印痕。

而她，也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