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灏宸看着他们二人如此惊讶的模样,却倒是轻扬一笑道:“朕一来,倒是着实吓的不轻啊。”
若不是前往军营处,他亦不会途径此地,不偏不倚地正巧听闻夏慕灵的那番话。
要让夏千亦归顺与自己,何其难。
不过,有句话夏慕灵倒是说对了。若夏千亦真与自己为敌,无论是谁,他亦都不会放过。这一点,她倒是看得比任何都清楚。不以为然的人,是为了家族而考虑,知晓些的人怕是为了自己。
“参见……”
见他们二人要行礼时,便立即阻拦道:“不必行礼了。”
“皇上,臣妾只不过是在劝哥哥,并无此意。”
她不过是在害怕,生怕方才自己心中那一点心思,完全被其所听去,这样不光是自己得不到一切,反而是害了哥哥。
如今她能做的,便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这样方可不被有一丝的怀疑。
“姝妃的心意,朕心领了。”
听她这番解释,却是暗自轻微地笑着。无论她做任何解释,她的一切用意,又岂能逃脱得了自己的眼中。淡然一笑地撇扬着嘴角,眼眸中仅有的一丝儒雅的气息,徐徐道来。“正好,朕路过此处,你们二人随朕前来吧。”
见皇上起步走之时,立即走到身侧,微微欠身道:“皇上与哥哥想必有要事相谈,臣妾便不打扰了。”
听之,双眸冷傲地看向着远处,冷言道之:“那便随了姝妃。”
听闻这番话,夏慕灵到有些失落。原以为,多多少少会有些挽留之意,却不曾想是这般。
可她方才又为何拒绝了此事?若是不拒绝,毕竟还能多看几眼。
若是叶漪兰,怕是不会说与这番话。看来,还是有些不同。
若这一次,哥哥真的归顺与皇上,自然一切都会如方才那般温柔。这般温柔,还如第一次相遇时的感觉。
“你先去回去吧。”
欲言又止的夏慕灵,原本想开口时,可一见皇上那冷漠的背影,便只要默然的点头着。
看着她离去,心中却又百分的交杂之意在心中。听这慕容灏宸言语中倒是不想待见之意,却又见灵儿如此忧愁,想必在这宫中,定是寂寥的很。
慕容灏宸这般冷漠无情的人,又岂会对身边以外的人有诸多的感情。
从小到大,他都不随意亲近任何人。唯有叶家,才是他唯一能接触的人。想必,对叶漪兰的情,亦在那个时候。
“夏兄有心事?”
心事?
听闻,却立即将心中的一切抛至于脑后,故作坦然地走上前去道之:“在皇上面前,岂敢有心事。”
岂敢?
若不是方才他回眸,见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岂会知晓他有心事,反而他却在掩盖事实。
双眸看之,倒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冷凝一道的轻扬一笑之:“怎么,还想让朕请你一同不可?”
“皇上如当年一般,如此的心高气傲。”
在诸多皇子中,他向来不喜与人多言一句,反而是傲慢之人。如今,亦有当年的影子。
心高气傲?
这番话,连她都不见得会道出口,反而是夏千亦才会这般说道着自己。
从小到大,他虽有过被人欺辱的日子,若不是他解围,他又怎知这世上的人情冷暖之意。
一想起往日,却是一番嘲讽罢了。
“朕的身边的人,除了荀彧,亦只有你敢这么与说话。”望着这条路,虽不知这走着走该前往何处,但如今能与他这般静心而言论,倒还是头一次。
环顾这四周葱郁的树叶,袅袅缕缕的微风中,却带有一丝芬芳之息。嘴角上扬一笑道:“从小到大,你虽与六弟极为要好,可偏偏你这人却不插手其中之事。又为何,不能帮朕做事?”
“千亦说过,不会与皇上为敌。亦不会帮任何人做事,皇上理应放心。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他倒是有些明白慕容灏宸的用意,他今日看来倒是诚心要对自己说与这些。
灵儿劝自己,无非是为了得到恩宠。而他,虽无任何的目的,但足矣是精心安排。毕竟,他并不想让慕容灏隶夺取皇位,而他明摆着是为了赶尽他身边的人罢了。
无论自己有无任何用途,他依然还是不会放过自己。
渐然的停下脚步,拧紧着的眉心渐渐地绽开,轻声道来:“难道皇上忘了,当初宸昭仪所说,不强求他人之事。”
听闻,而他倒是怎么也想不出,何时兰儿曾说过这番话。反而是他,倒是将此事牢记于心。
紧蹙着眉宇,阴翳的双眸一直所看向着他,冷然地质问道:“怎么,你心中有所窥探朕的妃子?”
“皇上说笑了。”他又岂能在慕容灏宸面前,提起叶漪兰的事。瞧他这般模样,倒是质问有些疑虑罢了。
“说笑?”听闻,他更是嘲讽一笑着。若真是说笑,那双眸便不会骗人。强颜欢笑地隐忍着心中的怒意,继续道来。“将宸昭仪的话记得尤为的清楚,是不是此事要让宸昭仪前来,你才会听命于朕?”
