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进平通市市政府，杨冲锋也是很有些感受，谁知道事情会这样演变？

两个月前曾到这里，看着乱纷纷的平通市，当时回京与林佳伦告别时，看着他带着自傲又有些胜利意思的笑意时，就曾想谁来接替他这一纷乱的摊子，还不得头痛死？而回到京城一周后，黄萍出乎意外地到江北省出任江北省省纪委副书记，杨冲锋在为她送行之时，就觉得黄萍到江北省去，除了到地方去干些实事外，级别上升半级，也有她熟悉了平通市乱局的因素在内，或许之前她参加特别调查小组时，上面就先有这样的意图与安排了。

林佳伦确实如他所料，哪想到接替林佳伦之职的人却落到他头上。老爷子与岳父都没有和他谈论这些，过来之前也就是经济司那边找他谈一谈。杨冲锋进经济司里也够一年了，只是觉得自己在里面也没有太多的施展机会，对全国各地的经济建设倒是有一些体会的。

从京城到江北省在到平通市一路都很简略，就和之前每一次到任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省委组织部派一个副部长陪着他过来，之前在省里时也曾对平通市的情况进行介绍，其他的方面不多说，就介绍了在他之前一个月到任的平通市市委书记韩东伟。

平通市的大乱，造成平通市一二把手都换了人。韩东伟今年五十三，年龄上没有什么优势，但稳重沉着，是从沿海那边的一个省级市调任过来，之前在那边职务是纪检书记，级别上也是往前挪一挪。虽还没有见过韩东伟，杨冲锋估计他也是背景扎实，才会在这样的乱局里插足进来，但有不会是哪一阵营里的核心人物，否则也不会送到平通市里来煎熬。再说，平通市之前如此纷乱，是不是能够收拾好，风险也是很大的。

黄家肯将杨冲锋放进平通市来，估计是这几个原因。一是杨冲锋才三十出头，就算在这里受挫，今后机会多着，反之却有更有利的局面出现。要是将平通市的经济圈经营起来，政治利益就很大，而杨冲锋在黄家阵营的第三代旗手也就确立，在自己阵营里都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二是杨冲锋身后有着银河天集团、万利集团等，这些强力支助，要进行经济建设比起其他人的优势就很明显，隐含的经济风险也就不足为虑；三是杨冲锋之前到过平通市，对平通市有一定的了解，而杨冲锋也有这种在乱局中取胜的能力；四是平通市这边黄家本来就有自己的势力存在，林佳伦被挤走后，黄家阵营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得另派人来进行再次冲击，就这样放弃江北省显然不符合黄家的整体利益。这一次在平通市对于黄家说来，有种许胜不许败的含义在内。

杨冲锋对这次变动的分析，更趋向于第一个原因，就算在黄家阵营里，黄家人也要对第三代进行培养和磨砺。像平通市这样的机会，从老爷子眼里看来，那都是绝好的机会，借此磨砺积累资历，那是堂堂正正的大棋局，也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平通市无疑是极具挑战的，杨冲锋对这一点也是充分认识到，在京城里一年，也有种静极思动的意思了。

之前市政府前面的广场，如今空寂着，没有几个人。在车对进入市政府之后，一切都程序化都是那么地相似。等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走后，杨冲锋回到市政府给安排的房间里，韩东伟到房间里打一转两人客气几句也就离开，会市委去了。

第一天到任，也不会多谈及工作的事。韩东伟和杨冲锋两人此时也不是彼此试探的最佳机会，书记先上任，市长第一天来到，除了表示欢迎之外的人也不能乱说，免得为今后工作中造成不必要的对抗。

平通市之前的乱局，就是因为各方势力的推动而导致最后被人利用的，杨冲锋和韩东伟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一点，至少书记和市长在最初对平通市的稳定工作上要携手并进，将这蜜月期过好，也为今后两人的相处开辟大家都想看到的局面来。

没有午休的习惯，再说想杨冲锋这样的年龄和精力，哪会要什么午休？只是到新的一地来，总要先稳定住，才显得沉稳，让人感觉到可信赖。再说，工作千头万绪也不会因为不午休就能够解决多少问题。

杨冲锋估计林佳伦会过来找自己的，到平通市来就任，杨冲锋是故意在京城里拖了两天才走，这也是一种暗示。但对于林佳伦说来，他还要到另一处较偏远的西部省会某省农业厅里去任职，级别虽没有降，但使用时却明显给降了半级的。但对于林佳伦说来也是一种锤炼，此时不知道他是不是想通这点，但时间对于他说来就也紧凑了。

