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沁兰殿,望着手中的锦盒,嘴角勾勒的笑意亦是深情。
娘娘才走了一个时辰之余,紫菱便见皇上的身影出现,立即上前前去请安道:“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吧。”望着前方,心中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听闻,紫菱从未见过皇上会有一日竟然会笑着言语。微微抬眸,眼中的余光便洞悉了一切。
手中所拿的锦盒,想必是给娘娘的礼物,倒是从未像此刻这般欣喜的笑之。
见皇上上前时,向之禀报:“皇上,娘娘前去找北漠公主了。”
听闻后,嘴角的笑意淡然褪去,眼眸微微凝然,淡然道:“就她一人?”
“娘娘,叮嘱过不准人任何跟去。”
不准任何人?
她那点小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
轻微扬起的嘴角,丝微抿笑着,眼眸的余光看向紫菱叮嘱道:“往日,娘娘想要一人出去,便不要阻拦了。”
紫菱原以为皇上因此事会恼怒,反而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可皇上这番话,甚许难免担忧:“皇上,若是娘娘出了意外……”
话到一半便见皇上转身,微微抬眸见那双冷意的双眸,倒是不敢再多言:“是,奴婢多嘴了。”
兰儿,你曾说你要嫁的人定是才华高于你之上,可你忘了,你父亲所说的这番话,原指我。
亦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指尖轻轻划过锦盒,凝重的双眸散发出一抹高傲之意。
“等娘娘回来,就让她来宸兰殿找朕。”
“是,奴婢明白。”
慕容灏宸刚走一步,想起一直未曾过多在意的一件事,紧蹙着眉宇凝视着:“紫菱,朕让你查后宫事,可是有什么线索?”
这一月来,处理的事情太过繁琐,令他都不能稍作有任何空隙的放空,自从那日陪她一日以来,才真正的感受放下所有的一切,与她在一起的时辰,是多么令人惬意。
可偏偏,他依然不能将朝中大事抛之脑后,亦不能让所有人觉得她是红颜祸水。可这一切,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爱的太深,亦放不下。
“这几日,倒是安分了许多亦无发生之前的举止,多半是找人协助自己。在这后宫中,除了冯嫔与皇后嫉妒娘娘外,又岂会做出如此多的事,扰的后宫不安。若真是皇后娘娘所为,这对她自己又有何好处。”
自从那一件事发生后,她便一直密切的关注后宫人一举一动,倒是冯嫔与皇后二人走得极其的近,倒是姝妃独来独往亦无任何异常。偏偏不解,这后宫中到底有何神秘人,在偷偷作祟。
听闻,眉宇不禁一蹙。
紫菱这番话倒是提点了自己,长孙莞霁有再大的本事,这种对她而言多此一举的小事,她又岂会去做。
若是一人真想要掩饰自己,怕是一切都装的令人不会去怀疑。
可这人……
思绪渐渐回眸,清扬一笑道:“原以为在宸昭仪身边待久了,便不会观察的如此仔细。”
“若不是皇上悉心的教导,奴婢岂能心得皇上信任。”
他们兄妹二人的命亦是皇上所救,她能做的便是报恩,皇上将自己送入宸昭仪的身边,自然是信得过自己。她自然,一切都要事事周全才是。
“后宫的一切你还是继续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朕倒是想知晓,到底是谁悄无声息的避开所有痕迹。”
一脸傲意的俊容,嘴角扬起一丝冷傲的笑意,令人不禁想要深入探寻一二。
转眸凝望紫玉兰,而那一抹红晕的字体,深深印刻在自己的眼中。
总有一日,你会知道真相的。
景苑殿
寒莘见她在院中等候,迫不及待的跑向她的面前,只见她一人前来,凝眸问之:“兰儿姐姐今日怎是一人前来?”
极为亲近地拉着她的双手,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景苑殿,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若是晚上相见,孤身一人,到无任何奇异之处。
叶漪兰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婢女,莞尔一笑地看着她:“我们之间的事,我不想让第三人知晓。”
她一人孤身前来,只是为了寻个清净,想与寒莘好好的谈一谈,不管是彩凤与紫菱其中任何一人跟随,总觉得心中甚是不安。
听闻,寒莘知晓她暗指何意,微侧着身子叮嘱身后的她们二人:“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宸昭仪陪着本公主便是。”
“是,奴婢告退。”
叶漪兰将她拉入一旁坐下,直言不讳的开口问之:“这婚期将至,你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听闻,这如此直接,倒是令她在心中毫无任何准备。
可是,此事终究还是不能相告。
“其实我也没想好,不过那日后你就会知晓。”强颜欢笑的嘴角,亦是在掩饰心中的谎言。一对视她的双眸,无意间察觉那眉目之间,倒是多了几分与慕容灏宸神似之处。舒缓了些许后,坦然都道。“你放心,我不会拖累叶家的。”
寒莘知晓,只要不拖累叶家,她会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
“你不愿嫁,哥哥如今可是奉旨答应此婚事,我倒觉得这门婚事没有任何的不妥。”
之前她一直在反对这门婚事,此事又是哥哥的成婚的大事,虽不与自己有关,可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又岂能置之不理。
哥哥心中有所爱,便是不知他此刻可放下一切。或许,重新爱上便会放下吧。
可自己,又有几曾何时的放下。
可这婚姻,确实对他们二人都是一种伤害。可为了不与北漠起任何冲突,他只能如此做。
现在她欣然的接受这一切,却如今反而要帮她逃离。可她,纵然想逃离,或许都逃不出去。依照他的性子,又岂会令北漠公主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而她,亦成了帮凶,亦成了破坏他一切计划的人。自己应该与他肩并肩,而不是相助他人。
倒是见她不想被束缚,看到了曾经那个自己,心中难免有丝疼惜。
“其实……”
其实跟叶荀彧相处下来,发觉此人给人感觉是一种安心,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他。
可偏偏,她真的不愿就这样被安排。
见她半语,凝眸而望着她,不禁问道:“其实什么?”
