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擅作主张?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鹿羽希紧着眉头,她以为她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心里也渴盼厉斯赫能够理解她,而不是霸道地想要用感情决断一切。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可以统统都用感情选择和判断就好了,那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不得厮守。
但事实是,这个世界原没有任性到这个地步,他永远都是这样一意孤行什么时候考虑过她的感受,自己做好了一切然后将她当做提线木偶一样去完成。
“鹿羽希,我说过我要带你回家,并且你只能带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准去!”厉斯赫不想过多解释,“回鹿家就让严真陪你去,明天我再让顾诩和严娜去鹿家看你,晚上让严真带你回来。”
冷冷地安排好一切,厉斯赫重新低下了头,翻阅着新送过来的一叠叠文件。
鹿羽希感到一股由衷的无力感从心底里慢慢发酵然后膨胀起来,或许是的,或许是厉斯赫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下达命令也习惯了拥有自己的私有物更对别人的俯首听命习以为常,所以两个人总是为了同样的缘由闹不愉快。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再吵了。
一言不发的,鹿羽希走出了办公室。
路上也不必在意集团里其他工作人员的目光了,这时候亮堂堂的灯光打下来,她才终于有了种回国的感受,在国外,从来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根本就不会有人认识你,松散又舒适。
——阿赫,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虽然还在生着你的气,还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和别的女人结了婚,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可是走在人声攒动的街头,
……
鹿羽希走出集团的大门,抬起头,看了看灰暗暗的天空。
——看不到一个和你相似的背影,想念的感觉找不到落脚点的时候,我还是会,还是会难过和更加发疯地想念,不管我再怎么隐藏再怎么说狠话,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个你。
这世上无法隐瞒的东西就是咳嗽和爱情,你想隐瞒却欲盖弥彰。
她想起孩子刚掉的那几天,她躲在家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整日躲在角落里,双手环住自己,眼泪流无可流,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窗帘也被紧紧拉起,漆黑一片的地方,世界安静的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会面,只想等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就可以冲过去把积攒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挂到他身上去,眼泪鼻涕沾满他昂贵的西装,然后听他温柔地劝导自己,感受他轻轻拍着自己时大手掌带来的温暖,或者是听他厉声地告诉自己,害她的人都已经受到惩罚了……
可是最后都是想象。
命运就是这样捉人,他错过她,她也错过他。
鹿羽希弯腰坐进了皮质柔软的后座,车还没有开,王秘书就蹬蹬蹬地小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硕大的黑色风衣,鹿羽希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属于厉斯赫的。
却故意偏头看向另一边车窗外。
王秘书站在车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敲了敲前排的车门,把风衣外套递给了严真。才松了口气地转身回去。
“夫人。”严真没有任何婉转兜圈子的,直接转身,将手里的风衣外套递过去,鹿羽希知道这么别扭的方式就是厉斯赫示好的意思,很显然他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吵架那不愉快,经历了国外的那些事,他们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珍惜彼此拥有的时间。
鹿羽希怔了一下,伸出手接了过去。
风衣有一点重,接过来抱在腿上的时候,他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严真的车开的很平稳,也或者是价格不菲的汽车本来就很平稳的原因,鹿羽希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匀速从车窗外一一闪过。
手中的风衣触手是微凉,这时候也被捂热了。
“夫人,公司这次,情况不太好。”等红绿灯的时候,严真透过前视镜看向她,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短暂交汇。
“什么不好?”鹿羽希紧了紧眉头。
“因为奥利弗的事,薛氏拉拢了威廉斯家族,傅氏集团在洛杉矶的投资运营项目遭到了阻拦,一直以来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计划也被搁浅,国内的货源也被薛氏……”严真突然停住了,重新发动了汽车。
鹿羽希紧张地揪住了风衣,材质极好的的风衣被揉拧地皱皱巴巴的。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想起厉斯赫一刚下飞机的三个半小时会议,想起他桌上成山堆的文件,拿出手机忍不住拨了几个号,想要打给他。
可是光标闪烁着,她的手指停在半路,最后一个键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最后还是丧气地关闭了屏幕。
严真又看了一眼前视镜里的她,“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总裁也没有属意让我告诉您这件事,我只是,不想看到不愉快的事发生。”
他的话说的很含蓄,她却听懂了隐含的意思,大抵就是让她不要再和他置气了。
鹿羽希看向车窗外,夜幕渐渐降临了,霓虹灯也早早地闪烁在灯牌上,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未免堵了一点车,劳斯莱斯的车速降到了最低,鹿羽希倒并不着急,她其实很喜欢这样慢悠悠的速度,除了中途妈妈等的有些急了打了电话来问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开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浅浅的黑了下来,染了墨色的蓝色天空,启明星早早挂到了天边。
鹿羽希刚下车,一股寒意就吹了过来,鹿羽希禁不住抱紧了厉斯赫的黑色风衣,看向自家的房子的,才看到一楼所有房间的灯都被打开了,盈出温暖的黄晕,鹿羽希心里一阵暖流淌过,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尝试了怎样的苦难。
家永远是可以随时回去躲避的港湾,爸爸妈妈一直都是她可以依靠的对象。把所有的事情抛在脑后,鹿羽希振了振心神,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一步步向等待着她的灯光走去。
“爸,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