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和老村长几乎同时大惊,当即吩咐碧婷照顾好张大娘,领着一群村民便急急的朝马栋梁家里赶去。
路上,闰土跟我们说了大致的经过。
他和大春一样,也是负责白天监视的。
马栋梁这几天神色慌张,白天几乎是完全走神,入了夜就疑神疑鬼,还一度让他的儿子陪他一起睡觉,以求壮胆。他儿子无奈,应了一晚上,可时间一长,儿媳后来闹了,这事也就这么搁置了。
昨个晚上是他跟儿子分开后自己睡的,闰土这会看天快黑了,便准备和另一个兄弟交班,可就在和人打招呼的时候,马家突然传来一声涛天的惨叫,二人赶至屋中一看,马栋梁已经死了。
我和老村长赶到现场,却着实被震惊万分。
马栋梁躺在一根长凳子上,四面朝天,胸口上铺着一个厚厚的大石头,不过大石平整,就好像是谁家的碑一样,他双腿下垂,双手轻轻抱着大石,俨然一副街头卖艺的胸口碎大石的模样。
我看石头的样子奇怪,跑过去一看,顿时吃惊万分。
还真的是块石碑,不过,令人奇怪和感觉毛骨悚然的是,碑是马栋梁母亲的碑,而且可以明显断定,这石碑就是他母亲坟前的碑,原因很简单,碑的下方还有湿润的泥巴,这就表明,这碑刚从坟前拉出来不久。
我命人将石碑取下,本想看看最完整的情况,可哪知,石碑一抬下来,我们众人便大吃一惊。
石碑没有坏,但马栋梁的胸膛却像被什么利爪猛然撕裂一般,黑红的大口子里面,是几乎完全粉碎的内脏和器官!
“这碑哪来的?”我望着哭得一塌糊涂的马爵,奇怪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中午吃过饭爹还好好的,我就和媳妇下田干活去了,可哪知傍晚这才刚到,我爹他……”说完,马爵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见这样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索性把问题丢给闰土。
闰土的话证明马爵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他也可以肯定,这碑不是马家人抬回来的,因为他一直在监视,这么大个东西抬进来,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这石碑是哪来的,这玩意少说有一百来斤,难不成还是从外面飞进来,把马栋梁给压死的?
但马栋梁很明显是被剖开胸膛的啊。
“十三,你发现没有,马,马栋梁和张国建一样,没有,没有血啊。”老村长害怕的道。
没错,被人开堂破肚,居然没有丝丝的血液流出,这是怎么回事?哪怕杀只鸡还得漏碗血出来,杀个人,又不是蚂蚁。
“十三,我看,要不别查了,这马栋梁和张国建死法几乎都差不多,闹不清楚是冤鬼索命啊。”
我没有说话,因为老子也不知道该继续查,还是怎么样。
查吧,密室丢人头,胸口碎大石,两个案子听起来都是匪夷所思的,怎么个查法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其他的。
不查吧,两条人命,而且死法怪异,而且,我总觉得他们几个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东西,这也许关系到前面的案件,一旦不查,等于放弃所有。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我认真思略半天,转头冲胖子道:“胖子,你马上去王立业,牛大发,郑天翔三人的家里,把张国建和马栋梁的事都给他们一说,并让他们赶紧来我家里。”
“好!”
我让大春负责料理下马家的后事,然后便和老村长急急的赶回我家,等剩余的那三个人赶来。
只是,我等了快半个多小时,死胖子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便和老村长决定,两人分头去找。
马立业住在村北尾口的小土凹上,准确的说,也是因为他家的存在,让我们整个村看起来就像一条趴着睡着的狗,而狗尾巴的点缀,就是马立业的家。
所以,我必须绕过一小片树林和农田,才能到他的家。
只是,树林已经林近山脚,周围小溪水声滴滴,偶间一阵冷风在这种死弯打转,吹得树枝在夜色下来回摇晃,显得冷森万分。
远远的,我瞧见一个人影,就在树下轻轻的动来动去。
草?不是吧?鬼?!
也许是连日怪事太多,我下意识的准备转身就跑,可就在这时候,安静的夜色下传来一声突兀却好听的声音:“十三?!”
