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伏德觉都傻乎乎的看着他,他老脸一拉,当师兄和当师傅的威严摆了出来,我们俩就算是再好奇,再有疑问,也不敢再表现出来了。
反正我心大,只要跟着他去就行了,反正伏文觉是我师傅,总归是不会害我的。
我静静的在屋子里待了半晌,伏德觉抽空给我送了吃的,肚子填饱,伏文觉也适时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他宝贝的银针,尖端闪烁着寒光,直直就拿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心里一阵胆寒,天生就对针之类的东西由衷的恐惧,于是连忙往里面缩了缩,伏文觉站在床边,表情平淡,让我靠过去一点,他要给我施针,隔得太远恐怕会扎错穴道。
半是威胁半是事实。
我再不敢躲着,连忙从里面爬了出来,把腿搭在凳子上,他坐在另外一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才拔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扎在了我的腿上。
出乎意料的没有多少感觉,我本来以为会让我疼的死去活来,结果没想到不错如此。
只要不疼,我就没那么害怕了,甚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伏文觉给我布满了银针的小腿,远远的看过去,跟腿上趴着一只刺猬一样,莫名的喜感。
伏文觉让我严肃一点,他在施针,稍微分神我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他说的那么吓人,我被吓得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了。
伏德觉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得过嘱咐,居然也没有说话,我惊奇的瞧了他一眼,他朝我挤眉弄眼的比了一个鬼脸,还是熟悉的逗比。
伏文觉扎了我满腿的银针,然后又自顾自的把我晾在那里,走了出去,伏德觉跟在他地身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本来想要开口问他们这是什么情况,但是想到伏文觉警告我的话,为了我后半生的自由着想,于是就闭上嘴巴安静的坐着,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自己的小腿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像是退潮,又像是排毒,一堆化脓一样的东西从那些银针扎进去的地方慢慢的流了出来,青紫乌黑,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腿就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还没来得及喊他们两个,伏德觉就抬着一盆热水从外面走了进来,伏文觉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看到我恢复正常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
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我微微撇嘴,突然就没有那么兴奋了,伏文觉淡定的帮我收回了银针,走到一边去细细擦拭他的宝贝去了,而伏德觉则是把水往我面前一放。
擦擦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说:“擦擦吧,特意给你烧得热水。”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我也不客气,直接把脚给伸了进去,一股脑的那腿上的脏污给洗了个干净。
伏文觉收拾好了自己的银针,站起身来,说:“整好了待会儿就去道观门口等着我。”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他就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了。
伏德觉还站在一边,我问他知不知道伏文觉要带我去哪里,他摇摇头,说伏文觉没告诉他,不用担心那么多,跟着他去就行了。
我想想也是,反正他又不会害我,我担心那么多做什么,两个心宽的人互相帮着把房间收拾了个干净,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连忙往道观的门口跑去。
腿已经彻底好了,就连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我小跑着到了门口,发现伏文觉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我加快了步子,冲到了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个礼。
他眉眼带笑,点点头,转身朝前走去,我连忙跟上。
出了道观的门,太阳也适时的从乌云的嘴里挣扎了出来,阳光猛地洒在身上,我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说阴间也有光亮,但是就连那光亮里都透着一股凉气和阴森。
哪里像是人间,处处阳光普照,让人舒服的想这么睡上一觉。
伏文觉的拂尘从我脸上扫过,声音淡淡的,但是却带着隐隐的笑意,让我不要发呆,快点跟上他的脚步。
我应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前去。