寒莘却不想告知她,耷拉着脑袋,眼中倏然浮现出嫁时的场景,为何她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今早,你哥便命人亲自送来嫁衣,她们说这要等婚嫁那日,倒是不知穿上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
“女人一生中便只穿一次嫁衣,自然会很好看。我倒是羡慕你,能穿上凤冠霞帔。”
听她说起嫁衣时,眼中尽是一抹羡慕之意。她此生的愿望,便是穿上凤冠霞帔。此生便只有一次,而她亦不曾拥有。
他曾说过,总有一日会给自己穿上凤冠霞帔,却不知那一日,会在何时。
“能穿上又如何,毕竟不是所爱之人。”羡慕,她从来都不羡慕这等事。暗自长叹道。
一眼望去见她的亦是暗自忧伤,便拉着她的手,对着她欢悦的笑之。“兰儿姐姐若是羡慕,不如我与他说一声,你们在宫外独自办一场婚礼如何?”
“此事他曾说过,被我拒绝了。”将她的手放开,黯然的站起身子,微微上扬的一抹淡然的笑意,无奈地摇头道。“或许,我还未真正的想明白心中的一件事。”
此刻,他是君,而自己不过是妾罢了。
想一生一世一个人,可偏偏注定此生是不能了。她又岂能如此自私,让他放弃皇位,与自己此生眷恋。
曼陀铃响,亦不过是回转时能够清楚的看待这一切。
见她这般,倒是心中一定是压抑了一件事,令她如此忧心。她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姐姐,可更似亲姐。
上前拉扯她的衣袖,想让她安然的放下一切,轻声道:“你能看透别人事,却唯独看不透自己。”
看不透自己?
怅然长叹着,苦涩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更多蕴藏了几分情眸,淡然道:“是啊,我从来看不透自己的心。”
若是看透了,与慕容灏宸之间又何必有如此多的间隙、如此多的秘密。
一直以来,她步子对他们二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爱。
可偏偏,心中偏移的更多是他。
人生初见,亦是缘。
思绪渐渐回眸,她此番前来并非只是说道这些。
极力的克制住方才的情绪,将她的手放于自己的手心,轻柔怕打着她的手背,娓娓道来:“倒是你,年纪尚小,亦对我哥毫无任何男女之爱,但我哥亦不会强迫他人,为何不能听从这一切的安排?”
听从安排?
她向来不喜欢听从任何人的安排,而这些都是之前她所计划的一切。可如今,若想放弃,便再无任何自由身。
“这几日,我去找他,到不像往日那般躲着我。倒是,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一提起叶荀彧,嘴角便情不自禁的往上扬起,之前所有烦忧之事诸多抛于脑后。“兰儿姐姐你说,若是有人真的喜欢你哥,或许会很幸福。”
“也许吧。”对于哥哥来说的那份感情,时间会冲淡这一切的。可见寒莘,还是心中极为担忧。“可我还真希望,你别做出傻事,而辜负我哥对你的信任。”
信任这一词,她自然相信自己的哥哥,哪怕是奉旨的姻缘,哥哥都从未提起任何一句话,欣然的去接受。
当初他们之间的谈话,她都记在心中,不曾忘却。
亦是从那一刻起,她才真正的知晓,原来哥哥心中的一切想法。
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顽劣的倒是过分了些。亦记得,因隐瞒和亲一事,来质问。这所发生的一幕慕场景,宛如一副画卷。
欣然一笑,眼中蕴藏了对日后所发生的一切的不安:“不过这日子倒是快,转眼间你就要成为我的嫂子了。”
听闻,寒莘情不自禁的笑之,故作得意的双眸看着她:“那岂不是我占了便宜。”
叶漪兰见她笑的如此开怀的模样,又听她曾多次前去找哥哥。或许,女人的直觉是不会有错的。
双手放于她的双肩上,嘴角的笑意变得暗淡,凝声而问:“你告诉我,你可是对哥哥存有了感情?”
“兰儿姐姐,你如此突然一问,这让我如何答之。”见她如此一问,从来都为想及过此事,倏然一问,心中的确实有一丝的悸动,可她明白这悸动所出现是他们掉入湖中的那一次。回转眸想,嘴角掩盖不住的笑意,上扬着。“不过,我倒是喜欢与他说说话。”
“你若哪天心中明白了那份情,便会为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后悔的。”
岂是喜欢说说话如此简单,若是她真的不爱,何来如此多的忧虑,可以往的她可是会拼了命的亦要离开,怎会像此刻这般如此坦然。
若有朝一日她懂了何是爱,而自己再不懂,怕是要被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