“皇上这是何意?”
慕容灏宸见他这副怒火,若是在继续说道下去,怕是此刻他便该长扬而去。淡然轻笑,冷然地撇了一眼,无情一道:“并无此意。”
“皇上这般做,可是不相信夏某?”
夏千亦亲眼看着他紧握着右手的拳头,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一晚刺伤他一事。不过那一剑,就当做是还给他的。
不相信?
这番话听得,慕容灏宸则是黯然一笑着。毕竟,自始至终他都从未相信过他。
就因心中亦难放下的一事,又岂能完完全全地相信着他。
“我说过,你的才华可以帮我,你当真甘愿淹没了自己的才华?”
自当他登基后,便一直心念着夏千亦能与荀彧那般事事帮着自己。倒是他,完全不领情。无论如何刁难他父亲,无奈他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淹没?
这番话,倒是似曾相识。
几经不屑地笑着,轻扬一叹道:“我自已所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去更改。”
“你曾救过我的命,这一份恩情,算我还你的。”听他如此固执,可偏偏非得执意如此。便只能,将此事道出口。
还恩情?让自己归顺与他,便是他还恩情的理?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这份恩情,他根本毫无不屑。
“若要还,日后自当会让皇上还。只要,皇上放过我便是。”
见他要开口之际,便立即将其拦截着,对其嘱托道:“至于姝妃,皇上还是莫要怠慢了。毕竟,姝妃对于皇上的爱,怕是连宸昭仪都不及。”
他可是知晓,这些年来,灵儿心心念念之人一直都是慕容灏宸,这份感情他可都是看在眼中的。
不及?
听闻之,慕容灏宸负手而立的双手,早已俨然地紧握着双拳,故作压低着声音,隐忍着心中的怒意,低沉般地嘶哑之音徐徐道来:“朕都将皇后一半的权利给之,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若皇上不是收买人心,这一切又岂会不满意。”
这个权利,他根本不会为灵儿值得一屑。慕容灏宸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身的目的。不管是当初,亦是此刻,又岂能完全的信之。
“时辰不早了,夏某告退了。”
慕容灏宸虽有怒意,可嘴角上扬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却是令人难以捉摸。
“这个时辰,你不该出现在后宫中。”
听闻,夏千亦特意为曾将自己显露慌张之意,一副若无其事的开口道之:“皇上若要怀疑,便是皇上的事,与我无关。”
站在远处,看着那一抹桀骜不驯的身影,轻声地自言自语道之“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紧握地双拳徐徐绽开,看着掌心拜他所赐的刀痕,怕是不会忘记,当初他在江南一事。
原本他早打算不在强迫,可偏偏江南一事,得不得不令他对夏千亦在心生疑虑。倒是不知,夏千亦究竟有何理来替慕容灏隶做事。
这其中,看来还是有自己一番的不解之意。
而他,此刻在宫中出现,确实令人难以不解。
一莞一眸,梦如他方。静谧夜意,难琢一番思量。
举杯对望着那皎洁如玉的月色,纵使一切都过于明亮,反而人心难测。
恍然梦亭,夜诉难易浓情愁。
一曲相思,琴音合瑟君不悔。
梨花落雨,宛若凄凄冷凝霜。
人事无常,皆非情意长难断。
举起的手渐渐地一放下,手心却一抖,倒是洒落于衣裳中。随性的用衣袖抹去着衣裳的中的酒水。
一脸醉意之意,确实对着自己是自嘲自讽了一番:“有些醉意,倒是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床帷中的人儿,睡意中伸手出碰着身旁的人,却始终无法触及到。倏然睁开双眸,身旁的人果然不在。而掀起帘子时,以往他都会陪着自己入睡后,独自一人批阅奏折。而这期间,她都会毅然而然地醒来,可今晚他却不在屋内。
慌里慌张的取下衣裳随意的披在身,一将门打开时,便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亭中。
慕容灏宸刚要饮下手的酒时,反被一人所制止住。心虚地咳嗽了一番,若无其事的笑了一番,温情的双眸看向着她问之:“可是又是睡不着?”
望着他手中的酒杯,渐渐地将其松开,反之质问道:“原来,你是躲在这儿喝酒来着。”
“谁说我喝酒了。你快回去休息着,我不想让人打扰。”
将手中的酒杯一放下,抬眸望着她那双在月色下看得极为透彻的双眸,却是冷漠之意的凝望着。
见况,慕容灏宸渐渐地垂眸而下,长舒一气地缓缓开口道:“可是让我亲自送你回去,你才肯听我的话。”
见她倒是无动于衷站在身侧,可偏偏一起身反而一个踉跄,若不是她所扶着,怕是这酒劲便要倒下。
那一刻,他竟然却不知该如何面对着她。毕竟,曾允诺过她,不会再喝酒。如今,却令她所瞧见自己这副狼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