“小小?”我一边问一边走了过去:“你这都干嘛呢,你也不吱个声,吓死我了。”
“吱!”她冲我一个鬼脸:“好了吧,人家刚才明明有叫你,你还说我不吭声。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
“靠,谁是秀才谁是兵啊。你在这干嘛呢,都快入夜了,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回家。”
“我也想早点回家好不好,但我不用吃饭啊,你给我住,你给我吃的吗?”她埋怨了一句:“帮个忙呗,帮我把沙包堵住缺口,太重了,我提不起来。”
我点点头,心里却隐隐有点发酸。
好好的一个名牌大学生,只要假以时日,定然能在城里谋上一份工作,再以她的长相和姿色,估计追她的人一大把,到时候挑个不错的对象,嫁进城里,过上一辈子的好日子,哪用得着像现在,跟个村妇一样,给田里水稻放水。
“唉。”想到这,我真的替她感到可惜,上天真是作弄人啊。
“怎么啦?”
“没怎么。”我摇摇头。“好了,你要不先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这里交给我来弄就好了。”
“不要,我陪你。”
“你这丫头!”我无语一笑,将沙包放在田间的缺口,准备堵住入水了。
“十三啊,你,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没有啊,我本来叫胖子去叫王大爷的,可这孙子半天没个动静,我便过来看看。”
“你骗人,胖子和王大爷一个小时前就走了好不好,这沙包就是胖子帮我提起来的。”
“啊?”那胖子这混蛋跑哪去了?不会是聚集了三个老头,然后加上他,四个人凑副麻将,边打牌边喝酒去了吧?
不过这也倒好,既然胖子和王大爷已经去村里了,这也倒省了我跑一趟了:“那行,弄完咱们回家吧。”
“嗯,十三,谢……十三,你看,那,那有个人。”小小正准备说话,可语气却突然变得有些害怕起来。
我抬起头望过去,只见远处的树林里,正站着一个身影,虽然还没有入夜,但天色已暗,模模糊糊的,我似乎看不太清楚。
“靠,是人是鬼啊?”我冲着树林那喊了一嗓子。
可那人影一动不动。
“十三,要不,要不,我们走吧。”
“不!”小爷如今也是个道士了,害怕个啥劲?!我摸索着从裤包里摸出电筒,接着猛然打开,直射树林旁的人影而去!
“刷!”
光芒射去,那人影也突然一下恍然消失。
可我和小小,却完全愣在了原地。
“爷……爷爷?”我眉头紧锁,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我以为是幻觉,可身后小小告诉我,她也看见了。
难道,爷爷没死?那他为什么不回家?我不由的迈着腿子拉着小小往树林跑去,树林并不大,想搜索什么东西,易如反掌,可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小小拖回家的,因为我满脑袋全是爷爷。
“他,他死了。”愣了半天,我尽管一不再愿意承认,可是,我也必须认清现实。尽管我能确定,我看见了爷爷,可就因为我看见了他,我才确定,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去树林里查过,那里靠近农田,如今时值水稻下田,田间水流丰富,土地都是湿润成形的,这也就是说,如果那里有脚印,爷爷就真的还活着。
可是,那里没有!
小小轻轻的把我的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拍我的肩膀:“十三,别难过。”
我轻轻的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咳!”
可就在这时,一声咳嗽想起,我急忙抬起头,脸色异常尴尬。
老村长带着碧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家,见小小抱着我,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我,我还有事,我,我先回家了。”碧婷突然低下脑袋,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的离开了。
我本想去叫她,可小小一把拉住我,冲我摇摇头,眼神里还有丝丝不爽。
“行了,随她去吧,咱俩还有事没忙完呢!”
我点点头,开口道:“胖子呢?”
“在牛大发家里呢。”
“靠,这家伙搞什么?”我一听就来了火,折腾来折腾去,这死胖子还在别人家里。
“这,这事不能怪他。”老村长神色凝重的摇摇头:“胖子把王立业,郑天翔还有牛大发都通知了,本来三个人急急的赶着想过来,谁知道王立业到了牛大发家里后,突然感觉肚子疼,于是便去借了个茅房。”
“那要这么久?这都一个多快俩小时了,他们就是爬,也爬到我家了吧?他们四个属王八的啊?”也许是因为爷爷的死,让我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我居然冲着老村长嚷嚷的喊道。
“十三,你怎么跟老村长说话的。”身后,小小突然不满的冲我喝道。
我意识到我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受控制,连连跟村长道歉,他却只是淡淡的摇摇头:“没关系,村子里出了这么多怪事,十三烦躁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十三,我要跟你说这事,你可千万要顺顺心。”
“怎么了?”我奇怪的盯着他。
“王,王立业死了。”
“什么?!”我猛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