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要走出小区时,妮妮回头看了一眼,喃喃道:“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又一次做了过客。”
臣以绅是不懂这些文艺女青年的,可妮妮这句话却说得让他感触颇深。
终究不是自己的家,是啊,那不是自己的家,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过客罢了。
整个人也彷徨起来,他开始不知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前行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臣以绅的情绪变化,林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姐夫,连累到你了,要不我把这两个月收的房租还给你吧。”
臣以绅摆摆手,“不用了,你们拿着吧,现在没了住的地方,你们也要用钱。”
这回却是妮妮不好意思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赶臣以绅走,也是她提出要房租,可说到底房子也不是她的,她又有什么权利?
她看向臣以绅,深吸一口气,道:“姐夫,其实以前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只是这房子也不是我们的,以前陈老板回来都会先通知一下,然后我们把东西藏起来,等陈老板走了,我们再拿出来继续生活。所以我不愿你留下来,就是怕陈老板哪天突然回来……”
臣以绅以前倒是没想过这么多,他当初打探林君消息时,林家二老是说林君看那个房子,房主移民到国外了,才会赖着不走的。如果知道自己会给他们造成困扰,就算睡马路他也不会连累人的。
不过他还是好奇,“不是说移民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唉!”林君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让二老宽心我编的谎话,他只是被调到了国外的公司,但基本上和移民也差不多了,偶尔会回来一次,也就过来看一下,谁知道这次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还好像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一样。”
“应该是谁给他通风报信了吧,叫你平时小心一点,你偏不听。”妮妮数落道。
林君只好打着哈哈,目光扫向臣以绅,妮妮赶紧闭上了嘴巴。
臣以绅苦笑,其实他知道,就算没有自己的加入,林君鸠占鹊巢的事该败露也会败露,但这多多少少和自己也有些关系。妮妮虽然是和林君同居,但是由于她的工作性质的原因,就像一个幽灵,很少能抓到她出入。反而是自己来了以后,生活规律都给他们纠正过来了,出出入入跟来自己家似的。
可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他顿住脚步问二人,“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样?找一个小旅馆住下来再说。”林君说道。
“嗯。”臣以绅赞同道。这未来的事,他也想继续规划规划。
看着臣以绅打算一道前行,林君道:“姐夫,你不会还要和我们住一起吧?我说你干脆搬到君律师那算了,反正她那房子够大,房间也够多,再说做保姆的一般不都是住家保姆吗?然后孤男寡女的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什么,守着一个富婆你还愁什么。”
林君这边说着,突然耳朵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只见妮妮揪着他的耳朵道:“啊?你是不是也想找一个富婆?”
“啊!轻点轻点,你再这么揪下去我都快变猪八戒了,我找什么富婆啊,你不就是我的富婆吗?”林君赶紧求饶。
妮妮先是被林君哄得一喜,随即又将脸垮下来,现在他们来个住处都没有,还谈什么富婆,梦想总是美好的,可现实太残酷。
臣以绅也直接给他一个爆栗,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好吃懒做,我看你安顿好了,抓紧时间找一个正经工作才是正事。”
林君被臣以绅教育的一声不敢吭,几个人拖着行李便开始找小旅馆,可是在这繁华的市区里,哪有那么多小旅馆啊。
这不知觉间,天色已晚。
君唯艾接了祁祁回家,本想着把早上的战场收拾一下,却发现厨房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冰箱里还放着分成若干分的卤味,只需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
再一转眼,桌子上摆放着两本便签,上面分别写着早餐和晚餐字样。打开一看便是各种早晚餐的做法。
君唯艾的眼圈有些微红,不用说,她知道这些都是臣以绅做的。
“傻瓜。”君唯艾骂了一句,随即心情开始低落,臣以绅既然做到这一步,说明他以后可能不会来了。
君祁则吸了吸鼻子,跑进厨房道:“好吃的,我闻到了好吃的味道。”
君唯艾不由愕然:“你这是狗鼻子吗?这你都闻得到?”然后将刚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卤味放到了微波炉里。
君祁流着口水道:“是好吃的吧?是大臣做的对不对,我就知道大臣不会不要我的。妈妈,你把大臣找回来吧?反正你又不缺钱也不缺车,求你让他回来吧!”君祁摩蹭着君唯艾的大腿恳求道。
君唯艾却郑重地说道:“祁祁,你有没有想过,大臣是不可能给我们当一辈子保姆的,他不可能给你做一辈子饭。”
“我不管,既然不能当一辈子保姆,那就当我爹地好了。”君祁索性哭闹起来。
君唯艾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你说什么鬼话?他怎么可能当你爹地?!”
君祁被吓了一跳,却倔强地扬起小脸,迎上君唯艾的目光,反问道:“大臣怎么就不能放我的爹地,我的爹地我说了算!”
君唯艾没想到臣以绅对儿子的影响有这么大,气道:“可是你永远也改变不了,你的爸爸是祁遇。”
“哼!”君祁撅起嘴巴道:“果然,你和大臣吵架根本就不是因为那十万块钱,也不是因为那辆车,你是想和那个男人复婚吧?可当初是他先不要你的,抛弃我的爸爸已经不再是爸爸,反正我就是要大臣,你去找那个男人吧,我去找大臣!”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祁祁!”君唯艾没料到结果会演变成这样,赶紧追了出去。
可等她到了电梯门口,电梯已经下去了。她便顺着楼梯跑了下去,可到了门外,却已经不见了儿子的身影。
“祁祁!祁祁!”她大声地呼喊两声,却没有回音,当下便着急起来。不要说房子枫的威胁还在,就是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出去她
也不放心啊!
