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那些充满疑点的背景、永远三缄其口的秘密,和这从天而降的深爱,原来不是没有理由,也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不能告诉我。
怀里的他,触感依旧,深情依旧。白无还是那个白无,只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了。
你要演戏,好,我陪你演。
我抬手抱住了他的腰,主动了回应了这个拥抱。软软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他松开了手,捧起我的脸,好认真的样子。认真到,我差点又信了他。
“当然。蓝蓝,你永远想象不出,我爱你爱到了什么地步。”
低沉的嗓音,足以让任何姑娘迷醉。
白无说的这句话,我倒承认是句真话。我确实想象不出,我自以为的爱情居然浅到了只剩利用的地步。
长长的睫毛低低垂下,那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瞳仁。这么一双干净的眸子,一双漂亮的眸子,为什么装满了那么多污浊的心思。
我明艳的笑了,对他说:“白无,你嘴真甜。”
他捏住了我的下巴,坏坏地勾起嘴角。
“尝一尝,你会发现更甜。”然后,覆盖住我的唇。
这个吻,没有了爱情的搅拌,没有了信任的加温,成了一杯凉开水,寡淡无味。
一番厮磨后,他离开了我的唇,却还是保持着与我紧紧相贴的姿势。他皱了皱眉,不满地抱怨道:“蓝蓝,我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连接吻都分心,我要不高兴了。”
他的薄唇上泛起潋滟水光,像是一颗刚刚洗过的樱桃,诱人又新鲜。不得不说,他的模样真的是帅得人神共愤,丢在哪个世界的人群里,都是挡不住的耀眼。
他生了一副比女子更好看的容貌。
我就说嘛,这样出类拔萃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真的爱上我这么一个天天行走四方、没有一点女孩子样子的普通人。
“我没有分心。”我出声否认,虽然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我就是分心了。
白无不满我的答案,又将我搂紧了些,带了些气恼:“你有。你都在被动的接受,没有主动回应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蓝蓝,是不是在天狗宫发生了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不好,被他察觉到端倪了。白无本来就心思深沉,又善于观察,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迟早露馅。
我如果再对他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态度的话,很容易招来他的读心。所以我必须调整状态,让他卸下疑心。
暂时抛却吧,抛却那些糊里糊涂的真相,就当一切都不知道,就当他还是那个我喜欢的白无。我不断地自我催眠。
我主动偎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节奏沉稳,就像带着一种魔力,让我很快调整了过来。
“白无,我想你了。”我闷闷地说。
我想念那个干净无尘的你,我想念那个单纯无知的我,我想念那个简单纯粹的我们,我想念那段没有杂质的爱情。可是,回不去了。
他在我的头顶轻轻笑了,笑声里的愉快隔着空气我都能感受到。偎在他的胸口,我可以想象到他干净的眼睛弯成半月形的样子,灿烂到日月无光,虚伪到真假难辨。
他紧紧拥住我,笑意盈盈地说:“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蓝蓝,我要给你个东西。”
白无突然松开我,还让我闭上眼睛,像无数制造惊喜浪漫的年轻小男女一样。
我为了配合他,装作听话地闭上了眼。
当人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是铺天盖地的黑色,你的其他感官会被无限放大。我看不到他,所以我在拼命感受他。感受着他的存在,感受着他的气息,感受到我的心都跟着疼了。
白无,我费劲心思说服自己去信任一个人,依赖一个人,好不容易做到了,为什么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命运非得一次次捉弄我吗?我可能真的是得罪了哪路神佛,才会招来一次次的报复。
“好了,睁开眼吧。”
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嘴里呼出的一丝凉意钻进了我的脖颈,暧昧的动作让我有些抗拒,却强忍住没有后退。
我一点点睁开眼,光线也一点点进入我的眼睛。白无已经在前方站好,手心里捧着一方红色头巾站,那颜色艳得似火,浓得胜血。
“蓝蓝,卢星佑说,头巾在虚无世界里是用来表达情意的信物。所以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买了一块,想要送给你。而在你的世界里,女子成婚是要用红盖头的,所以我挑了红色。我不管,你是一定要收下的,不许拒绝。”
熟悉的带着一丝霸道的撒娇,独有的白无式的情话。
我接过头巾,感觉怪怪的,想哭,又想笑。这就是爱恨交织的感觉吗?
我喃喃说道:“哪有人送头巾是强迫人收下的,这根本就没给人选择的权利啊。”
白无揽过我,一副耍无赖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有的,我就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给你选择的权利。不许退缩、不许拒绝,只能爱上我。所以蓝蓝,你躲不掉的。”
是啊,从一开始,你就没给我选择的权利。从一开始,我就躲不掉。
可是你大概忘了,我是个执拗的人,是个不服输的人,是个无惧无畏的人。我不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成为别人的养分,幕布一旦拉开,戏就得继续唱下去。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没打算躲。”
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谢我的幕。
白无满意地捏了捏我的鼻子:“这才是我的好蓝蓝。”
这样亲昵的动作,引来大殿深处伙伴们的吐槽,他们刚刚参观完天狗宫的后花园回来。
“哎哟喂,真是甜掉牙了。趁我们不在,腻歪成这样。”美子捂住嘴“咯咯”笑着,就连阎叔都是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模样,“小白,我们家蓝蓝可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伤害她。”
丛艾冷着脸瞪着白无,带着点威胁意味地说:“他要敢伤害蓝姐,我一定打死他。”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傻丫头,一个自远古时期就存在的生灵,你拿什么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