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臣以绅将话说完,君唯艾直接被气到原地爆炸,“那不还是我打扰你们了?我就不该过来!可是儿子是我的,总得允我把他带走吧?省得碍你们的事!祁祁,我们走!”说罢拉起祁祁就往外走。
留下臣以绅把刚刚后面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直到君唯艾拉着君祁离开,才长出了一口气,吼道:“抽什么风!看到你那一副被人非礼了的模样,我哪还有心思和别人说笑!”说罢,狠狠朝空中挥了一拳,然后悲剧了,他惯性地使用了右臂,刚刚接好的胳膊又脱臼了。
君祁被君唯艾拉走,一路趔趄,终于到一处转角挣脱了妈妈,委屈道:“妈妈,你拉的我好痛……”
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君唯艾赶紧俯下身来查看,果然小手已经被捏得通红。在儿子小手上吹了吹,君唯艾柔声道:“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君祁低头看着小手道:“您是在和大臣生气吗?”
“谁要和他生气!”君唯艾冷哼道,死不承认。
臣以绅若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她可爱,可惜他现在正端着胳膊咧嘴疼呢。而君祁自然不会觉得妈妈可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妈妈的神色,见她没有那么生气了,才小声说道:“妈妈,其实……刚刚……是因为王老师和大臣都不说话,然后我表演节目逗他们笑的……”
“啊?”是这样吗?君唯艾感觉自己刚刚有些冒失了,但她看到臣以绅那副嘴脸就控制不住自己。就是现在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鼻子一哼道:“那他们干嘛都不说话。”
“王老师来了就寻问了一下大臣的身体状况,然后大臣说自己没事,并感谢了王老师,之后王老师要喂大臣喝汤,大臣没用她,她就低头不说话了,然后大臣也不说话了,好尴尬的,我就自告奋勇喂大臣喝了汤,然后讲讲笑话给他们了。”君祁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君唯艾松了一口气,“算他还有自知之明。”
见妈妈不是那么生气了,君祁拉住妈妈的手道:“那我们回去看大臣吧。”
“他在那不是很舒服吗?才不要回去,我们回家。”君唯艾撇嘴说道。
“不去把伤口处理下吗?”小君祁看着妈妈额头上的伤口心疼道,“妈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
君唯艾的心中一暖,终于有了笑容,“好,我们这就去。”
然后一大一小两个人进了处置室。
对于这位美女大律师,处置室的医生已经很熟识了,之前是臣以绅和保安打架,然后又是君唯艾扭到脚,加上小腿擦伤,这两天还不到又头破血流。这究竟是女律师啊还是女警察啊?
“我说您怎么又来了?”处置医生无语道。
“怎么?感觉我好像不受欢迎?”君唯艾斜眸道。
“大美女怎么会不欢迎,关键来我这地方的不是破皮就是见血,您还是注意点吧,尤其是脸部,这要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处置医生打趣道。
“呵,不会总那么走霉运。”君唯艾自嘲道。
“好了,下次注意点,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处理完,处置医生吩咐了一句。
君祁在一旁赶忙道谢,乐得处置医生直夸君祁懂事。
对于这样的赞美君唯艾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拉着儿子离开了。
处置医生收拾了一下,摇头道:“这女人也太高傲了,不太好降服啊,真不知道冷医生喜欢上她哪了?也是,这两个人要在一起一对冰人。”
处置医生的自言自语君唯艾是没能听到,她和君祁刚刚走出医院大门便见林君把玩着车钥匙走了进来。
“哟,君律师,您要回去啊?您不再呆一会儿了吗?”
这小子看起来心情不错,说起话来神采飞扬。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处理,车钥匙给我,我先回去了。”君唯艾伸手要回车钥匙,带着儿子便离开了。
林君看着君唯艾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是善辩,我这热脸又贴了冷屁股,亏我还好心帮你送人。”
说起这个,自己却也没亏,香车美女,哪个男人不爱,尽管都不是自己的,过过眼瘾,过过手瘾也够了。想罢,又恢复了神采,吊儿郎当地走进医院。
楼上窗口医生办公室,两名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朝下观望着,其中一位带着医用口罩,看不到容貌,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集聚着凌厉之色。
另外一个没有带口罩的男人年纪有些轻,看着林君的身影道:“要不要先解决掉这个小鬼?若是放任他不管,会不会影响到您?”
“一个小角色而已,还不值得我出手。”带口罩的男人冷声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年轻人恭身应道,退了出去。
留下带口罩的男人一人独自站在窗边,看着君唯艾离去的背影,眼神虚眯,伸手做手枪状,瞄准君唯艾的背心。
正在向外走的君唯艾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回头一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妈妈。”君祁问道。
“没什么,走吧。”君唯艾应道,手却不自觉多了几分力道,紧紧攥住了儿子的手。
她一个一切都要用证据说话的人,当然不会相信什么第六感,可冥冥中确实有那么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又闯入了什么危险的领地。在看不到的暗处,自己一定被人觊觎吧。看来自己要加快步伐找出能够判处房子枫死刑的证据,不然自己将永远也无法安宁。
君唯艾突然的沉默,君祁知趣的什么也没问。他只担心臣以绅的身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陪自己玩。
“阿嚏!”没来由地臣以绅打了一个喷嚏,咧嘴叫道:“这是谁想我啊?想我也不来看看我,我的老胳膊啊……”
费了好大的劲,臣以绅才够到呼叫铃,就要按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别动!”
