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百无聊赖的两手托腮,望着收拾了一大堆东西的阮芳萍,只能仰头叹息,却无能为力。
“叹什么气?妈还不是为了你?”阮芳萍将准备好的香烛,天堂烧纸,仔仔细细的放进袋子里,不忘回头看一样女儿。
阮晴见她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低头,认命的将手机及充电器,都塞进浅咖色的包包里,这次回老家,怎么着也得住上两天。
母女俩坐着大巴车,回了老家。
昨夜刚刚下了些小雨,山村的道路,还有些湿滑,阮晴虽然不太情愿跟阮芳萍回来,却还是一手接过母亲的手提袋,一手挽住了她的手臂。
“小晴啊,妈也是没法子,你看看你这,不管是大学谈恋爱,还是相亲,哪次正常结尾过?妈现在见人,都得低着头!”
阮芳萍一提及女儿的恋爱史,就叹声连连,每次,总有人在她背后戳脊梁骨。
“看,这就是那个丧门星的妈!”
阮晴这两年,相亲怎么着也相了有十几个,其中有几个觉得没啥大毛病,可每次处着处着,眼看着就要更近一步,这男方就准得出事儿!
光是车祸就有两个,还有两个半路车爆胎,对了,还有俩临近结婚去体检,结果查出XX病!
虽然说这世上巧合的事不少,可这,几率也忒高了些吧?
以至于现在,根本没有人敢跟阮晴搭线了,生怕是祸及自身!
“妈,你能不能别这么说?现在这社会,相个七八次亲,再正常不过好吧?而且,这世界上,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车祸,都有人突发疾病。能都怪我吗?”
不过,这巧合在阮晴眼里,不是她命中姻缘多坎坷罢了,就是她命硬,不管怎样,总能找找一个比她更硬的人。
阮芳萍瞅了眼女儿,夺过她手里的手提袋,“你这孩子,如果再不去去晦气,妈说不准也得被你克死!”
说着,一拐弯,朝着自家的老宅走去。
阮晴耸了耸肩,后脚也跟了上去,拐弯时,听到汽车开过来的声音,她没多想的转头一看,只见一辆奢华的黑色迈巴赫正朝着后面一排老宅驶去。
“嚯,真是有钱人,开这种车来这种地方,也不怕陷进泥里出不来!”
她嘀咕了句,看了眼脚上早已泥泞不堪的鞋子,迈着轻松自在的步子转身,朝着自家的老宅子走去。
襄怀村,是有三百年历史的古村落了,这里还有很多老宅子都还保留着,尤其是这里一直香火不断的老祖庙,更是保留完善,香客满堂。
“容少,您能不能稍微快些,这夫人都在外头等着,说是上午九点是敬香的最好时辰!”
一面古铜的全身镜前,正在整理衬衫的男人,不耐烦的皱起峻挺墨眉,淡淡回头看了眼管家。
那如星夜般深沉的凌眸,淡淡一扫,居高临下的王者之势,让管家立刻闭嘴,不敢再催。
“领带不喜欢,换一条。”
他薄唇轻启,随之将撤下的领带,向空中一抛。
管家反应极快的伸手接过,弯了下腰,转过身去拿别的领带过来供容少挑选。
“腰带跟我衣服不搭,也换一条。”说着,抽出黑皮腰带朝着身后随意一扔。
管家赶紧小跑两步接着!
这容少有个习惯,也可以说是‘爱好’,就是喜欢扔东西。
凡是不喜欢的,看不顺眼的,一个字——扔!
以至于,容少的贴身秘书,助理,全都练的身手敏捷,说夸张点,就是飞过来一只苍蝇,他们也能两根手指夹住!
外头的容母实在是等不及了,敲着儿子的房门,焦急的催促着。
“皓川啊,这一年一次的祭祖,可是关乎到我们容家一整年的气运,耽误不得啊!”
容皓川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这才满意的舒展开了眉峰,从老式的古董金丝楠木桌上拿起手机,稳步朝着门口走去。
管家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赶紧打开门,门口正是着急等待的夫人。
容家老宅的前排,一对母女同时从家里出来,朝着老祖庙方向走去。
一路上,阮芳萍耳提面命的交代着阮晴,到时候去了庙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怎么行礼,生怕女儿惹了神灵当一辈子老姑娘。
阮晴翻了翻白眼,这话每次来庙里,都得听上整整一路。
“芳萍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是您闺女,不是姥姥,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阮芳萍早习惯了她的没大没小,失笑看了眼女儿,给她拉了拉衣服,“妈这不是怕你忘了吗?”
阮芳萍进了老祖庙,一路绕道到了后堂,这襄怀村本地的村民都有一条特殊的规矩,和这些远道而来的香客不一样。
“把东西拿上,记得进去后,不要来回乱看,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阮芳萍把东西交给阮晴,不放心的再叮嘱一遍。
襄怀村的老规矩,凡是有所求,必须本人携贡品香烛,诚心求拜,方可灵验。
“知道了!”阮晴拿过东西,快速朝着庙门走去,只要进去了,世界就安静了。
另一侧。
容家是襄怀村里最先富起来的,这座的老祖庙建造翻修出力最多,故而他们享有襄怀村特殊中的特殊优待。
供堂上,有容家列祖先辈的牌位,世代受佛光笼罩,和另一侧的供佛堂,只有半墙之隔。
“皓川,你是现任的容家当家,这次的祭拜,该有你亲自来。”仪态端庄的容母,望着出类拔萃的儿子,温柔软语道。
若说,容皓川自小到大最讨厌什么,那就是这些求神拜佛的东西。
他向来只信自己。
可尽管不喜欢,容皓川还是没有当面违母亲的面子,极高的自身修养让他就算再不悦,也未露及半分,接过竹篮,转身朝着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