她赶紧又跑回楼上,拿起电话,翻出一个号码,可是看着上面的名字却迟迟没有拨下去。
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黑,她的心如同被一万只蚂蚁啃食着一般,最后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另一边臣以绅刚刚和林君找到了一家价格还算公道的小旅馆,忽然听到手机响,拿出来一看,却是君唯艾打来的,他竟然犹豫起来,不知要不要接。不过他还没纠结多久,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再说君祁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紫府华庭。”
一个人便开始看向车外的街景,全然不知后面正有一辆车在靠近。
君唯艾拨了一通无人接听后,想着这也不是办法,便穿好衣服再次下楼,提了车直奔紫府华庭而去。可她依旧不放心,再次拨通了臣以绅的电话。
而臣以绅正在想着要不要给她回过去,就看君唯艾再次打了过来。这回他倒是接了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君唯艾焦急道:“祁祁去找你了,你务必给我看好他,我这就过去!”然后电话便挂断了。
臣以绅一脸茫然,喃喃着:“祁祁来找我了?”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可随即就意识到一个问题,猛地拍了下脑门大叫道:“不好!”便匆匆出去了。
买完晚餐回来的林君见状,忙问:“姐夫,你去哪啊?晚饭给你买回来了。”
臣以绅却不理会,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林君一脸莫名其妙,回来正看见妮妮朝外张望着,便问道:“我姐夫他怎么了?”
妮妮也是一脸疑惑,只道:“我也不知道,他刚刚个好像说祁祁要来,然后一拍脑门说了声不好就跑出去了。”
林君回味着这句话,片刻后,道:“我的傻媳妇啊!祁祁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搬到这里了,那小家伙肯定是去紫府华庭了。”
“噢——”妮妮这才反应过来,却见林君放下晚餐也跑了出去,她不解道:“你又要干嘛?”
“那小家伙以前被绑架过,就被绑到了我们隔壁。”说着,林君已经跑了出去。
“啊?”妮妮一愣,也追了出去。
这一群人马便全朝紫府华庭而去。
这时,小君祁已经下了车,刚要敲响房门,门便被打开了,不过开门的却不是臣以绅,而是一个大肚子地中海男人。他刚要询问,就见那大肚子男人咧嘴一笑,一把把他拉到了屋内。
第一个赶到的还是君唯艾,她将车子停好,便朝六号楼302而去,在经过301的时候她的后背一凉,想到以前儿子就是被绑到了这里不由心惊。
可想到臣以绅就在隔壁又心安起来,敲了敲门道:“开门!”
不一会儿一个大肚子男人光着膀子就走了出来,看到君唯艾后,眼神一亮。
二人却不约而同问道:“你谁啊?”大肚子男呵呵笑道:“我是这间房的房主陈得全。”然后伸出一只猪手便要和君唯艾握手。
这看得君唯艾一阵恶心,她向来最讨厌这类人,自己长得一副猪样,见到美女还放电。一副活脱脱《西游记》中猪八戒的模样,呸,猪八戒比他帅好吗?
君唯艾没有去握他的手,只是询问:“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
“原来?原来就是我啊,我一直都是这里的房主,这房子就是我的。”陈得全张开双臂,一副任你参观的模样。
可他越是这样,君唯艾就越反感,后退了一步,道:“林君呢?”
“哦,你说那个看房子的乡巴佬,你找他什么事?”陈得全突然不悦起来。
从陈得全的话语中君唯艾能听出他的不满,便道:“哦,他欠我钱。”
“哦。那小子还真不要脸。美女他欠你多少钱啊?”陈得全又开始搭讪。
君唯艾更是不喜,不愿再和他扯下去,便道:“刚刚有没有一个小孩子过来?”
陈得全怂了怂肩,大嘴一咧露出大黄牙道:“哪里来的小孩子?不然你进来找找?”
君唯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叫她进去,开什么玩笑?摇了摇头,君唯艾飞也似的逃离。
屋内床上,一个小孩被绑着手脚,正拼命挣扎着,嘴上被粘着胶带发出“呜呜”的声音,正是君唯艾心心念念的君祁,可这时她已经嫌恶地离开了。
陈得全关上门,转身进屋,已经没有刚刚猥琐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杀之气。他走进屋内,朝挣扎的君祁道:“别废力气了,你妈妈已经走了。”
“呜呜呜……”君祁呜呜地拼命摇着头。
陈得全冷笑道:“没用的,你老实待着吧。”然后走向一边拨通一个电话。
“老弟,那小鬼我是帮你逮住了,快点来人把他带走,不然等那女人反应过来,一定还会回来找的。”
电话中的人笑道:“那不正和你意?”
陈得全缩了缩脖子道:“还是算了吧,那女人可不是好惹的,你也知道我这次回来是签合同的,过几天还会回去,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安了,已经过去了。”
电话中的人正说着,已经有人敲门了。他用猫眼看了看,一共是三个人,便问:“三个男人?”
“嗯。”
确定后陈得全开了门,首先进来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只是他眉眼弯弯,笑起来很狡诈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却是组织中的一员,代号狐狸。
他后面跟着小六,还有那个不苟言笑警惕性很高的男人。
狐狸笑道:“我们来接人了哦。”
“好好,里边请。”
在他们的身上陈得全感受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知道这三个人都不好惹,尤其是那个面容严肃的男人,即使他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却依旧抵挡不住他的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