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给她一丁点的情面。

苏凰他们几个人看到晟千墨就这么把人家一个小姑娘从揽月阁拖出去了，表情各异，苏凰倒是因此很笃定一个事儿，看着晟千墨走的方向说：“他生气了。”

宁城远抖了抖脖子，“他白日在军营就这副表情来着……”

而纪西离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宁城远头一个举手反对：“我不，我要回家睡觉去！”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显然是不想再面对晟千墨那家伙了。

“这是四哥自己的事，让四哥自己解决吧。”晟执御忍不住提醒纪西离道。

苏凰点头，“都散了吧。”

纪西离神色复杂地又看了看晟千墨离开的方向，最终只得跟苏凰他们离开了。

……

数暖一直被半拖半拽地拉到了漆黑的河岸边，晟千墨将她扔在了树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盯着她，从头到脚。

数暖被摔在树下，身后抵着粗糙的树身，地上冰凉凉的潮湿一片，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开来，薄纱从雪白的肩膀滑落下来，露出娇嫩如瓷玉的皮肤，她锁骨上的“奴”字亦是清清晰晰地映入他的眼底。

“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晟千墨这会又忘了自己之前绝不原谅数暖的想法，他看着数暖这样可怜，想着只要她态度软一些好好跟自己道歉解释，他还是可以原谅她之前的选择。

但是数暖垂着眉说：“没有。”

她说这话时，牙齿沾着口水，有些打颤。

大概是很冷。

但晟千墨冷冷地看着她，神色愈发冷峻，他竟不察觉自己此时的想法荒唐得有些可笑——当初瘦瘦小小、狼狈不堪出现在自己马下求自己收养的小姑娘，好不容易被他养得又白白嫩嫩的了，如今这只小白眼狼没问过他同意不同意放她走，便要叛逆自己了。

“离开了本王，你能做什么？”

数暖拢紧了一些身上的薄纱，轻声道：“数暖能活着，做什么都好。”

“像今晚这样吗？”晟千墨声音寒冷，开什么玩笑，他自己都舍不得那么欺负她，那些人是个什么东西，也能这么欺负她？

数暖抿着唇低头没说话，她大概还是怕晟千墨的，所以此时哪怕低着头不看他，眼睫也一直在微微的发抖。

但晟千墨的冰冷目光还在咄咄逼人：“回答本王。”

数暖仰头望着他，微微张着唇轻声说：“数暖说不好，可是，这和王爷有关系吗？”

她冷得声音都在发抖，但她说的每一个字晟千墨都听进去了，晟千墨平平淡淡地盯着她须臾，淡漠地转身离去。

撇下她一人跌坐在树下。

数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晟千墨离去，最终垂下了眸，缓缓地曲起双腿，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埋头下去，吸了吸鼻涕水，缓了好久才踉跄着站起来，从这漆黑的夜里离开。

黑夜这样漫长，把她的影子拉到细细长长，明明晃晃地倒映在岸边的水面上，孤寂又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