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要先去看那老鼠的理由。

她只对烬说了短短的一句话，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如两道隐藏得极好的幽灵，朝杀老鼠的地方摸去。一路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活物，摸到了那块地方。然而，原本那只半人多高的老鼠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老鼠毛和它身上一些结疤的癣斑，至于它的皮肉血筋，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连它的骨头，也只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头盖骨，头盖骨以下的部分——包括脊椎骨，都几乎全消失了。

地上只有零星的几块实在太过坚硬的骨头。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吃了。”叶萦看了两眼就得出结论，“啃得干干净净的，就连骨头都没放过。”

烬则检视了一下四周：“应该是有几拨不同的活物来过，地上有打斗的痕迹。”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也就是说，这地方不止有活物，而且活物还不少，还很凶狠——最关键的是，它们很饿。

饿到连这么肮脏的一只老鼠也啃得干干净净。

烬俯下庞大的身躯，用爪子掰了掰那老鼠的头盖骨，掰不动。

按理说，斯塔卡是比冥火兽更皮糙肉厚的种族，单论力气而言的话，根本没有什么种族是斯塔卡的对手。可是烬如今魔力灵力都丧失了，只有身为普通野兽的力气，对这样的头盖骨也是无能为力。

他不再去尝试，从地上捡了半截还算完好、尾端尖锐的老鼠腿骨，交到叶萦手里：“拿着。”

叶萦点点头，把那半截老鼠腿骨像收匕首那样收进自己的衣袖里。

她轻声对烬说：“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烬带着她，往远处走去。

他们这次走得更小心，几乎不发出半点声音，谁知道这矿山中隐藏着什么？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风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叶萦拉了拉烬：“你听，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烬也侧耳听了听，那种呜咽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极远，又极近。

他一时也听不出是什么，只压低了声音对叶萦说：“风里有臭味，有点像是死掉那只老鼠的味道。”魔兽的鼻子很灵，虽然烬如今实力大打折扣，但野兽的一些本能还在。

“都是老鼠？”叶萦惊。

“不像。”烬仔细辨别了一下，“不好说，总之小心。”

叶萦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老鼠腿骨。

两人正说着话，夜空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出现。

“看！”叶萦抬手指着那个东西。

那似乎是一艘会飞的船，像是她曾经在浮屠大陆一些志怪绘本里见过的浮空艇，浮空艇上亮着几盏灯笼，庞大的艇身遮天蔽日，从他们头顶飞过的时候就连星光也被完全遮蔽。

巨大的轰鸣声。

“浮空艇。”烬也说。这是他先租记忆里有的东西。

那只浮空艇以傲然之姿从他们头顶掠过，又飞了一段距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从艇身上倾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