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三人,刘倩茜已经哭得没有气力,而黑牛却紧绷绷地阴黑着脸不说话。他看了杨冲锋不少时间,但没见有什么反应,也就不再盯着看。杨冲锋一脸的平静,但沉重之意却是能够体会到的。事情发生在北省的凯泉市,时间还是在六七年前,目前对凯泉市都毫不了解,更不要说几年前的事就更加难查明真相。nbsp;
方芸做的是私烟生意,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险,听刘倩茜所说,对方的势力不小。不说杀人没有什么禁忌,连县委书记也都能够控制着,由此可见牵涉很深,对方的势力只怕不单单在北省的凯泉市了。这时候说什么话都还是多余,要先做好准备工作才是。nbsp;
至于要怎么样去做,首先要探明情况才能决定,其次不能够将刘倩茜再牵扯进去。这些年来她已经够苦的了,虽说在职业里取得不小成就,使得她自己也发生了质的蜕变。nbsp;
让人将刘倩茜扶去休息,将金武和大块也都叫了进来。黑牛把所知道的事再说一遍出来,几个人大致知道杨冲锋的心思了,却不多说,等杨冲锋做决定。在这个体系里,平时都在收敛着,但体系里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杨冲锋也只是让他们在保安队伍里进行实地训练,却没有更多的机会拉出来。nbsp;
这部分力量对于杨冲锋说来,是必须训练到位的,有这次机会,黑牛和大块就更倾向于直接拉人过去。金武在体制里走动更多,对事情的看法也就有自己的一套。虽说他手里有着杨冲锋最精锐的保护力量,可地位却没有黑牛和大块两人高,不好乱开口。但事情却不是小事,引起的后果他考虑得就更全面些。nbsp;
杨冲锋不亲自出面去做这些事,对黑牛和大块等人说来,就觉得与杨冲锋无关一般。可金武却不会这样认为,知道暗中窥视他们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对杨冲锋身边的人也都是很熟悉的,更不要说黑牛和大块这样核心的人,早就在不少人的名册里。他们做出什么事,其他人也就会知道是杨冲锋的授意。nbsp;
“老板,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必要选择就做觉得怎么样做,还是先查一查,准备周全了,要怎么做都能够找到更好办法,您看……”金武小心地说,“再说,事情发生在几年前,也不急在一两个月里……”nbsp;
杨冲锋没有急着表态,黑牛和大块的意思他是知道的,金武的想法也不错。至于要怎么做,还必须等有足够的资料之后再定。nbsp;
“黑牛,不如我们先去看看方芸的墓,表示下我们的心意,同时也看看凯泉市的情况,将人手先部署下去,做一做准备工作吧。”nbsp;
“好,人手我去安排就是。刘倩茜应该知道方芸的墓地,但会不会惊动对方?”既然不急于动手,那就要充分准备好,今后才一击而中,不留下后患来。nbsp;
对方的实力只怕也不弱,从刘倩茜那里也得不到多少资料,毕竟对手来得太突然,事后就算刘倩茜做了不少事情,但对她说来,这样的事都没有一点专业。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事。nbsp;
从江北省往京城走,就会路过北省,但走凯泉市却是要绕道的。杨冲锋在明面上也没有借口直接去凯泉市,只是杨冲锋完全可从招商引资这角度来找借口的。说服了刘倩茜到京城去和夏瑜汇合,要她留下之前曾知道方芸墓地的一个女子,要她给杨冲锋等人带路去凯泉市,祭拜一下方芸,也顺便看一看凯泉市的地理情况。杨冲锋的专业训练本是这样的,就算奔袭远方也会尽量将信息更多地收集一些,才有利于行动的开展。nbsp;
带路的女子是一个和刘倩茜差不多大,看起来很平常,走在人群里不会让人多去注意的那种。杨冲锋见到后,问了些情况,得知她对北省的凯泉市确实了解,也就让她与一个女队员先走。有一个知情人带路,也就能准确地找到地点,之后让人将她送回来就是了。nbsp;
