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轻风缓缓地吹拂而过,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谧到毫无任何喘息的时机。
盛彦闾见她们二人渐渐不语后,渐然地缓缓开口道:“微臣替苏小姐把脉吧。”
把脉听闻,苏晓曼不禁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一刻她竟然选择了犹豫。毕竟,昨日他能把出自己不安的思绪。何况发那个才不久与崔淏这番言论,心中的思绪倒有些愤懑之意。
若一旦……
叶漪兰拿起篮中的果子,便见她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倒是难免有些好奇之意,上扬着嘴角,双眸中依然是一番俨有的肃意,凝声问道:“怎么,今日倒是不敢把脉了。可是,觉得心虚了?”
心虚?
不禁,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全身,倒是毫无表嫂所说是心虚二字。
双眸却是疑惑之意,不解道:“表嫂,再说些什么?曼儿不懂。”
不懂?
她自然不知,自己再说些何意。毕竟,有些事亦非是她完全听懂之意。可偏偏,倒是自己这番一问,她倒是有些心虚之意。无奈,就怕自己多虑了。毕竟,有些事不能靠自己所左右一二的。
叶漪兰却偏偏指了指她的手腕,看向着盛彦闾问道:“这脉也无需把,方才如此慌乱的来,这脉象定然不准。毕竟,脸上的伤亦无需把脉吧。”
她虽不懂医理,但有些事她亦是知晓一二的。这把脉,无非是医者自然而然的习惯罢了。至于脸上的伤,亦无需如此多的前戏而已。
“微臣昨日替苏小姐开了一副,镇定心神的药。娘娘这么一说,倒是提点了微臣。”他无非是想再次确认一番,苏小姐的心境罢了。毕竟,看她如此的样子依然无法稳定下来。可偏偏,之前宸昭仪那一番话,显而易见便是在试探。自然,他只能听从。“微臣,昨日连夜将其药配完,今日苏小姐便可敷在脸上了。”
苏晓曼欲言又止地看向着她,话到嘴边却如论如何亦无法开口道出。
见况,叶漪兰越是发觉此时的她,越是有难言之隐要言,若不是见盛彦闾在,怕是此刻便要问她一番。
默然长舒气一道:“若有事找我相谈,便将药先敷上。”
听闻,苏晓曼便安然地将面纱所取下。每一次所揭开面纱时,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这般面对着自己。其实,有时她是根本不愿取下。毕竟,这以伴随她多年,早已成了习惯了。
盛彦闾将手中药直接交于着,叮嘱道:“对了这包药,彩凤你便替苏小姐煎上吧。”
“是。”
盛彦闾在上药钱,手却依然还是有些紧蹙,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替女子上药,难免有些心慌意乱。说到底,这样的思绪还从未有过。这张容颜,哪怕再毁,亦也毁不了全部的容颜。
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着:“怕是再严重些,这便要割去了。”
“你说什么?”
割去?
听闻这番把话,着实把苏晓曼吓着了一下。若要割去,这……
见她心慌的模样,自己这一番话倒是将他自己此刻心心境给缓和了不少,亦让她毫无任何的警惕之意,也算是好些。
淡然一笑道:“没有,微臣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盛太医,你这番话倒是把本宫吓着了。”
方才,叶漪兰听闻后亦是这般吓着了。何况,这将割去不知有多疼。
听闻,盛彦闾在便一直都在忍着笑意,轻声咳嗽了一番道:“是,微臣说错了。”
“这话可万不得在皇上面前开。”
若是这番玩笑在他面前说得,又岂能给之好脸色看。何况,他这人向来阴晴不定,谁知会发生如何情况。
“娘娘说的是。”
“表嫂,怕是盛太医故意这般说,让我别多想罢了。”
其实在上药的那一刻,她便一直有所抗拒,后来从他开始说这番玩笑之意时,他何时上的药便不得而知。渐渐地,她才慢慢的得知他此番的用意。
“苏小姐的伤,微臣不敢怠慢,自然不敢有任何的疏忽。”
听她这番详细是解释,倒是觉得此女子极为地善解有人。抿笑地嘴角,渐渐变得有些微微扬起着。
渐渐起身后,却极为的叮嘱道:“这药必须敷上三日,这三日内不得碰水。日后,再将其换药。安神的药,若是苏小姐觉得心神不安,便可喝下。”
“有劳了。”
“微臣,便告退了。”
苏晓曼目送着盛彦闾的离开后,一转身便见她那双眸却一直盯着自己。有些措手不及的回顾着头看了一眼四周,淡而一笑道:“表嫂,看着曼儿做什么?”
“你有心事?”明知这一番一问,她不会开口说道。轻微地拉着她的衣袖,缓缓地由衷而道。“我知晓你不愿说,你可知,皇上却一直在担心你。毕竟,舅舅根本从心底便不愿同意。反而觉得,我们做晚辈的,倒显得不懂事。拿皇权,压着舅舅。”
同倒是觉得表嫂这番话,倒是说错了。毕竟,此事有他们二人才能够成事,又岂能说是做错了。
亲自替她倒茶,轻声细语地道来:“若不是表哥与表嫂,我们二人又岂会成婚。”
“可你,有心事。而且,并不开心。”
她虽成就了这桩婚事,可她毕竟懂得女人的心思,自然一切的喜怒哀愁都一看便知晓。有时以往,亦不会觉得自己多虑。尽可能,不让自己为其忧虑忧心。
“此事,亦并非是不开心,而是我不懂的一件事。”
就好比,今早发生的一切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毕竟,有些事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好比,人初相见时的情窦初开之意,懵懵懂懂并非人意。
可她却又极为羡慕,表哥与表嫂他们二人如此恩爱。这份感情,怕是从未有过任何的出错。
“你若想说,便说。我不会逼迫你。毕竟,你就如表哥一样,尊重自己的内心便好。”
有时她会渐渐明白他的用心,毕竟,有些难言之隐亦不会说道的。
尊重自己的内心?
