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林心中郁闷不已,抬眼狠瞪着侄儿,怒声喝骂:
“你这惹祸精,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一刻也不像看见你!”
王福彪满脸疑惑,心中暗道:
“叔叔怎么像的了失心疯似的?一个劲的撵我走!”
“就算纪委的人过来,我也能帮着说两句好话。”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王贵林和王福彪虽是叔侄,但却情同父子。
就在王福彪愣神之际,突然见到叔叔向他使眼色。
“叔叔让我走,另有用意?”
王福彪想到这,猛的回过神来。
这事是他惹出来的,尤其是在和实验中学签订的教学楼承建合同。
只要他一走,就没有证据。
就算市纪委的人过来,也奈何不了叔叔。
王福彪想到这,恍然大悟,怒声道:
“叔叔,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走了!”
“你若是出点什么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王福彪说到这,伸手一把抓起桌上的合同,快步向门口走去。
朱立诚将叔侄俩的表现看在眼中,心里暗道:
“你们的双簧唱的也太次了,这就想走,门都没有。”
“王总,你是主角,若是走了,这戏还怎么唱?”
朱立诚抬脚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冷声道。
王福彪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
“姓朱的难道看出我的用意了,应该不会吧?”
尽管心中很有几分慌乱,但王福彪却丝毫也没表露出来,沉声道:
“朱厅.长,你虽是正厅级的高官,但也没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
“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得到叔叔的示意后,王福彪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三十六计走为上。
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凌世明的反应虽然慢了半拍,但也看出了王福彪的用意,沉声道:
“王福彪,你警告你别乱来,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凌世明是副省长李志浩线上的,见王福彪想对朱立诚不利,心中很是恼火,言辞非常犀利。
王贵林见状,心中暗道:
“看来凌局和姓朱的关系匪浅,难怪他会亲自过来。”
“福彪若是不走,今天这一关,我只怕很难过去。”
尽管心中这么想着,但王贵林却不敢出声让侄儿走人。
那样,太刻意了。
朱立诚和凌世明都不会和他客气。
王福彪听到凌世明的话后,愈发认定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如果不走的话,叔叔必将难逃此劫。
想到这,王福彪抬眼狠瞪朱立诚,冷声道:
“朱厅.长,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动粗。”
朱立诚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沉声道:
“你敢袭击国家领导干部,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实职正厅是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王福彪若敢动手,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王福彪绝不敢出手。
此时,另当别论!
叔叔是王福彪的唯一依靠,王贵林如果出事,他也就完了。
王福彪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为了保全叔叔,不惜一切代价。
王贵林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道:
“福彪,别搭理他!”
“只要你能走掉,他们便奈何不了我。”
“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能帮你摆平。”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王贵林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王福彪将心一横,沉着脸,怒声道:
“姓朱的,这是你逼老子的,滚开!”
王福彪怒吼的同时,挥拳向着朱立诚的面门狠砸过去。
朱立诚见此状况,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暗道:
“老子之前就想收拾你了,现在竟主动送上门来,求之不得!”
“王福彪,*的找死!”
凌世明再也顾不上一局之长的形象,怒声大骂的同时,猛扑上去。
朱立诚和李志浩是卢系两员得力干将,两人之间如同兄弟一般。
朱厅.长若是在凌世明的眼前受伤,他将无法向李省长交代。
凌世明的担心是多余的,王福彪虽气势汹汹,但朱立诚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王福彪的拳头到身前后,凌世明微微一侧身,躲过他志在必得的一击。
见到朱立诚退后,王福彪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想要乘机脱身。
就在这时,突见一只拳头直奔面门而来,王福彪大吃一惊,刚想要后退,已经迟了。
朱立诚这一拳势大力沉,速度极快。
嘭的一声轻响后,重重砸在王福彪的面门上。
王福彪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住脸颊,向后连退两步。
凌世明趁机拦腰抱住王福彪,急声喝道:
“你别乱来,否则,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立诚不但是实职正厅,还是副省长李志浩的兄弟,如果在他面前被人打伤,凌世明将无法交代。
意识到这点,凌世明才竭力控制住王福彪的。
朱立诚看到眼前一幕,心中叫苦不迭。
他本想借此机会,将王福彪狠狠收拾一顿的。
谁知凌世明将他拦腰抱住,反倒没法再出手了。
朱立诚心里很清楚,凌世明这么做是防止王福彪伤了他,用心良苦。
凌局长并不知他的战斗力,就算王福彪全力以赴,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便当面说出来。
王福彪挨了朱立诚重重一击后,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头脑晕乎乎的。
凌世明抱住他之后,王福彪心中庆幸不已,他知道再不用挨揍了,否则今天朱厅.长一定会揍得他找不到北的。
王福彪本以为党领导的都养尊处优,根本不是他对手。
谁知朱立诚的战斗力竟然如此之强,只用一拳,几乎就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凌世明都亲自出手了,王贵林自不能呆立在一边。
他假惺惺的走上前来,怒声呵斥道:
“福彪,你疯了,怎么能向朱厅.长动手呢,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叔叔,我错了。”
王福彪急声认错,“凌局,您放开,我保证不乱来了。”
“你确定?”
凌世明沉声问。
王福彪性格暴躁,目中无人,连一厅之长都敢打,简直是无法无天。
“确……确定!”
