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这个人从认识他起,我便知道,他有很多秘密。他高深莫测,不愿意说很多事,但他不撒谎。他隐瞒而不欺骗,所以,他说的承诺,我信。
“白无,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一个女性为什么会先问出这种有点羞耻的问题,更何况,隔着一堵墙的外面还躺着我那么多伙伴,可我,就这么问出来了。
空气仿佛静止了,白无捧着我脸的手垂了下来。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蓝蓝,你还真是没有一点姑娘家该有的矜持。”
我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可他还在继续补刀:“而且,你问这种问题,有点蠢。”
说不出来的苦涩感,从心里一直渗透到嘴里。但我是个倔强的姑娘,我想知道的事,哪怕结果是坏的,我也一定要知道答案。“你对我那么好,那么用心,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我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的执拗是与生俱来的,小时候爸妈都拿我没辙。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所有人都放弃了,唯独我还坚持认为他们还活着,唯独我还不放弃的为了寻找他们而努力。
“不是。”
然而,我的执拗终究抵不过这冷冷的两个字,成了一个笑话。
长久以来,我都认为他对我是特别的。陪我闯公寓,跟我签订灵魂契约,为我挡伤,对我撒娇,拥抱我,牵我的手,这一切的一切,早就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围!原来,这些都是我的自以为,我为我的错觉感到羞愧,感到耻辱。
“好了,我知道了。”我故作镇定,心里早已五味杂陈。
脚步突然有如千金重,但是,我不想让他继续看我的笑话。坚持再坚持,尽管有些不容易,我还是不能让眼泪掉下来,尤其是当着他的面。
艰难的转身离开,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拉入一个略微冰冷的怀抱,“我爱你。蓝蓝,我不喜欢你。可是,我爱你。”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的身体突然就僵硬了,全身上下都动弹不了,仿佛被点中了穴道一般。白衬衣上的扣子摩擦着我的脸颊,但我并不觉得疼,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可是还要嘴硬:“才认识多久,哪有那么草率的爱。”
“有些人,用一生,只爱了一个人一秒。有些人,用一秒,却爱了一个人一生。”
一生一秒,一秒一生。
白无对我说了一句我认为是全世界最动人的情话,这地狱到天堂的心情切换让我措手不及,我像个傻瓜一样地笑着。
“你为什么爱我?”我问了个蠢问题。
“我没有理由不爱你。”他答得漂亮,却不轻浮,一脸真诚。“你呢,你爱我吗?”
我认真想了想,“不知道,至少,我是喜欢你的。”我说的是实话。我还不懂什么是爱,但是,他受伤,我会心疼,他哄我,我会开心,我想,我至少是喜欢他的。
“这就够了,蓝蓝,比以前好,就够了。”白无亲了亲我的额头,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以前?”我抬头看着他。
“比你喜欢我之前。”他笑得灿烂,一排白白的牙齿露成一个月牙形,“蓝蓝,我多么高兴,你终于喜欢我了。以后,你还会爱我,在那之前,不准爱上别人。”
他紧紧抱着我,裸露的肌肤都是冰凉的,不似电影或者小说里描述的温暖。但是,我喜欢这个怀抱。
“你还没告诉我公寓到底发生什么了呢?”我闷在他的怀里,想找个话题。
“嘘,蓝蓝,我现在不想讨论那些麻烦事,我只想抱抱你。”
这五年,我忙着学习各种技能,没有时间恋爱。我不懂别人的恋爱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像我们现在这样,甜蜜中带着尴尬?
“不是的,你要多习惯和我亲近,这样,你就不尴尬了。”白无笑笑的说,我瞪着他领口上一颗调皮的松开的纽扣,“你又读我心了。”
“嗯。”
“你好理直气壮。”
“嗯。”
“你好厚颜无耻。”
“嗯。”
“你好,你好,不要脸!”
“嗯。”
“你好……”
“再骂我,我就吻你了。”
这样的对话我仿佛在哪儿听过?对了,是在杀了无声兽以后。那时的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离开混沌世界,如今的我们,成功的逃离,享受着当下的放松。麻烦的事永远不会完,我们只需要一一解决就好了。
静静地,他抱了我很久,直到门铃声急促地响起,他才不高兴地放开我,“谁呀,真会挑时候。”
伙伴们在刚刚的放松状态下竟然都睡着了,被这门铃声一吵,怨声载道的。白无的大门刚拉来一条缝,叔叔就急不可耐地挤了进来:“蓝蓝,你可算回来了。公寓又出事了!”
“怎么了?叔叔,您先别急,慢慢说。”我招呼他在书桌旁坐下,叔叔向来是个遇事镇定的人,这次怎么慌慌张张的,看样子,公寓的情况不妙。
“我能不急吗?你离开的这几天,公寓都死了十三个人了!”
“您说什么?”我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震得桌面的台灯都晃了几晃。
“这个飞来的横祸让子阳的股票大跌,如果不赶快解决,子阳也会迎来大危机。”叔叔满面愁容。
“到底怎么回事?”我才离开几天,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人命案?
“还不是五楼那个西餐厅,利欲熏心,看见公寓的鬼打墙破了,就重新营业,有几个住户看样学样也搬了回去。那个西餐厅倒是到点打烊就走了,可那几个住户留下来过夜了,第二天,全都死了,一个都不剩。死状那叫一个惨,没有一具全尸的!”
“没道理呀,十二楼以下的空间术确实是破了,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有别的原因。”阎叔强打起精神关心着事态。
“你不是留下一个同事看着蓝天公寓,叫扎克的,他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昨天晚上只身探公寓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