而杨冲锋过来接任，从黄家阵营说来，也表示了高层的意思，林佳伦自己会怎么样来理解，能不能接受此时两人之间的身份关系，那也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在离职之前，林佳伦还要和杨冲锋进行工作上的交接，才完成相应的手续。

杨冲锋靠在宾馆房间里的沙发上，这是市政府办主任给安排的房间，这次过来，当真算是孤身一人到来的。金武虽说会过来，但却不是以自己司机身份来的，等过一段时间后，再将他安排到身边来。主要是金武现在也结婚了，新婚之期，金武虽说要跟过来，杨冲锋却不肯答应。金武手下的小组，在杨冲锋进入平通市之前就先进市里了的。

对平通市这里的主要问题，杨冲锋心里是有数的。上面给出二十个亿的大项目里，对一些人说来利益太大，大家都想咬一口，才造成之前那次乱局。如今虽说平通市进行了大换血，但新的班子成员，各地之间的利益关系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摆平的。

利益争夺永远是致命的主题，也是地区发展的一个驱动动力。谁都不可能回避这样的问题，杨冲锋的人不会怕这些，对平通市的大局已经看懂，但真正要一步步走，要排除多少阻力，此时还当真是两眼一抹黑。

平静着心情在考虑所面临的问题，从今天的欢迎上任的仪式上，看得出平通市的不少领导对上层的安排心里是有想法的，这一点直接会导致今后工作上的阻力。当然，等真正走进实际工作后，这些人也会再次分化，再次选择新的阵营，在体制里，虽说选择了立场之后就很难重新选择，但之前的平通市格局可说是被完全打破，谁要重新选择都没有什么错。

林佳伦的出现比杨冲锋预计要迟了四十分钟，这样也导致两人之间会少说很多话。见林佳伦敲门进来，杨冲锋站了起来。“林市长。”杨冲锋先招呼，之前是用这称呼的，这时也不好就改口称林厅长。对林佳伦前去就任的职位，杨冲锋是知道的。

“杨市长，打搅休息了。”林佳伦没有去纠正杨冲锋的称呼，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张扬意气，但也可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待遇心里是很不甘的，脸上虽极力压制，但这种情形还是给杨冲锋捕捉到。

他那种在杨冲锋面前想沟通却又不想就此认输的心态，让他招呼了声后，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更恰当。从某些角度说来，杨冲锋就是胜利者，而他则是失败者，两人虽没有直接较量，但胜负已经分出来。在黄家阵营里，林佳伦作为第三代里比较突出的人物，是有一争的基础的，可在运作平通市经济圈的过程中，遇到他预计不到的阻力，并在这样的阻力中给挫败了。这叫他如何甘心？更让他心里别扭的是，自己的一个很好的创意，这时却让杨冲锋来继续，那种结了果子被人摘走的感受，令林佳伦这时心中无法平静。

“请坐。林市长，来平通市之前就像这要与你好好请教一番，对平通市的情况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少走弯路啊。”杨冲锋说着将烟拿出来，抽出一支给林佳伦示意。林佳伦拒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就不抽烟的。

“谢谢，不敢。”林佳伦也知道，对面前这个既有可能成为阵营里旗手似的人物，今后或许在大局上要听他的，这也是一种必然的归属。只是现在自己还不会就此认输，但却不能在平通市这边给他拉后腿，而是要将自己之前还留下的资源都转交给这人，这也是阵营里的大局，如果自己这一点都做不到，阵营的上层也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见林佳伦不抽烟，杨冲锋起身给他泡一杯茶，也算是一种表态吧。不论林佳伦心里怎么想，对他都要以接纳的姿态来对待。喝着水，两人慢慢地也就交流起来。

平通市这边格局已经给打乱，但基础都还在，相对而言，林佳伦的基础却显得薄弱。杨冲锋听着他所说的，心里也为之前他会遇到这乱局，也是偶然中有着必然的。

谈话交流中，林佳伦总有种不甘的情绪表露出来，对他自己在这次平通市的大乱中有没有错，应该担负多少责任这个问题上，他还是选择了回避。或者说选择了找理由来安慰自己，当然，这些理由也确实存在，这是不容置疑的，但要是在工作方法或工作思维中换一些角度来看待问题处理各项工作，或许，这场大乱就可以避免掉。

这场大乱直接导致平通市在经济建设中出现巨大波动，出现倒退的恶果，是不能找这样或那样理由来粉饰的。身在核心的林佳伦，自当有勇气来承担，再从中进行反思、总结，今后才会避免再次遭到类似的情况出现。