女子与刘倩茜的感情也深,是在北省的私烟厂里认识的,后来又一起在中原省里拼打。但杨冲锋等人却没有让她知道要去凯泉市的事情,只是让她给女队员指路而已。这件事里,杨冲锋会尽量地将行迹隐藏起来,免得给京城里的人知道。nbsp;
北省里,黄家也有一定的实力,但凯泉市却不是黄家的范围。对于在北省的力量情况,杨冲锋这时还不好就直接问家里,总要等将事情查出些眉目来找到适当的借口后,才能够咨询。对于去北省凯泉市办这一件事,家里会有什么看法,杨冲锋不会在意,但也会尽量找到出手的理由来。完全隐瞒私下做这样的事,那也是不理智也是办不到的。nbsp;
让女队员带女子先走两天,这样过去凯泉市那边的人也不会注意的。刘倩茜说方芸的墓地就在郊外不远,只要她们的车经过就可以得知具体的位子了。nbsp;
杨冲锋和黑牛、大块同车走,金武负责开车,随行的人只有一辆车跟着他们,其他的人都分散过去。有些队员也是两天前就出发了,至于真正有多少人去凯泉市,杨冲锋也没有过问,有黑牛等人来做这样的事。nbsp;
沿途说着柳泽县的一些旧事,柳泽县很就没有和黑牛等人在一起,这些天在江北省省城里,虽说在一起,但杨冲锋实在是太忙了,也难有一个时间好好地聊聊。从与黑牛认识算起,前后大约十年时间,两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包括大块在内,凡是跟在杨冲锋身边的人,目前的地位和财力都是之前他们无法想象的。这些人对利益却一直都看得较轻,而杨冲锋那人格魅力对他们的影响更加深远。nbsp;
当初要不是杨冲锋,他们肯定还在黑帮里混着,能有多少出息?从当年到现在,一轮轮的打黑扫黑,虽说黑帮总是不得除尽,但每一次打黑,那些黑帮的首脑都会换一批,想和你等人在柳泽县里能够闯过多少次关口?但现在他的手下人却更多了,而且都是合法的保安队员,队员的能力与素质,那是黑帮的人所能够比的。对于黑牛说来,也充分发挥了他的能力,符合他的性格,日子就过得格外地舒心。nbsp;
大块也是,目前手下里就一队精英人手,市场带着人在各地进行训练,拟定假想敌人,对敌手进行打击与消灭。做这样的事,也是他的最爱。nbsp;
四个人在车上却没有说这些事,而是说着之前在柳泽县时的情景,柳泽县的风物。对要去做的事却都没有要讨论的心思。nbsp;
车进到北省后,大块和黑牛就不时地收到一些信息,随车走时,黑牛等人都带着电脑系统,这些信息也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过来的。杨冲锋在车上,也就能够掌握最新的进展情况。nbsp;
队员们对北省的势力分布一时间也难以触摸得到,杨冲锋却知道一些情况,省里有黄家的人,但北省离京城比较近,京城各家里也都纷纷在北省里安插了人手。在北省,黄家的人并不占优,反而处于那种勉强能够守住的局面。杨冲锋真要在北省闹出什么来,但从北省里而言,还得不到多少省里的援助的。其他的情况,他也所知不多,另一个有利的情况就是在北省里的建奉市是在黄家人掌控着。之前,杨冲锋曾见过建奉市的市委书记梅高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nbsp;
建奉市和凯泉市没有交界,也不是杨冲锋等人路途经过的路上,对于建奉市那边也没有预设什么想法。nbsp;
从江北省到凯泉市是不经过北省省会北市的,北省基本是平原,远远地才有一个隆起之处。对于习惯生活在山区的一车人说来,一路走着就觉得这样的景况让人看着也很烦,太简单了。只是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着的人,按说胸怀就该宽阔而大气一些。都说北方人直爽,而南方人委婉,是不是与这样的生活环境因素有关?nbsp;
车进入凯泉市边境,就有队员在边境迎候着。他们是两天之前就过来的,对凯泉市的大体情况摸清了一些。那个女队员在市郊等着他们,到时上车来给杨冲锋等人指路,那个女子已经在一天前送走。杨冲锋听队员报告的情况,对凯泉市也就有了些了解。nbsp;