王福彪急声道。
凌世明作为一局之长,总抱着王福彪也不是事。
“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否则,我就报警了。”
凌世明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松开手。
见王福彪并未冲向朱立诚后,凌世明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凌世明想多了,王福彪根本不是朱立诚的对手,重重挨了一拳后,根本不敢去找对方麻烦。
王福彪心里很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朱立诚的第二通电话打出去,好一会了。
应天市纪委的人随时会过来,他必须立即脱身,否则,就别想走了。
意识到这点后,王福彪将心一横,冲着朱立诚抱拳道:
“朱厅.长,我错了!”
“我不知您是安皖卫生厅.长,之前多有得罪。”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说到这,为表示诚心,王福彪特意拱手冲朱立诚作揖。
王贵林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侄子的个性,他再了解不过。
王福彪从小到大,个性都非常张扬,
就算吃再打的亏,也不肯认怂。
王贵林只有一个闺女,对这个侄儿非常关照,视如己出。
王福彪年轻时,经常惹是生非,王贵林没少帮他平事。
结婚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比以往稳重了许多。
王贵林做梦也想不到侄孙上幼儿园,竟会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
他现在只期望侄儿能溜之大吉,否则,这事就麻烦了。
侄儿若是走了,实验中学教学楼的事没有证据,自然牵扯不到他。
朱立诚虽是实职正厅,但毕竟不在淮江任职。
要想收拾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贵林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心中却紧张不已。
侄儿能否顺利脱身,对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朱立诚抬眼看向王福彪,只见他眼睛的余光紧盯着门口,心中暗道:
“你想借助认怂道歉之机,夺门而出。”
“想法虽然不错,但有老子在这,门都没有!”
王家叔侄不但张扬,而且是两只蛀虫,互相勾结,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朱立诚对这两人深恶痛绝,绝不会给他们脱身的机会。
“王总客气了,我……”
朱立诚刚说到这,王福彪如丧家之犬猛的向门口冲去。
在这之前,他就打定主意了,只要朱立诚一出手,他便立即向门口冲去。
只要出了这门,谁也奈何不了他。
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王福彪急速向门口窜去时,朱立诚伸手一捞,右手箍住他的脖颈,紧紧勒住,让他动弹不得。
王贵林见到这一幕,急了,怒声质问:
“朱厅.长,你这是干什么,想勒死我侄儿?”
“他虽然得罪你了,但你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吧?”
恶人先告状!
朱立诚的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沉声道:
“王局长,你误会了!”
“我没有勒死你侄儿之意,只是防止他逃跑而已!”
王贵林抬眼狠瞪过来,沉声说:
“朱厅.长,你虽位高权重,但不是警察,没权利限制我侄儿的人生自由。”
既然撕破脸了,王贵林也不管不顾了。
市纪委的人一过来,王贵林就将失去主动权,他绝不甘心束手就擒。
朱立诚抬眼看向王贵林,沉声道:
“王局长,你说的没错!”
“我虽没有执法权,但王福彪涉及重大项目幕后交易,他现在不得离开,必须等组织调查清楚才能走。”
“诗珞,报警!”
王家叔侄既然不知好歹,朱立诚也不再客气,直接让警察来处理这事。
郑诗珞听到丈夫的话后,柔声说:
“我刚才就报过警了!”
朱立诚轻点一下头,沉声道:
“王局,稍安勿躁,等警察过来,自有公断!”
王福彪不是体制内的,纪委管不了他,但警察却能管。
对症下药!
王贵林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冷声问:
“朱厅.长,你这是要将我们叔侄往死里整?”
朱立诚抬眼狠瞪着他,冷声道:
“王局长,你错了,不是我要将你们叔侄往死里整!”
“而是你们,自寻死路!”
孩子在幼儿园发生矛盾,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双方家长出面沟通一下,就没事了。
就算沟通不了,家长之间也产生了矛盾。
只要王福彪、李梦秋夫妻俩不以势压人,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儿。
安皖微生生有一大堆事等着朱立诚去处理,他本想和妻子通个电话,就赶回肥城去了。
王福彪欺人太甚,竟然欺负到朱立诚妻儿头上来了,他如何能忍?
“行,你以厅.长身份,欺负平头百姓。”
王贵林怒声道,“这若是传扬出去,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朱立诚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沉声说:
“王局长,你可真是高手,事已至此,竟还想着抹黑他人。”
“朱某佩服至极!”
“你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我接着就是。”
“半年前,我在泰方时,有些人的话语、手段可比你强硬多了。”
“时至今日,我依然是正厅级干部,而他,却早已身陷囹圄。”
王贵林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了。
在这之前,他听到朱立诚的名字时,就觉得有几分耳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这会听朱立诚提及泰方市,才猛的回过神来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是搞掉泰方市委书记曲向强,逼的省长马启山离开淮江的风云人物——朱立诚。
有眼无珠!
王贵林意识到今天这一脚踢到了钢板上,输的一败涂地并不足为奇。
原先,他以为只要侄儿跑了,对方拿不出证据,他便可高枕无忧了。
得知朱立诚的背景后,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朱立诚是卢系的骨干成员,与副省长李志浩的情同手足。
这样的人物要想搞他,易如反掌。
凌世明是李省长的人,难怪和朱立诚如此亲近,原因正在于此。
王贵林想通其中的关节后,彻底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动力。
“朱厅.长,我错了!”
王贵林一脸苦逼道,“你饶我们叔侄一回,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
彻底认怂!
朱立诚抬眼看向王贵林,沉着脸说:
“我的要求很简单,将你们叔侄俩绳之以法。”
王贵林听到这话,面如死灰,抬眼看向凌世明,颇有几分摇尾乞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