杨冲锋自然不好多说这些，或许林佳伦心中有苦，却又不能倾诉出来，杨冲锋也是年轻人，借机倾诉一番。总的说来对林佳伦了解不深，只是感觉彼此之间不少思想观念存在着差距，假如相处共事，也是很难走到一块的。

林佳伦把平通市的情况也说得透彻，杨冲锋感觉到今后工作困难大，有种百废待兴的意思。等林佳伦告辞，两人过一两天还要在工作上进行交接，虽说是手续而已。

林佳伦才走出宾馆房间，杨冲锋也没有多去想眼前的工作。真正要进入角色，还得先了解平通市这边的情况，林佳伦所说也只是一个方面，不见得就是实际状况。状况乱、情况糟这也是之前就料到了的，一场大乱之后，平通市领导层又做了很大调整将之前的权力构架都给打坏，哪会不乱？

房间的门敲响，杨冲锋估计也该有人过来了。“请进。”门开后见宾馆服务女生身后跟着一个人，这时侧身走进房间里来。才一进房间，就说“市长，休息还好吧。”面前这位是政府秘书长李飞勇，杨冲锋是第三次见了。给他的印象是很细致，也沉稳，第一次是之前为调查平通市大案而来那次就见过，这次来上任，李飞勇自然也在欢迎新领导到任的行列里。

走进来的李飞勇语气里关心之意表达得很清楚，但却没有那种巴结讨好的意思。身为市政府的秘书长，自然是领导的大管家，关心领导的生活，那是他的份内工作。市长履新到任，就算之前到过平通市，但对市政府的情况秘书长也得过来将自己所知说给新领导听。

作为李飞勇自己，之前与市长直接的关系不是那么弥合，林佳伦几次在不公开的场合下曾点名说过，像李飞勇这样的秘书长在位置上是呆不久的。要不是平通市局面纷乱，让林佳伦手忙脚乱地抽不开身来整顿理顺市政府的人事，李飞勇可能就是给林佳伦调整之列。

李飞勇进房间之前，自然也见到林佳伦才从房间里走的，领导之间会说什么，又会对他这个一直都不被前市长看好的秘书长会在沟通情况时怎么说？对市政府的情况交流，自然不可能避开他。李飞勇进房间时在心里也就有着准备，新市长到来后，要是想用自己的人，那也是很好理解的，而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省里对平通市的调整比较大，但都是对市里副厅级以上的领导进行调整的，正处以下也就是对县主要领导做小范围调整。其他的职位调整，势必也会进行，只是这样的调整可能是留给新到任的市领导来做吧，领导们也才能借此树立威信，组建新的权力构架。

对李飞勇说来，他此时来市长房间里，那是完成他的工作职责，没有离岗之前，该怎么样做还得将职守做好。至于领导满意不满意，都不在考虑之内。新市长看起来比前任市长更显得年轻，也显得更有自己的主见。李飞勇自认为识物看人比较准确，在他的位子上确实接触的人多，而对市政府领导们也时常琢磨，与市委那边也是有着复杂的关系，不少情况都需要他来琢磨的，也就琢磨出一些东西来。

有了平台，自然就会有新能力的培养，李飞勇不是那种没有悟性的人，但惟其在这样的位子上，见多了领导们之间那种角逐，反而对目前的位子有种排斥，一种来自自己性格里难以改变的东西。一个人的认识观和价值观没有改变，那天的思维和行为也就会显得滞后。

林佳伦倒是没有谈到市政府秘书长李飞勇，在他的印象里，平通市这次交锋没有李飞勇的位子，自然就是给忽略的对象。杨冲锋见李飞勇进房间后，虽说对自己有着关心，但也体会得到他那种被动的情绪。平通市纷乱虽说看起来已经平复，但对于每一个在位子的人说来，都还是将一颗心提着，不知道新领导到后会有怎么样的变动调整。

一般说来，新领导到后都不会就涉及到人事工作，会先了解情况，也先让一些人向自己靠过来。再从这些靠过来的人里选出骨干，组建自己的底班。但平通市却是有着特殊情况的，领导们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出牌，此时谁都心中无底，心里都惶惶然不知道下一天自己就会不会从位子上给拉下来。

“请坐。”杨冲锋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神态之间表示得很亲和，要李飞勇坐到他对面来。才到平通市来就职，一切工作也都要从这位大管家这里开始，今后不论是或不是对他进行调整，这时也得依赖着面前这人。

杨冲锋想，下午也就是自己先安顿下来。中午市委那边主持下表示来欢迎后，自己今天也不必就走过去见市委书记韩东伟，隔一天过去才是比较好的时间。下午，就得和大管家一起先熟悉下工作环境和最基本的一些情况。