方芸等人发生事故是在凯泉市里的廖云县,离凯泉市有百多公里,从凯泉市边境走过去,坐车也要三个小时。队员们预先的安排是让杨冲锋等人先在凯泉市住下,第二天再去廖云县祭拜方芸。此时祭拜还不能够有太大的动作,廖云县的私烟生产是北省里最大的一个基地,对方的势力在廖云县和凯泉市里是最强的。nbsp;
廖云县的私烟生产,谁才是最大的得利者,队员们还没有查出来,凯泉市是不是一块铁板密不可击,也还没有找到更有效的资料。nbsp;
凯泉市规划得还不错,进到城郊就见到很多高楼,街道和街道两边的建设也很好。杨冲锋等人就是住进城郊新建的酒店里,这一家酒店的背景,一时还没有查清楚。当然,对杨冲锋这一行人说来,也不会让多少人引起注意到的。队员说,他们还在另两个四家客宿房里准备了两处地方,也算是准备得很周全了。今后要是真在凯泉市要做出什么事来,临时落脚处,却是要越隐秘越好的。nbsp;
宾馆很新,档次也算不得高,对于杨冲锋等人说来,住五星级酒店能够态然住下,住小旅社也能够安然。洗一下旅途的倦意,杨冲锋等人就要先看看凯泉市的分布情况,将各条路径也都要走一走,亲自走过,今后做什么事才做到心里有数,不让自己的人吃亏。nbsp;
黑牛和杨冲锋在同车上,金武开车,另一个队员也在车上带路,介绍他们所知的情况。大块已经和杨冲锋两人分开,去做他的事去了,人到凯泉市就得要一个把总指挥的人。nbsp;
柳河武校到目前时日不短,培养出来的人手也不少,平时就算经过严格训练,但真正对敌对机会缺少。之前在香兰县里曾有过一次机会,但都是小规模的,参与这样的事的人也少,远不能够达到训练队员的目标。这一次,给人的感觉会比香兰县那边更复杂,对手也更强,从大块等人看来,是不容有失的事。nbsp;
车在凯泉市里走着,到市中心里见到城市的规划确实很不错。杨冲锋说,“黑牛,你们也是搞建筑的,城市规划也得多想一想,今后在项目投标里,就要从这样的角度来考虑,会让你们占一定的优势的。”nbsp;
“我也就一个大老粗,大字不认识几个,能说出什么又看出什么来?这些事都交给成作东去费神,再说也有专业团队,养着他们就是要解决这些事的。”nbsp;
“那可不一样,你多说几次,就算不能够说出专业上的东西来,但将大方向提出来,他们就会朝着你的思路去办。”nbsp;
“行行行。”黑牛见杨冲锋说得认真,也就忙答应下来,知道他在什么方面都喜欢专业,都想弄出个所以然来。nbsp;
“老板,凯泉市中心里,有一片却破旧不堪,要不要去看看?”队员在前排说。nbsp;
“城中村?去看看吧。”一个城市发展迅速之后,难免就在扩展上步伐过快,使得之前的旧老民居无法跟上发展脚步,城中村就难免给为在新的都市里。而这一部分民居,却往往是城市里的底层人,在城市推进中,他们是绝对的弱势群体。nbsp;
从城中村的情况,也可以看到执政者的执政理念和平时的手段。当然,城中村往往是一个新都市的一个热点,也是很不稳定之所。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看一看路径通道,要等到廖云县祭拜回来后,才会着力来处理凯泉市这边的调查。
车开不进城中村的街道小而脏,街道两边又摆着小摊。即使人走进去,都感觉到有些县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不会找到什么头绪。杨冲锋等人也没有兴致看这些,但从城中村看来,这里并不像外观看着那般和美。这也是一个有用的信息,只要凯泉市里会有其他的声音,对杨冲锋说来都能够充分进行利用。但市里的具体情况,还得慢慢来查找。nbsp;
到凯泉市市委市政府都看了,两处都修得雄伟,将权力二字充分展示出来。两府外有着草场、绿化地和小广场,现代都市的韵味十足。又看了凯泉市的高新区,从外面倒是看不出多少实力,也分析不出多少资料来。好在几个人主要是看地形和市里的通道,今后要有什么行动计划,才能够更加精准。nbsp;