他带着我从道观的正大门往山下的方向走,却又在半山腰的时候突然调转了方向,岔进小路,一直往前走了有数十米的距离,脚步才慢了下来。
我满是不解,还以为他会带我下山逛逛,结果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在这山上转悠,算起来我都多久没正常的逛过街了,一阵心酸不提也罢。
伏文觉神秘兮兮的扒开我们面前矮树上的枝丫,眼神示意我往前走,他跟在我的身后,前面没人开路,说实话我这心里还真是有点惊慌,但是在师傅的面前不能露怯。
只能像个傻大姐一样,装作天不怕地不怕的往前大步走。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圈挡在我们的面前,我的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身后的伏文觉适时的开口对我说道:“这就是我要带你见的人了,去看看吧。”
我傻愣愣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正巧看到被光晕包围在其中的熟悉脸庞!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连忙冲了上去,是冷扬没错!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就连灵体也是一阵一阵的恍惚,闪着微弱的光芒,看起来随时都会随风消散的模样。
我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伏文觉,却发现他站在距离我们数米的距离外,我有些不解,连忙喊他:“师傅!你离的那么远做什么?快过来看看他这是什么情况啊。”
伏文觉话也不说,主动就上前了两步,在他距离我们只有两米距离的时候,冷扬的身上蓦地爆发出一阵强光,伏文觉的步子就再也迈不开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把我们分成了两个部分,他只能站在外面看着我们,这才是他没办法靠近的原因,但是我能听到他讲话。
他语气中有些无奈,对我说:“这果然就是你从阴间带回来的鬼魂!好强的灵力,还好我没有糊涂到见面第一眼就把他再给送回去,否则这个乌龙可就闹大了。”
我没有接他的打趣,反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当初在阴间的时候,冷扬也曾经受伤昏迷,那个时候轮转王也没有办法靠近他,但是我可以。
同样的场景再次发生,可是我却没有之前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因为我知道,这份信任其实不是给我的,而是看在我的这张脸的份儿上得来的。
我只是别人的替身而已。
这件事情无疑是给我加深了这么一个印象而已。
伏文觉看我半天都没有反应,在一边干着急,开口打断了我的沉思,说:“发什么呆!还不赶快把人带回去,只有你能靠近他了,放任他这种情况下单独待在山林里,简直是找死!”
我不敢再分神,按照伏文觉在一边的指导,总算是磕磕绊绊的把冷扬给带了回去。
站在道观的大门口,我犯了难,转身过去为难的看着伏文觉,跟他说:“师傅,他现在就是一个鬼魂,这么大咧咧的扛着他的灵体进去,真的不会被观里的真气给撕成碎片吗?”
伏文觉摆摆手,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然后慢吞吞的从怀里掏了一个符篆出来,轻咳一声,递到我的跟前,眼神不看我,自己也大步流星的往道观里面走去。
步伐匆忙,隐有慌乱。
我在原地叹息了一口气,分明是忘记了,觉得脸上无光,不敢面对自己的徒儿,于是只能避开,我腹诽两句,真是个别扭的师傅。
我把符篆放在了冷扬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带着他往道观里走去,伏文觉果然还是靠谱的,冷扬不管是在观内还是观外,都像是睡着了一样,没什么异常的反应。
我慢慢的松懈了心神,正迷茫着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大嗓门:“师侄,这边!”
是伏德觉,站在不远处的走廊,正冲我摆手,我跟着他走进了房间,伏文觉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中央,脸上完全没有尴尬的神色,我挑挑眉,笑了一下。
他咳嗽一声:“咳,把那小子带过来。”
我把冷扬带到了伏文觉的面前,本来以为他会被屏障拦住,但是没想到屏障居然把我们两个人都纳入了其中,伏文觉勾唇笑了笑,眼神看向了那枚符篆。
我心下了然,原来都是符篆的功劳,他走近了冷扬,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才说:“这小子的灵体很是怪异啊。”
我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不太想暴露出冷扬其实根本就不是人的灵体的事情,这是他的隐私,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伏文觉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走出了光圈,说:“不要把符篆取下来,他初到阳间,一时难适应这杂乱的灵力,带上符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这几天你就负责照顾他吧。”
说完就挥挥手,把我们从房间里面赶了出来,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我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带着冷扬回了自己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