李飞勇不再客气，走到杨冲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像在等杨冲锋发话指派或进行询问。这宾馆还不错，虽说不算豪华，但却是之前建设是专为领导留下的那几套之一。这也是各地政府建宾馆固有的一种模式，或说是一种思维文化。

杨冲锋也不作声，看着面前的李飞勇。李飞勇先还与杨冲锋对视，只是两人眼神对接碰撞后，他就躲闪开了。也不是心里发虚，只是觉得从领导那里感受到的压力太大，自己没有必要去承受这些。

继而见杨冲锋的水杯里的水不多，李飞勇站起来为杨冲锋去续水。也给自己弄一杯，领导没有即刻说话派任务，或许会立即市里的情况而详谈。再坐回沙发，杨冲锋说了声谢谢。秘书长实际的工作就是为市长而转的，可说是市长的专职秘书，只是负责的工作更广一些，面更大一些。第一次给自己服务，说一声感谢那也是表示自己的态度。今后这样的事肯定还多着，就不会将谢谢挂在口中。

李飞勇也不回说，只是等着领导再说话。“秘书长，今天将生活方面的事安排好就成，尽量简便些。安顿下来，也才是安心到平通市来的姿态嘛。”

“好的，市长。我正要向您请示，住就暂时在这宾馆里，要是市长喜欢住独立的房子，过两天我就安排；平时吃饭也先安排在宾馆餐饮部里，餐饮部有机关食堂，市长在口味上有什么要求我到食堂去交待他们。”

“也没有什么要求，让你费心了。秘书长，吃和住都尽可能简便些就好，就按安排的吧。”杨冲锋说，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要求的，再说，平时会有不少应酬，也不会时常在食堂里的。平通市的口味与柳市那边相差不算大，杨冲锋到过香兰县，有到京城一段时间，口味早就杂乱了。李飞勇这样请示相问，那也是他自己的工作。

“市长，下午有没有别的安排？晚餐会在宾馆里有一个小范围的欢迎宴请，要是没有特别的安排，我就通知下去，到时来请市长去与领导们聚一聚。”这种仪式肯定会做的，放在今晚上，虽说紧迫了些，但也可以和市里的领导再次见面进行沟通。

“就按之前确定好了的去办吧。”杨冲锋也不会随意打破之前的一些规矩，平通市这里的领导干部们心里都乱糟糟地，可不先因为自己的到来，让这种乱更加重，对工作的开展可没有一点好处。

“市长，还有什么要做的？”李飞勇过来就是要将领导的生活安排好，再者要将晚上宴请安排先告知领导，免得领导决定突然，也担心领导对这一套反感，要是有其他什么想法，先知道了，也好去做工作，免得市长一来就和其他领导产生误解。

“秘书长，我们先到办公室那边看看，熟悉下情况。”李飞勇听说了就站起来，准备带路过去，却听杨冲锋说，“也不忙，我新到平通市来，今后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了，有很多事情都要相互配合，我也先把我的一些想法和你交流交流。”李飞勇忙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两个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确实是陌生人，而李飞勇的心态还很不对头，两人要彼此通过谈话就要进行了解交心，难度不是一般的小。杨冲锋到平通市后，时间紧，压力不小。虽说离之前大乱时隔有两个月，但这两个月却是平通市上下都在观望的时期，也是平通市变动大的时期。不少的一把手都给调离，有实力的阵营也都给打破。人心惶惶不说，谁都担心下一个被调走的就是自己，谁有心思放在工作上？

基层也很乱，平通市和望江县之间的矛盾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对之前发生的命案虽说市里做了工作有了结果，但这样的结果却是大家都不能接受的，没有明确的过程和解释清楚的杀人理由来，而凶犯虽说给抓捕了，但却没有公审。这样影响巨大的案子，就这般遮遮掩掩地了结，哪会让人心就平复下来？但市里对这案子却不好说透，上面也就给出这样的结果来而已。

而基层干部也是人心惶惶，之前的领导都给处理的处理，调走的调走，留下他们要怎么样去做，心里是没有底的。何况，之前自己确实做过见不得人的事，会不会给清算出来？对于平通市这边的情况，虽说市委书记韩东伟先来一个月，做了不少安抚工作，但收效不是太好。市长还没有到，人事还没有动，建设工作还没有在原来基础上动起来，人心也就不会真正安定。

平通市的这些情况，虽没有人给杨冲锋说，但基于之前的状况也是能够预料得到的。市里要尽快将经济建设的工作开展起来，才是稳定一切都根本所在。虽说大家都知道这是问题的结症，但却不是想要开展就能够开展的。首先要先将平通市这边的关系理顺，找到最为主要的矛盾，将主要矛盾处理好了，其他的问题也就可以迎刃而解。