对市里的几处别墅区也看了看,这样的地方,往往是目标主要的居住地。从别墅看,凯泉市在全国说来算是居于前列了的,房型大,人工绿化设计很好。他们也只是从远处看,而没有进别墅里。要真是有什么势力在,一辆外来的车容易引起注意的。nbsp;
回到宾馆里,杨冲锋和黑牛、金武讨论了凯泉市的地形情况,金武走了一圈后,已经对整个市里的分布也就熟知。就算在夜里走,也不至于弄错而迷路。nbsp;
第二天,早餐后,队员弄到一辆本地车牌的车,让金武开着到廖云县去,跟家不会引起当地人的注意。有凯泉市的车牌,到廖云县去,这也是金武的心思细密之处。黑牛等人在某一处露面,要找到他确实是难,但杨冲锋却是公众人物,会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对方芸的事情,现在还不好说能不能公开出来做这事,旧的预先做好周密的准备。nbsp;
杨冲锋离开江北省一天两天,虽说有人会注意到,但也不会追踪出来,但要是给人碰巧见到又认识,那事情就难化开掩盖了。黑牛等人也知道这一点,对金武这般小心也不说什么。还是两辆车一起走,但出来凯泉市后,那个女队员就上到车里。女队员对杨冲锋也见过几回,知道是核心人物,黑牛和金武却是她心目中的顶尖角色。到车里后,跟几个人招呼后,也就不再说话,坐在前排给金武指路。nbsp;
公路路况还不错,又是平坦之地,车速也就很快。一个小时就进到廖云县境里,到廖云县县郊区,女队员指着路就与主道分开。这时,车速也就控制力,免得让人注意。车外有些冷,冷风吹着,看到远处的树颠枝条给吹得劲。nbsp;
又绕了半个小时,见一处稍微高一些的地方,有一点隆起,已经看不出是一个坟墓了,女队员说就是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地。杨冲锋等人下车,远处还是见到有人的,只是对他们这一行人也没有多加注意。带来些纸钱、香和果品,金武将东西方好,就和女队员一起来将纸钱点着,风不算大,但有些刺骨。这里是城郊,离县城还有十多里,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有多注意的,几个人也就慢慢地将祭拜的仪式做完。nbsp;
等纸钱燃尽,女队员和金武将痕迹去掉,大家再给方芸三鞠躬后也就离开。要做的不是在祭拜上有多虔诚,而是要给她做点什么要给她讨回这公道,才让她瞑目而安息。nbsp;
进到车里,杨冲锋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看着车外显得格外孤寂的土堆。车里的气氛也极为沉重,女队员感受到这一切,不禁流着泪。nbsp;
折往廖云县县城里,几个人心里都燃烧着一种战意,不单要为方芸讨回公道,还要将对方连根拔掉才叫爽气。只是目标还没有明确,这股怒火给压制蕴藏。车走得慢,十几分钟后渐渐见到连着的建筑群,女队员说前面就是廖云县城了。nbsp;
从远处看,县城占地面积大,这边高高低低地把算很平整,对于凯泉市说来,这样的地nbsp;
一条国道,是炒砂铺就的,走起来就更加平稳。要是这里的车道,和香兰县等西部省就有一定的差距。廖云县这里新建的高楼不少,只是没有什么规划,这里一栋那里一栋显得随意。这样的城市建设里,也就显见到一种权力的失控。nbsp;
慢慢地就进入郊区,两边的房舍就多了起来,而路两旁还有一些正在修建的楼房,一些建筑材料堆放在人行道甚至占去三分之一的车到,使得车行走就更加不易。金武放慢了车速,大块一块带着一些人进入廖云县城里,此时,双方也没有联系。nbsp;
正走着,见前面有幢楼就在人行道外,这幢楼对路下的防护做得最好。有一辆运送建材砂石的车,在那里倒车卸车,金武就将车停下等那车倒好再走。黑牛也是做建筑的,杨冲锋在车里就指着路边那修建了四层的楼,杨冲锋还没有说话,黑牛就说“这栋楼一定是外地老板在做这工程,不信我们打赌,下车去问。”nbsp;
“哦。”金武没有开车,也在听后排的人说话。对黑牛这种判断却是有些疑问,“黑哥,这是怎么说?”nbsp;