臣以绅吓了一跳,手一抖呼叫电话掉了下去,臣以绅下意识地去捡,力道没用好,顺着惯性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都说叫你别动了,啊呀!”林君赶紧跑了进来,又是责怪又是心疼,“你说你躺着好好的,你碰它干嘛?”
“你要不说还好,你一说倒起反作用了,我也不想动,关键是我这老胳膊又掉下来了,我不碰它怎么叫人来给我接回去?等着你回来啊?”臣以绅埋怨道。
林君撇嘴,“那你刚刚怎么不叫?大律师在这不叫,非得等我回来?怎么人家的命高贵,我的命就不值钱呗!”
“不是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我什么时候说你的命不值钱了?人家走了我叫谁去?”说起这个臣以绅更是觉得委屈,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现在又要遭林君挤兑。“赶紧扶我起来啊!”
“来了来了!”林君赶忙过来,费了好大劲终于将臣以扶到床上。
这时医生也走了进来,一行人共三人,一个是臣以绅的主治医生,一名是护士,另一个则是站在窗边的那位戴医用口罩的男人。
主治医生安抚臣以绅躺下后,询问道:“我看看,怎么又脱臼了?”
“就是随便一动,就掉下来了。”臣以绅老实回答道,虽说当时有点激动,用力过猛,可还真是随便那么一动。
主治医生皱了皱眉,托着下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之前这只胳膊脱臼过吗?”
“嗯……”臣以绅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有过吧?我不记得是哪只胳膊了。”说罢将目光瞟向了林君。
林君接口道:“右臂,是这只,那次脱臼后不能动,我喂了好几天饭呢!”
这记忆林君太深刻了,正是臣以绅把他从一群地痞中解救出来的那次,臣以绅不仅是肋骨断了,右臂还脱臼了,好几天都动不了。自己的那个老姐以工作忙为借口,把自己打发到医院照顾臣以绅。加上他本身就愧疚,所以当牛做马了好多天。
“那么就不排除是习惯性脱臼,冷医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过来看一下吧。”主治医生推测之后,直接替双方介绍起来:“冷医生是美国著名医学院毕业的骨科专家,尤其是对推拿很有研究。这位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劳烦您费心帮忙给看看。”
冷医生点了点头,走上前来脱下手套,手搭上臣以绅的手腕。臣以绅立时感觉到从肌肤处传来一阵冰凉,他不由惊道:好凉的一手!这怎么姓冷手也冷呢?该不会姓冷的血都是冷的吧?上次那个绰号叫冷面的也是。
想到这他不由朝那医生看去,医用口罩将他的面部遮住,只留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的情绪。
“咦?”臣以绅惊咦了一声,这双眼睛看起来怎么感觉有点熟悉,还真像那个冷面。
被臣以绅如此打量着,冷医生有点不悦,抬起臣以绅的胳膊问道:“这样疼不疼?”
臣以绅咧嘴道:“疼疼疼!”心中腹诽: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不就是多看你两眼吗?至于这样恩将仇报吗?
“哦。”冷医生简单地应了一声,然后手掌发力,向上一怼。
“啊!”只听臣以绅一声惨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向下流。
“好了。明天我会过来按摩一次,连续三天,你的胳膊就不会再脱臼了,但如果你自己作死,再去惹什么不该惹的人,给你废了,我也无能为力了。”说罢,冷医生套上手套转身而去。
这样的医嘱……怎么有种威胁的味道。
臣以绅皱了眉,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林君则在一旁挥着拳头道:“美国回来的就了不起啊?拽什么拽啊?”
“别见怪,冷医生就这样,嘴黑但心肠好。”主治医生再一旁赔笑着。
“这个冷医生在你们医院多久了?”臣以绅忽然问了一个很不合适宜的话。
“啊?”主治医生先是一愣,随后说道:“大概有五六年了,我们院长是他的启蒙恩师,所以他一毕业就回来了。”
“五六年了,这么久了?”臣以绅惊讶道,这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主治医生问。
“没有,是感觉奇怪,他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这冷医生总带着手套和口罩吗?”
“是的,这是他在美国留学养成的习惯,只要穿上白大褂就会连同手套口罩一起佩戴齐。”主治医生回答道,还一脸的敬佩之色。严格来说像自己这样的都不够专业。
“那他不闷啊?看病的时候戴着,和人说话的时候也戴着,连个表情都看不到,感觉好像很不尊重人。”臣以绅好奇道。
“他也不是总戴着吧,这个我还真没太注意,不过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是将口罩摘下来的。嗯……好像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摘,关键是冷医生太忙了,也不总见面。”主治医生解释道,冷医生脾气是不太好,人又傲,但是人家的条件摆在哪里,无论是学历、经验、技术都是一流的。人家大不了换个地方或索性自己开个诊所,但他还要讨生活,所以该维护的时候还是要维护的。
“哦。”臣以绅见也没有问出什么来,有些失望,同时又觉得好笑,他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或许这世间面瘫的人都一样,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冷医生回到办公室,那个小医生赶紧过来问候:“您这样太危险了?怎么能去给他治病?”
“他?还不配做我的对手,我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冷冷地说了一句,冷医生走回到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次日,臣以绅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已经快到中午了,君唯艾还没来。
“真生气了?不应该啊,她没这么小气啊!”臣以绅自言自语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