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武器,盾牌,为你们的自由而战,为你们的明天而战。如果幸运的话,你们将可以在罗马定居下来,找一个**当妻子,找一份工作,成为罗马的自由民。”
军需官一边给解放了双手的军团奴隶们分发武器,一边大声吆喝着。人类有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被人虐待久了,有一天,这个人突然不虐待你,反倒觉得这是主人对他的一种恩赐。现在,绝大多数罗马奴隶和高卢奴隶便是这种心态。听到阿庇斯和丹尼斯说的,只要他们战斗,便可以获得自由这样的言辞,这样的承诺,便失去了一切对主人的不满,仇视情绪,在他们眼里,此刻只有获得自由的希望曙光。
……
“阿庇斯,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些奴隶不会在我们被受围攻的时候,反叛罗马?”
五百名军团奴隶在不远处排队拿着武器,丹尼斯站在阿庇斯身边,最后发出质问。
昨天夜里,阿庇斯那句话的确太可怕,这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会做出来的事,他如此冷酷,果断。就算布匿战争里的小西庇阿,二十五岁的时候,便展露出特立独行的锋芒。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相信罗马,相信我们的承诺。一旦出营,他们拿着武器和盾牌,代表着便是罗马的军队。不列颠人不会等他们解释,再放弃进攻,而他们如果进入战场,临时倒戈,那么站在方阵外围,他们将很快成为我们士兵的肉靶子。我们在战前将他们分开,他们便不能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在血战如潮的战场上,谁也不愿意出头做首领发出呼喊,否则,第一个被军团步兵刺杀的便是领头的奴隶。一边是死亡的威胁,一边是自由的曙光。正常的人,都会选择替罗马效力。何况,投奔不列颠人,即便那些野蛮人接纳了他们,过着完全原始的生活,很多罗马的奴隶估计也不会愿意。”
临行前,阿庇斯将可能出现的情况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丹尼斯这才放下心来,将武器发给每个奴隶。不过即便如此,能够战斗的奴隶也只有一百多人,那些去年刚刚俘获的日耳曼奴隶。这群战斗力最强的奴隶,却也是最危险的因素。
“你不要指望我会替你们杀人,罗马人焚毁了我的家,逼着我的母亲自杀,现在你的族人又指望我替你们卖命,杀死你们的敌人,我是不会那样做的,我诅咒你的族人。”
静静的拿完武器,艾玛走到了自己的奴隶队伍中,然而,阿庇斯走过去的时候,这个日耳曼少女却对阿庇斯怒视并质问了起来。就像一只充满野性,而完全没被驯服的小猫。阿庇斯身边的守卫本想一巴掌拍在艾玛脸上,但是被阿庇斯及时制止了。
“艾玛,你必须明白,你的愤怒在这里毫无益处,你现在已经不是苏冈布里人了,你的名字已经从他们的名册上删去了,你已经回不到自己的部族,忘掉过去,或许你还能幸运自由的过完下半生。何况,这次出战,你别无选择,即便军队突围的时候,你选择反叛罗马,但是不列颠人也不会知道,你们和他们语言不通,没有不列颠人懂得你们在嘶吼着什么,而一旦你们有所动作,军团的短剑就在你们身后……孩子,别做傻事。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生命,你必须自己珍惜。”
艾玛在奴隶队伍中,她的话语很快引起了其他奴隶的注意,而阿庇斯故意将这些训话念得很大声,目的也是让其他日耳曼奴隶听到。他们的思想或许都跟艾玛一样,对罗马有着刻骨的仇恨,但是他们此刻没有选择的机会。他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和军团一起作战,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才有获得自由的希望。这是阿庇斯所要告诉他们的。
……
“准备好了?”
深夜时分,小雨扑打着罗马士兵们的盔甲,脸庞。发出滴滴答答的细碎响声。
突围选择在夜里进行,这个时间,大概是不列颠人防守最松懈的时刻,但是在罗马军营里,所有的军团步兵却都精神高度紧张,全副武装,等待着他们指挥官最后的命令。
“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塞克拉斯回头回应到,在他身后,是一千多名军团步兵和五百个军团的奴隶,松油火把在夜里闪烁着点点星火,从营地高处望去,就像黑色海洋上浮动着的千百战舰。
“出发。”
阿庇斯简单的下令,营地大门被悄悄打开,但是罗马士兵却排成一个个方阵出营。
五百名奴隶被安排在方阵外围,他们拿着简易的圆盾,长矛,短剑。就像竞技场上临时武装的角斗士,奴隶队伍被安排在方阵外围,第一是防止他们临时倒戈,那样军团步兵的短剑就在他们身后。第二,将这些人安排在方阵外围,可以防止毫无经验的奴隶们到了真正作战的时候溃逃,如果那样,罗马士兵可以第一时间结果了这些逃亡的奴隶。
残酷的安排下,军团方阵和奴隶军同时出现在营地外,走在最前面的丹尼斯带领的三个百人队,他们是这次突围的中坚力量,整个大队中最精锐的军团老兵。
队伍的中央是阿庇斯带领的六个普通方阵,还有五百名奴隶军。队伍最后面是一些罗马军团新兵,这些罗马军团新兵战斗经验不足,遇到野蛮人如洪水野兽般的猛攻时,容易溃败。阿庇斯在出营时特意将他们安排在了后面,以防开战没多久,这些新兵溃败影响军队中其他人的士气。
当然,为了统一安排管理,阿庇斯还让塞克拉斯做自己的助手,负责监视那支临时组建的奴隶部队,尤其是那些茹毛饮血的日耳曼人。
艾玛被安排在日耳曼奴隶军队的中间,成为了军队中年龄最小的部落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