“你一路不看吗,有几家建筑像他这样中规中矩地做防护?建材也没有对方在人行道上?这些就说明他不敢像其他的建筑商一般去做这样的事,就足够说明他是外地人。在廖云县里,外地人过来还不被敲诈死?”nbsp;
接近县城了,人行道处就有一个消防栓立在那穿往街弄里的旁边,一般人行走自然不会捧着消防栓。但那装了一车砂石的小拖车是在往后倒车,或许是见公路上停留三四辆车在等他,心里就有些急,把握方向时就多了一点,只见那车屁股给扭歪了些,就朝着消防栓冲去。司机也察觉到方向有些偏离,估计是要踩刹车,却不料百忙里才在油门上,车速一下子就提高了。车往后退,重重地撞在那消防栓上。消防栓给车撞翻,立时就有水从里面喷射出来。nbsp;
消防栓的水压大,激射的水四面散射,立即将那车和街道淋湿。杨冲锋等人在车里,离被撞倒的消防栓有十几米远,水无法冲射到那边。修建房子的小街口另一面,有一家叫“小七火锅店”,此时离中餐时间也相差不久了,杨冲锋就要金武将车往后倒,停在离事发点几十米外,下了车走过来。nbsp;
等四个人下车回走,就看见有人围观在撞断的消防栓处,等他们走近了,见一个四十几岁的人在摆弄着被撞裂开的消防栓。他想将四射的水压住,却又哪能做到?浑身都给淋得湿透,其他人也都在观望。水流依然,那人就算很用力去压住裂口,也就堵住一瞬,随后就有更多的水冲射出来。nbsp;
杨冲锋等人知道那人肯定是修建楼房的老板,发生这样的事,自然要施工方老板来负责的。消防栓是什么样的意义,县里自来水厂对这样的损坏,会做出什么样的处理,那人心知肚明,唯有能够将消防栓复原,才会将主要的事消弭掉。nbsp;
然而,事情却不按他的想象,杨冲锋四人要走进“小七火锅店”时,那消防栓却是给弄得脱离了,更多的水从里面激流而出。那人更是焦急,就合衣一起用身体压住溢流出来的水。冷风吹得虽不劲,但空气里的温度却低,那人脸色早就惨白了,这时用身子压住那水也就更冷,浑身都在颤抖着。是冷还是惧怕?nbsp;
杨冲锋四人走进火锅店里,这火锅店却不大,没有单独的包间,门面后有一排简易的房,通连着,五六张小圆桌和坐椅,让里面显得有些拥挤。此时还没有人来吃饭,这家火锅店虽简陋,但看里面的用餐小桌摆了这么多张,平时大忙时,也该坐满才是。这样看来口味应该还不错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杨冲锋等人的口味。nbsp;
这家老板和上菜的服务员也都在外面看着热闹,但见有客人进来,也就有两个女人跟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看着有些干练泼辣的样子,另一个明显是手下服务员了。手里拿着点菜单,对这几个不看热闹的人有些奇怪也有些小怨忿,他们的到来就让自己也无法看热闹了。nbsp;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杨冲锋不是想看热闹,但那个从这些小事里也可观察出廖云县的一些情况,或探听到什么来也不一定。nbsp;
火锅店里最主要的拿手菜就是肥肠火锅和羊肉火锅,四个人也吃不了太多,金武就点了两小份的各一样,既然拿手,就都尝尝,今后哪还有可能再回这里来吃饭。nbsp;
点了菜,金武等两女人走后,他也进到外面去看看。车停在外面的公路边,虽说是凯泉市的车牌,到县里后却也说不定会给人盯上。而观察四周环境也是他必须做的事。nbsp;
走出到火锅店的门面外,见围观的人就更多了。此时,有三四个人疾步从远处走过来,引起金武的注意。到了廖云县里,他也就更警惕些,对来意不明的人也就分外注意着,但他却不动声色,在人群里观察。nbsp;
几个人走过来,在人群外看着还在用身子压住水流的人,不急于挤进人群。金武看到他们的神态眼神,也就明白这几个人是得知这里的消防栓出了事才过来处理的人。虽说估计了对方的身份,金武还是要注意这对方,就将三四个人退回去,走到公路另一边的人行道上,聚在一起商议。nbsp;
