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梯的时候,很巧,明皓轩和肖华正好从另一边的办公区走了过来。
看样子,他们刚刚在那边办完了什么事,也是准备上楼的。
明皓轩依然是步伐从容,风采夺人,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幅令人赏馨悦目的山水画。
可是看在凌瑶瑶的眼里,却只感到无比烦躁。
她不由暗自叫苦,尼玛,真是冤家路窄,流年不利。
还说数月半年都见不到呢,结果这时就遇到了……
凌瑶瑶是真的不想和明皓轩打交道,连看他一眼都嫌烦。
她故意扭过了头,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也希望明皓轩不看到她就好。
不过,明皓轩是谁啊?
每次面对凌瑶瑶,他那犀利锐亮的眼眸就像深海里的探照灯一样,几乎不会放过她身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何况这时候,凌瑶瑶的手里还捧着那么一大束惹人注目的鲜花,让人想忽略她都困难。
只是淡淡地一扫,明皓轩便看到了别别扭扭抱着花站在电梯外的女孩。
那束五颜六色,招招摇摇的鲜花,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身体和脸容。
甚至,他还发现了她的气色并不是太好,脸上没有了原来的红润和神采,好像有点焉不拉几的。
明皓轩的唇角,不禁轻轻向上勾了勾,扬起了不易觉察的讥诮。
看来这个桀骜不驯的犟丫头,还真是很抢手啊。
今天刚刚第一天过来明华国际上班,就有人紧追不舍把鲜花送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好,很好,事情越来越有挑战性了。
要想把这丫头重新收入囊中,显然要准备好打一场劳心劳力,不可松懈的持久战。
他,当然不会轻易认输的……
几乎每层楼都有人上下,两部电梯都下降缓慢。
感受到了那个冷沉凛冽,气势夺人的人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既压抑又诡异的气息倏然袭来。
凌瑶瑶皱了皱眉头,忽然灵机一动,心想八楼又不是太高,我何必又要在这儿死等这个电梯与狼共舞呢?不如一鼓作气爬上去算了。
说干就干,在明皓轩和肖华走过来之前,她拔脚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个时候,不早不晚,肖华却恰好在她的身后客气地喊了一声:“凌小姐,你过来了。”
凌瑶瑶只好站住脚步,无视肖华身边那个冰山般冷硬傲慢的男人,挤出一个虚假的干笑:“是啊,肖特助,你好。”
同样,那个冰山般冷硬傲慢的男人,也礼尚往来无视了她。
他的双手慵懒地插在裤兜,黑眸漫不经心地盯着电梯下降的数字,连眼尾的余光都没有扫她一下。
正好有一部电梯到了,里面鱼贯走出来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
看到明皓轩站在外面,他们恭敬地向他打了招呼,然后就行色匆匆地忙碌去了。
这里的两部电梯,原本有一部是专为明皓轩设立的总裁专用梯。
可是后来考虑到明华国际员工众多,日常工作事务也繁忙,明皓轩便取消了这一规定。
两部电梯,都作为大众电梯运行。
他自己也和普通员工一样,不搞特殊化,就这样平民化搭乘电梯。
“凌小姐,女士优先,你先请。”肖华笑了笑说,一边还绅士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凌瑶瑶根本就不想和明皓轩同乘一部电梯,张口就想回绝。
但是那个原本眼尾都没有看她的男人,此时却突然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
然后,才从容不迫地走进电梯。
他的目光里,有着几丝显而易见的讥诮,仿佛是在嘲谑地说:凌瑶瑶,原以为你有多硬的底气,可现在还不是,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
靠!不就是坐个电梯吗?谁怕谁啊?
凌瑶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抱着花束,昂首挺胸地走进了电梯。
肖华跟着走了进来,先按了一下数字屏上的29楼,接着问:“凌小姐,你到几楼?”
“八楼。”凌瑶瑶语调镇定地吐出两个字。
到了三楼的时候,电梯停了,有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员工站在外面。
大约是看到明皓轩在的缘故,他们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拘谨的神情,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肖华这时却突然说了句:“明总,我刚好找他们几个有点事要说,先下一步。”
说着,他便大步走了出去,那几个人自然也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电梯门重新严实地关上,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凌瑶瑶和明皓轩两个人,安静得似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凌瑶瑶在心里狠狠地咒了肖特助一句,努力忽视掉明皓轩带给她的那种深沉的压迫感,垂下视线,专心致志地欣赏手里那束艳丽夺目的鲜花。
“这么喜欢?男朋友送的?”耳畔,忽然传来明皓轩不大不小,不加掩饰的一句嘲弄。
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此刻他的唇边,一定带着那种不屑的,令人想不愤怒都难的冷嘲。
凌瑶瑶做了一个深呼吸,漠无表情地说:“是啊。”
“嗬,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快又有了新男友。”明皓轩冷硬好看的脸颊,浮起了更为深刻的讽刺,几乎显得有些凶恶:“是哪一个倒霉鬼接替了我的班?韩宇阳?还是苏扬?”
凌瑶瑶强压住心头“蹭蹭蹭”往上直冒的火气,尽量平和着自己的声调,不亢不卑地回敬:“明总,这好像和你没关系,我也没有这个义务非要回答你。”
这话给明皓轩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却似乎并无很大的气恼,反而好整以暇地扬起了眉毛:“凌小姐,你的私事我当然不会过问。不过,公司有过明文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利用工作场合谈情说爱,那更是不允许。”
“呵呵,明总,你是不是忘了呢?我其实并不是你的员工。”凌瑶瑶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轻轻抬起了眼眸,勇敢地迎视着他那黑曜石一般冷锐的视线:“所以,你的这些条文规定对我无效,也不用对我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