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娇娇白衣翩然,虽然胸前一片腥红血污,但是也难以掩盖住她的那股儿仙气儿。
她看着檬檬忽然大笑,“积累功德吗?我已经油尽灯枯,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救不了我了。我既然能镇守西夜,就从没有怕过死!九幽古卷,任何人都休想得到。”
不知何时,大殿中又聚满了道士,而且道服尽不相同。
檬檬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锦娇娇,笑了笑。
身后,传来了呐喊声:“巫山派前来助阵。”
“武定派前来助阵!”
“飞蓬派前来助阵!”
“……”
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
“自古正邪不两立,邪不胜正。我们道仙一脉门派多,团结一致,消灭妖邪!”
“对!团结一致,消灭妖邪。”
“仙法归宗,仙力无边!”
“邪不胜正!”
“邪不胜正!”
“……”
他们的喊声一声比一声响,一浪比一浪高,热情似火,亢奋躁动的感觉像是一群饿狼要分食小绵羊。
檬檬听着身后的助威声,淡淡一笑,大眼睛望着锦娇娇,说:“锦娇娇,你应该知道我爹爹亦璃是什么地位。现在各大门派的道仙都聚集在西夜城。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对妖邪恨之入骨,视如手中刺,肉中钉。你不交出九幽古卷,恐怕要血洗西夜城了。”
一个身穿藏蓝色道服的道士喊道:“檬檬!你跟妖费什么话?!他们终究是妖,成不了气候!”
“对啊!檬檬!现在大部分妖都已经被我们灭了。还剩这几只,根本成不了气候。”
另一个道士也跟着叫喊。
我顺着声音看去。
心顿时凉了半截。
就在道士的中央,一个高大的妖怪被五花大绑着,拉耸着脑袋。
“镜木妖!”洪渊在我一旁惊讶的说了一声。
人群里,镜木妖的身旁,还被绑着两个熟悉的人。
皞辛和幽荧!
不光如此,连一向嚣张的大批鬼罗刹都被道士们抓了起来,黑压压一片,一个个身上贴着符纸。
皞辛的身上也贴着符纸,脸色惨白还在挣扎着,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他在说着什么。
我气的牙根直痒痒。
没想到皞辛和幽荧竟然这么快落入了道仙的手中。
“这么多道士,怎么办?”
整个大殿里,黑压压的挤满了道士,而且越来越多,数量无法估计。
洪渊拉着我躲在柱子后面,暗中观察。
他无奈的摇摇头,说:“没想到檬檬竟然是亦璃的女儿。道仙一脉都是修道之人,虽然各门派中也有矛盾,但是对于盟主亦璃却十分拥戴,而且他们对于妖魔鬼魅同仇敌忾。来的这些人,肯定是与妖有所过节的,对妖魔恨之入骨。就凭我们几个,很难对付这么多道士。”
怪不得这些人神情异常兴奋。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锦娇娇和柿婳生吞活剥了。
这种无差别攻击我也真是醉了。
不远处的道士又开始喊话:“交出九幽古卷,我们饶过西夜城里那些老弱病残!否则,别怪我们格杀勿论!”
我一愣。
很明显,鬼医耕耀也是一愣。
“妖就是妖!为了修炼,附人身体,食人精血,人神共愤!”
“畜生就应该做畜生的本职,为什么变成人形迷惑终生?妖性难改!”
道士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嚷嚷起哄,氛围越发的躁动。
耕耀看着檬檬,眉头微皱,“檬檬,我们救过的那些妖,都被他们挟持了?”
檬檬抿着嘴巴不说话。
耕耀疑惑的看着她,不解的摇了摇头,问:“檬檬,你到底是谁?”
离得最近的一个白胡子道士冷声说:“亦苏檬,你还跟这些妖废什么话?那蛇精也是精怪!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我一听蛇精两个字,差点笑出来。
再看耕耀,脸色一阵靑一阵白。
檬檬倒是异常的淡定,脸不红,手不抖,理都不理鬼医,只是看着锦娇娇。
锦娇娇从容的笑了笑说:“蛇妖爱上了人仙?真是有趣啊!我们都是妖,何不联手呢?”
“放屁!就算我是妖又如何?我本来就是黑蛇。我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伤害我爱的人。你太小瞧我了。”
锦娇娇冷笑:“真是愚昧。”
说完,锦娇娇咬着嘴唇,从腰间抽出了玉笛,朝檬檬攻了过去。
耕耀眼疾手快,持短剑拦了下来。
几名伸手敏捷的道士也冲了上去。柿婳一只手对付三个道士,明显力不从心。
不过,不得不佩服锦娇娇,三两招就把一个道士打到鼻口穿血。而且她的动作轻柔,就像是华丽的古典舞。
玉笛一挑,一戳,直奔一个老道士的喉咙,洁白的玉笛像是剑一般,插进了道士的喉咙里。
那老道士眼睛猛得瞪的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从容不迫的锦娇娇。
鲜红的血顺着玉笛的口流了出来,像是放血的导管。
“玉荣道长!”
远处的几个道士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场面越发的混乱。
道士们果然无差别对待,不但围攻锦娇娇和柿婳,连一直护着檬檬的鬼医也并没有放过,两个道士对耕耀左右夹击,一会甩出一张符纸,一会又对着他摇铃铛。
耕耀却始终拆招,并不还手。
辰寻确实是个鬼机灵,鸟悄悄的绕到了我和洪渊的身边。
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躲在柱子后方。
洪渊看着我和辰寻,低声说:“我们要救皞辛和幽荧,还要救下锦娇娇。单凭我们三人肯定不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破了八柱阵法,放出古兽,混乱中我们再想办法救人。”
八柱阵法,排布是八卦形。
按照洪渊的指示,我们开始变装成了拆迁队。
洪渊的紫阳剑的确威力无穷,剑气一挥,柱子就出现了裂痕。
我装模作样的也拿着刀挥了两下,却没什么效果,只能无奈的站在一旁,对付偶尔发现我们小动作的野生道士。
当我们如火如荼的砍了两根柱子以后,却发现其余的柱子在不知何时竟然都已被破坏。
我们三人一脸懵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四五个道士纠缠在一处。
洪渊朝辰寻使了个眼色。
也不知道二人哪里修来的心领神会。
一个眼神儿后,辰寻手一抬,我眼前闪起一道蓝白色的光。
回过神的时候,那几个道士竟然被冻成了冰雕塑。在雕塑中央,站着一脸懵逼的黑衣人。
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