随后,留下一个人来,那人就留在对面的人行道那边,另三个人就从看热闹的人群后走,进到火锅店里。金武先一步退进店里,跟杨冲锋等人说了下情况,那三个人就走进来,之前那个干练的女人也进来,听其中一个说,“七婶,给我们准备肥肠火锅,料要足啊。”nbsp;
“好咧。”那女人说,“酒还是原来的吧。”nbsp;
“对,就要柳河醇。”一个人说。nbsp;
“外面消防栓不是给撞坏了吗,你们不是过来修消防栓的?”七婶说。nbsp;
“是啊,不急。七婶,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不等一等,那老板怎么会急?”那人说,也不怕杨冲锋等人听见。nbsp;
“流出这么多水来,多可惜……”七婶有些不甘地说,可以看出,这些人时常在这里吃饭,两方比较熟悉的,七婶说这些也没有多少顾忌。nbsp;
“不要紧,这些钱都会有人出的,流得多,我们更好处理。”那个和七婶说话的人说着就有些得意。七婶见话说到这里,也就离开。杨冲锋听得出七婶是想帮一帮外面那个人,但却不能够说得太白了。nbsp;
等七婶走后,三个人喝着热茶,静了一会,其中一个人说,“怎么办,我们总得露面去说。”nbsp;
“我看这样,你先出去跟那老板说,开口先提维修费、公共设施损坏罚金、申请购买消防栓手续费加在一起,一共一万八。他要是讨价还价,我们让到一万二就是底线了。”nbsp;
“只怕他不肯出这么多……”nbsp;
“由得他吗?那老板我已经查清楚了,外地人,在县里没有什么人的。他能够咬我们的卵子?损坏消防设施,要给他多大的罪名,他都得担着这罪。不出钱,建房工程就做不下去了,看他还敢抗争?”nbsp;
“还是你有主意。”nbsp;
“还不是为了我们几个?等他交了钱,你在到闸阀那里关上,回家睡一觉拖两三个小时再到厂里取一个消防栓来装上,我们在七婶这里打牌等你。注意不要太急着过来,要不那老板也不信我们才派车到市里申请购买消防栓不是?”那人说着就有些得意。nbsp;
不一会,先前出去的那个人就回来了,说“哥,老板虽说怕事,但说到钱却不肯就认。”nbsp;
“真是的,你不会吓唬他,诈他?老齐不是在公路那边吗?你就说老齐是领导,正看着这是的处理进展,老板要不肯配合不肯服软,你就跟他说,消防栓这样的设备,损坏不及时维修达到三小时以上,罚金就是两万起底,要他自己看着办。”nbsp;
吃过饭,火锅店外还有一些人围着在看热闹。那流泄出水的消防栓也还没有动手维修,水厂的人依然在与老板揪闹不清。等杨冲锋等人走出火锅店外,见那老板湿淋淋的一身跪在地上给两个人求情。四周不人也都冷眼看着,倒是那个叫七婶的女人,站在那老板身边,杨冲锋听她说“算了,就交了钱吧,消财免灾,未必就不是好事。”nbsp;
杨冲锋已经走过几个人了,这时听了七婶的话,心里不由地一沉。这句话就是目前人们面对权力部门的心里话吗?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个人看着七婶也看着水厂的那个人,惨白的脸居然有了些血红之色。这血红之色,分明是给怒气所逼,作为建房的施工老板,对这个撞坏了的消防栓要怎么样来修理,心里自然明白。对七婶的好意,虽说也理解,但这口气不是那么容易咽下去的。nbsp;
方芸当年要是想得开,尽早放手那私烟烟厂和所赚到的钱财,至少还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在,今后都会有机会找回来的。当然,能够找回自己所失的人又有几个?杨冲锋心里也很乱,但却不会因为知道水厂那几个人商定的诈钱策略,就出来说什么。如今的世道,还有哪一块是干净的?他不敢保证自己治下的人,就没有这样的事例。为了自己的利益,特别是在职权部门的人,性子早就养成了,要是不这样将职权最大化,利用职权有机会而不大捞特捞,会被之情者视为破坏规则,视为另类的存在,也不会被环境所容许。nbsp;
大家都在利用职权而捞钱,你不捞,让大家怎么混?那就有对比了,就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