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抱他抱得更紧了，她背靠着他摇摇头：“你不要害怕。”

何若槿抬起眸，挺安静地看着搁在桌上的一盏烛火，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又低下头，默不作声把她两只小手搬开了，然后，转身回去，缓缓地在床边半跪下来，抬头，看着林半夏鼻子红通通的楚楚模样，无奈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林半夏，我只要想到你今后能够好好活着，我就不会害怕。”

何若槿虽然带着面具，但眼神却很温柔，温柔得好像要令人坠进万里星河里，璀璨浪漫，不会带给人一丝一毫的绝望。

林半夏却很倔地抓住他的几根手指，发抖又用力，紧紧抓住了，也自以为能够抓得住。

她眼圈都红了，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倔强，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和你一起，好好活着。”

何若槿微微的笑：“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们一起回去。”林半夏抓着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就好像只要抓住了他的手，就能够跟他一起回去。

就好像只要她不松手，他们就能回到过去。

但是何若槿很冷静清醒地告诉她：“我不能回去了。”

林半夏鼻翼抖动着，快要哭了，虔诚般抱紧他的手，哽咽地说：“可以回去的……一定可以的……”

何若槿伸手想为她擦泪，却不敢，就只能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道：“半夏，我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回去，你也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我没有要你，为了我放弃，放弃你的所有一切啊……你明明是战无不胜的何将军啊，你明明就应该是……响着烈马，意气风发的何将军啊……”

那样好那样好的何将军，为什么要委身在寒谷山的一片犄角旮旯地儿，等死。

何若槿默默地听她哭了一会，起身找来一张干净的帕子，重新蹲下来给林半夏擦了擦眼泪，有些无奈地告诉她：“你说得太严重了，你知不知道，宁帅还随时等着我回去呢，我要真想回去当那个将军，随时都能回去当。”

林半夏根本止不住哭，委屈巴巴地哭着说：“那你回去啊。”

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

何若槿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没有答应她，只是哄着她，等她哭累了困乏了。

林半夏抓着他的手指，尽管已经听他的话乖乖躺回床榻上了，却还是不肯放他走。

“林半夏……”

林半夏闭了闭眼睛，鼻子抽搭着故意跟他倔：“何若槿……”

何若槿怔了一怔，反应过来林半夏有了小脾气，难得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温热的手掌心轻轻覆着她的小手，低柔道：“睡吧。”

林半夏紧紧抓着他手指，“你不许走。”

“嗯。”

林半夏得到了他的保证，这才稍稍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她磕磕绊绊走了一整日的山路，许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