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芝点点头说:“记得,她叫刘立丽,我认识的。她曾经是吴世镇的人,跟耀军谈过假恋爱,还有意怂恿耀军把郭小萍赶走了……不过,他们虽然谈恋爱是假的,但耀军也没有吃多大的亏,还是得到了实惠,他得到过刘立丽的身子……妈,刘立丽还怀过耀军的孩子哩!”
胡大姑拽住孙明芝的胳膊,看了看厨房外面,小声说:“我知道那城里的丫头跟二柱粘糊是假的,二柱对付女人也有一套,也敢假戏真做……不过,怀二柱的孩子的事儿,我还没有听说过……”
孙明芝低声说:“不过那孩子没了,刘立丽在医院做了人流。”
胡大姑眨着眼睛,神秘地说:“明芝,你知道不,那个城里的丫头不要二柱了,两人断了联系,小萍又没有跟二柱和好,还在城里端盘子。二柱身边突然没有女人了,他一下子适应不了了。有一天夜里,二柱犯那种病了,要女人,就跟疯了似的,狂躁了,又吼又叫的,又蹦又跳的,那样子吓死人的,要出去找女人,然就要用头撞墙……那动静好大呀!我跟他爸两人听到动静起床了,我们两个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疯像牛一样的二柱弄到他床上,并用身子把他按住了,我们按了他一夜,也劝说了他一夜。等天亮了,他才安静下来,恢复正常……我和他爸把他弄到了县里,找了几家医院,医生们都表示都没有办法,治不了。只到后来小萍回来了,天天跟他在一起,不缺女人了,他才没有犯那毛病了。”
孙明芝笑着说:“耀军在县城治那个毛病的时候,我还在城里,我听他说过。我在郭小萍端盘子的那个酒楼里请耀军吃饭,他还打了那个追郭小萍的厨师。”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二楼,咬了咬嘴唇说,“妈,我告诉你,耀军夜里进过几次我的房间里,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我也做好了精神准备,可他自己控制住自己了,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第二天跟我见了面,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悄悄向我道歉哩!”
她们两人走进了堂屋里。
胡大姑低声问:“明芝呀,你说你做好了精神准备了,那是什么意思呀?”
孙明芝笑笑,红着脸说:“妈,我的意思那么明显,你还没有明白呀?耀军真提出那要求了,我也许会不薄他的面子,不拒绝他……郭小萍就睡在楼上哩,要是拒绝他的时候闹出动静了,她肯定会知道……所以,我会满足他的要求,不过事后,我会离开这儿,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胡大姑明白了,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二柱为了不让你离开我们家,他克制住自己了,是吧?”
“也许是的,反正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了。我说,我今天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事后我就离开,再也不跟他见面了。他听了我的话后,他就克制了自己,打消了那个念头。”
胡大姑想了想说:“二柱是真心喜欢你,哪怕他不得到你,只是天天看到你,他也很满足。”
孙明芝拽住胡大姑的胳膊小声说:“妈,我们今天说的话,千万别让郭小萍知道了,要是她知道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准她要玩命哩。”
胡大姑知道郭小萍的厉害,见识过她割手腕,她点点头说:“你说的是。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真担心二柱……”
楼下,胡大姑和孙明芝在谈论曹二柱和郭小萍。
楼上,郭小萍被曹二柱搂着,虽然没有睡着,可她的身子一直没有动。
曹二柱搂着郭小萍闭着眼睛迷糊了一会儿,想入睡,可睡不着,身子不停地在转动。
郭小萍拽住曹二柱的手,小声问:“你公,你是不是特别想做那事呀?”
曹二柱没有回答郭小萍的话,他叹了一口长气。
郭小萍最怕曹二柱心情不好,她转过身看着他的脸说:“呜呜,老公,你要是实在想,我就把卫生巾拿开……”
曹二柱搂紧郭小萍说:“我现在好想我姐,唉……”
“好想你姐?”郭小萍直起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曹二柱,用哭腔说,“呜呜,要是那样,你把我当什么呀?呜呜,也就几天,我大姨妈就走了,你就熬不住么?”心里想,就你想,你也要偷偷的呀,不要跟我说呀!
曹二柱眨着眼睛说:“我妈说得对,我姐得了癌症,在这世界上的时日不多了,好多好东西没办法享受了,我们应该多去陪陪她,让她多享受一下亲情……”
郭小萍一听,才知道自己理会错了,她以为曹二柱所说的姐是指孙明芝,要是想孙明芝,那可了得,弄得她心里好难受!弄了半天,原来曹二柱所说的姐是指城里的那个患癌症的姐,现在想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出了一口长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她拍拍曹二柱的背说:“是的,妈说的话虽然有点酸溜溜的,可也是大实话。”
曹二柱搂着郭小萍的身子说:“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妈是非常痛恨我亲爸的。我亲爸死的时候,我妈说过当官呀,享受呀,折寿呀……那种话,现在我姐患癌症了,她又说那种同样的话。唉,你就是恨,人家已经成这样了,死都死了,你再恨有什么用啊?”
郭小萍想了想说:“老公,你也替我们的妈想想,她生了你,肯定遭受了很多白眼,遭受了很多痛苦……可你亲爸他在城里做大官,有能力管你们母子,却一直没有管你们母子,而让你在农村吃苦受罪。这要是搁你,你会不痛恨么?”又想了想说,“不过,妈不应该痛恨姐,姐是无辜的,她现在患了癌症,应该同情才是!”
“唉,老婆,你说的是。不过,我总觉得我妈有这种心态:你当过官,有钱,享过福,可你命短;我是农民,我穷,受过罪,可我命大。我妈肯定在心里想,她笑在最后,是人生赢家。”曹二柱仰着头说,“可我姐没有得罪我妈呀,她怎么要恨人家呢?唉,我姐虽然有钱,她的确过得很不如意,爱没有爱,家没有家,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姐的女儿吴倩从美国回来了没有……她很孤独,连亲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