所以说时间紧，压力大，要是一开局没有做好，不仅让平通市的经济建设会停滞甚至倒退，也无法让之前纷乱的人心稳定下来。做不到这一点，新的一届班子就会在人们心里失去威信，今后的工作新要得到满意的效果，自然就无力为继。

杨冲锋今天第一次正式与平通市的领导打交道，就想将自己对平通市之前发生的事表一个态，这个态度就要通过这位秘书长传达出去。怎么样将这个态度表示出来，还是很有些诀窍的，要是在会议上大肆宣讲，会不会有效果？那却也不见得。人心惶惶时，对领导在台上所说的一切都先要掂量掂量着，往往会从反面角度来思考。这样一来，会导致大家观望自保的心态几率太大。

来平通市之前，杨冲锋对这里的事还是好好地想过。

李飞勇重新坐下，看着杨冲锋不知道有什么安排，或对他所作的不满意。脸上倒是平静，就像不论领导说什么都会接受一般。李飞勇的心态很是平和，反正觉得自己没有几天在这一位子上，等领导对市政府稍熟悉后，肯定会另外物色人选来做他的大管家。这样新提拔的人，自然会对领导感恩，今后也就会对领导尽心尽力地工作，才会对新来领导的工作最为有利。

“秘书长，之前虽说到过平通市，但这里的一切都是两眼一抹黑。我在来的路上就想，平通市这里已经给之前的乱局搅得浑身是伤，要怎么样才能尽快将工作开展起来，不仅仅要将伤口治愈，更为重要的是不能让刚刚开始的经济建设工作受到挫伤。所以，我最想了解的就是大家对之前市里的经济圈建设都是怎么认识的？想从你这里多了解一些，对于今后工作的开展不至于盲目。”

市委把握大方向，市政府进行具体的工作，这是党政分管的政局。杨冲锋一到来就关注经济建设工作，虽说显得急迫了些，但也可体现对平通市的关心。李飞勇当然也看得出市里目前最为紧要的是什么，一般而言，领导到一新岗位，最为关注的就是要怎么样站稳足跟。先立足之后在谈工作的开展，这样摸清状况后才找到更为有利的切入点。

谁知道这位看起来比前市长更为年轻的新领导，第一句话就说的是工作的开展。李飞勇第一印象就是感觉到年轻人沉不住气，这样对市政府、对领导自己都不利，对平通市也是将有更大的损失与伤害。省里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来主抓市里的工作，这不是对平通市很不负责吗？

念头才起，随即就将自己的想法否定了。省里对平通市的经济圈建设是很看好的，甚至据传高层对经济圈建设都极为重视，经济圈建设成功，能够使得大江流域的地域辐射影响深远，极大地促进这一地区的经济发展，提升经济实力与沿海地区对接起来。平通市的人能够看到这一点，高层的人怎么会看不到这一点？对于工作的重要性，上面会怎么样对待，李飞勇在秘书长这样的位子上，还是有自己的见解与体会的。

想到这一点，李飞勇心里也就有些惕惕然，肃整了脸说，“市长，市里的人对经济圈建设的重大意义和经济圈建立起来后，对大江流域经济飞速发展是有足够认识的。真要说透，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说才准确。”平通市在经济圈建设之初，就出现这样的乱局来，虽说和基层干部关系不算大，但也有很大的牵扯。确实解释不清啊。

“这就好，之前到平通市一次，对这里的干部也是有印象的。市里有这样的基础与认识，而目前最为当紧的，就是要将之前的建设势头稳定住，不让停滞下来，才是市里的主要工作。秘书长，我对市里的情况可说还不明，但这样的工作大方向却是要大家共同努力来达成，还要你多辛苦些多担待一些工作担子。”

李飞勇不知道新市长说多担一些担子意指什么，在秘书长的位子上，要是多担一些工作，手里的权力也就大不少。秘书长虽只是正处级，在市政府里的协调各种关系时，就算是副市长也会很尊重的，或者说，秘书长在协调工作中，就算是副市长也会进行配合。某种情况下，秘书长所布置的工作或任务也就是市长的工作意图。

将权就这样放给自己？李飞勇觉得不太可能。就见两面，林佳伦会不会说他能力不足还是未知，但新来的到新岗位都不做一些了解就将担子压给一个人？还是领导来之前就先做了工作，对自己有所了解？不过，之前的自己表现确实不尽人意，没有闪光之处。这就让李飞勇更加不能确认了。

“市长……”李飞勇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