苏晓曼倒有些慢慢地懂得,原来表哥从来不会逼迫皇嫂做任何事,亦不会问其任何事。
“我只想知晓,你与表哥从未有过争吵吗?”
想必,他们二人如此恩爱,这等小事自然是不会有所发生的。毕竟,有何事会在他们二人身上发生。
自从进入这宣都城中,亦会听到关于他们二人的事迹。听得,都是羡慕,有何况是,亲眼所见。
“有过。”有些事,亦非是一朝一夕便能有所呈现的。更何况,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又怎能没有争吵。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此时此刻的脑海中,竟然不知不觉中忆起了他们二人的一点一滴的事迹,仿佛一切的事都历历在目,一切都记忆犹新的存在。
一想起他,何来不是嘴角扬起一抹情深地笑意。
“可每一次,我们二人都会心软。毕竟,你表哥对我还算是纵容。再者说,对他而言倒是有些事他可不比如此计较,只要他爱着便好。”
苏晓曼听她言语中与双眸中,何尝不是对表哥深情之意,嘴角亦是微微上浮的笑意,何尝不令人羡慕。
“可是有人说过,极为羡慕表嫂你?”
“这番话,自然是听多了。”
羡慕?
这事,她从来不觉得有多荣光过。毕竟,此事只要自己过得舒适便好,别人的言语只能听听便罢了。
嘴角微微上扬地轻扬一笑道:“但再羡慕的,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不是吗?”
听闻,她所说的这番话,确实有些道理。欣然地,默然点头着。
见她有些木楞地点头着,倒是不语着。见况,轻声地询问道:“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烦心事?
嘴角的扬起的笑,苦中带乐的滋味根本便是不好受的。
“若是烦心事,其实也无多大的事。”这件事最问题不大,可偏偏心中却一直不明白罢了。苦涩一笑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我进宫,他便要阻止。怕别人说三道四。”
“他在怀疑什么?”
为何她听闻此番话,倒是觉得言语中到有些严重之意。
“说是与表哥……”顿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下时,亦是停了一番,继续道来。“毕竟,还未告知天下我的身份,怕落入口舌。”
“谁有如此大的胆,朕便教训他。”
听闻身后的那一抹严厉的言语,叶漪兰的眉心俨然紧锁着。回眸望去,除了他亦无他人。
毫无片刻犹豫都走到他的身侧,看着他这一身朝服,不禁凝然一问道:“你一下朝,怎么便到这儿了?”
“我有东西落在这儿便来取。”原本他根本便是回宸兰殿,若不是有所落下,亦不会前来。双眸却仅仅看了一眼苏晓曼,不屑地轻笑着。“不成想,听到了这番话。”
“表哥,这件事……”
慕容灏宸立即将其打住她的话,此时此刻她说再多亦无任何用。毕竟,她方才所说的他自然清楚一切,又何必再做无谓的解释。
“你告诉他,朕有权给他官职,便有权让他一无所有。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的,都给朕乖乖闭嘴。”
听闻,苏晓曼又有何反驳之意。毕竟,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表哥所给予的,又有何话可说。
见况,叶漪兰便拉扯着他的袖子,何时他又这番极为地不冷静,规劝道:“这件事,绝非她的错。你与曼儿说这些,又有何用。”
“我之所以不安排此事,便不想再让人打扰舅舅一家。如今,让他们在我的范围内,我自然可护着他们的安危。”他倒是万万不曾想到,崔淏那小子,竟然在背后说道这些。
愤懑的双眸始终盯着苏晓曼,怒然地警告道:“若真有人,说三道四,我亦不会放过。”
不会放过?
那,可是说的是崔淏?
心却不安的慌乱着,立即向其解释道:“表哥,他也只是担心我罢了。何况,这事情也没多大的事。”
“表哥有能力保护你,自然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委屈?
叶漪兰不禁看向他,而她的双眸却是别样的神韵。
反而是他,还是第一次,在她人面前直接将自己的手放下。见他们二人有话要谈之意,她站在此处,显然倒是多余了。便是,默默地离开。
“表哥,这件事根本与崔淏毫无任何的关系。”
慕容灏宸的双眸却一直关切着她的离开,而且方才苏晓曼的话,根本毫无听见。双眸却倒是有些急意,警告着:“你记住,有野心的男人,最好离远些。”
野心?
疑惑不解地开口问道:“表哥,你是说崔淏有野心?”
“这件事,你便别多想了。晚些时候,再回府吧。”
如今,他倒是毫无任何心思回答她这番问题。毕竟,他的心思一直全都在一人身上。
苏晓曼见表哥匆匆离去,便知晓他如此心急,定是前去找一人去了。
倒是她自己默然地坐着,渐渐地拿起飘落与上的叶子,微扬起的笑意确实如此的令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