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落西窗烟烟炊,花满朝落纷纷扬。
沁香萦绕缕缕洇,飞絮风渡潇潇离。
一朝山水,一朝程。
繁华荣锦,秀丽河山如春朝。
翩翩起舞而来的一只蝴蝶,轻轻地落在了叶漪兰的发梢上。
众人纷纷转身看向她,一袭淡抹地粉色洇染着白色的点缀,倒是清雅而不华丽,倒是与这儿的景象融为一体。
身旁的人,倒是一身白衣,显得如此儒雅。袖口上绣上一条银色的龙,嘴边衔着一朵兰花。
他丝毫不避讳任何人的目光,紧紧地拉着叶漪兰的手,能感受她胆怯的心。
看着蝴蝶在她发梢上停了些许,并未想要去赶走它,嘴角露出着一抹满意地笑意。
冯婷虞不屑地轻声哼着,细声地嘀咕着:“简直是招蜂引蝶。”
这话,倒是让一人听了去。看向她的孙儿,如此呵护着那位宸昭仪,心中极度地不满。
“哀家觉得,这蝴蝶落在宸昭仪的身上倒是添了不少的景气。”见她们各个盯着叶漪兰看,倒有些不耐烦,慵懒地白了一眼。“别停在这儿了,陪哀家好好地赏花吧。”
“是,臣妾遵旨。”
慕容灏宸见皇祖母一转身,便直接将她拉起,俯身在耳畔轻声地宽慰道:“别怕,就当我来陪你赏花。”
叶漪兰点头示意着,可内心还是极度地胆怯着。就连慕容灏宸拉着她,站在原地都无任何反应。
无助的眼眸看着他,哪怕他在身边,叶漪兰始终不安。
见况,走到她面前,捧着脸颊低头亲吻着她的额间,扣住脑袋望怀中依靠着:“若是你不愿,我们现在就走。”
“不可。这一走,太皇太后岂不是又要……”抬眸看着他,抿了一下唇瓣,继续道。“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何事,都要从容的面对。”
听闻,欣慰地一笑,戏谑地想要去咬她的唇,倒是被她躲过了。
走到桥栏边,羞赧地低语着:“我都答应你了,你还这般对我。”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深深地眼眸带着无尽地宠溺:“再不走,皇祖母可是要生气了。”
叶漪兰望着前方那群人,不知方才那几双眸中,有多少的冷嘲热讽。这些,虽都是她的猜测,但也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
一路上,他都一直牵着自己的手,给予宽慰。
但,一看太皇太后的背影就在自己的眼前,倒是不知今日会发生何事。自从那日后,她虽天天去请安,都能看到太皇太后的眼眸中倒是极为的厌恶着自己。这番模样,似乎看到了当年她厌恶自己母亲那般。
当年,母亲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虽大致知道了当年的秘密,但无法体会当年母亲的痛。
怪不得,当日看到先皇看到自己时,那眼神中总觉得有一抹别样的情愫。原来,他在想念着母亲。
叶漪兰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他所求的圣旨倒是满足了先皇多年来的心愿。
长孙莞霁见他们二人缓缓才来,搀扶着太皇太后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太皇太后,眼眸中闪过一丝的谋略:“太皇太后,今日臣妾觉得这一次赏花倒是枯燥了点。不如,让宸昭仪赋诗一首吧!”
不禁抬头,向叶漪兰莞尔一笑着。
叶漪兰听到她这番话,这作诗自然并不难,倒是不知这长孙莞霁到底何用意?
端起面前的茶,细细在醉中品味着,开口道:“宸昭仪是先帝封的一品才女,哀家倒是想知道这才女是不是空有虚名。”
早已坐下的慕容灏宸看着她,此刻她如同被孤立在一旁,心中极其地心疼。
长孙婉月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浅笑着:“这宸昭仪这是怎么了,还不是作诗一首。”
她没有看向慕容灏宸,走到湖畔旁看望着四周:“春尽夏来,断弦都凭落花数。
袅袅炊烟,茵茵芳草。云溪朝日潺潺绕心弦。信步丛间,赏花逐鸟,暂且忘却红尘扰心忧。也知酣梦易成空,不如归去闲中好。”
众人纷纷看至她那抹背影,微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衣袖,随着她所说的‘信步丛间’倒是身临其境。
慕容灏宸听闻她那句‘暂且忘却’,他知道她想要忘却何事。此刻,她的心是复杂、凌乱不堪。
被她那抹背影所吸引,步步走到她身后,娓娓道来:“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红尘事,只此心忧在梦中。???”
听闻,叶漪兰转身看着他,嘴角的笑颜是如此的笑靥如花,让人过目不忘。
她的诗,他懂。
他的诗,她亦懂。
他们之间的诗,是如此的心有灵犀,旁人是无法了解他们二人诗中的含义。
那一刻,叶漪兰才觉得,原来真正懂自己的便只有他。
安怡看到皇上的眼示,便立马上前捏着太皇太后的肩膀,试探道:“太皇太后,觉得宸昭仪与皇上的诗如何?”
“他们二人的才华,哀家自然无话可说。”
方才见他们二人一同站在一块儿,她便知道,她这个孙儿为何如此喜欢宸昭仪,竟然是如此的相配。
而她,倒是不愿再重蹈覆辙。
可对他而言,叶家守护了他多年,也是他唯一值得相信的门第,这一点她无法否认,只要不会对他的皇位有所忧患,她便可安心。
可她一直担忧地就是叶漪兰,宸儿对她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自拔。这一点,她是较为担心的。
再一点,长孙家在朝中的势力一直稳固,要想扳倒还未到时候。她是不会让长孙家的人当上皇后,哪怕现在长孙莞霁已是皇后,若是宸儿有一子,不管是谁,那人便是母仪天下,只要那人威胁不到任何皇权。
“皇上从未当面作诗,今日一听,还是托了宸昭仪的福气。”夏慕灵的端起面前的茶,浅意的笑颜没没有任何的瑕疵。缓缓道。“不过,若不是皇后娘娘提及,想必也听不到如此好的对诗。”
他们二人如胶似漆,夏慕灵的心又是一般的阵痛。那样的画面,是可遇不可求的,只当是羡慕罢了。
长孙莞霁听闻,浅浅一笑,忍着怒气紧紧地抓着自己茶杯,微微颤抖地喝下。
让叶漪兰作诗,不过是为了一个喧头罢了,不成想他会与她一同,这样的场面长孙莞霁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宸儿,还不快带着你的妃子坐下。”
“是,皇祖母。”
听到皇祖母那番话,他的心顿时心安下来。牵着她的手,与自己同坐。在耳畔轻声道:“再过会儿,我便让你见一个人。”
听闻,叶漪兰越来越好奇,他口中所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兰儿姐姐,出来赏花也不告诉我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一声甜柔的声音所吸引过去。
叶漪兰一见,是寒莘。
她怎么过来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何话,倒是忘了太皇太后也在一旁。
看着寒莘走了过来:原来他所说的那个人,正是寒莘。可他,将寒莘叫来作甚?
与他的眸对对诗,而他只是对着自己笑而不语。
“这位便是,北漠公主吧。”见她一副顽劣模样,又是与宣都联姻公主,倒是性子泼了点。
本来想让宸儿娶她,可他已有了人选,便也随他去。毕竟,他已是皇上,所有的事,都是由他自己做主了。
“寒莘见过太皇太后。”
长孙婉月一见这公主,如此没大没小,倒是真的无法与宣都的女子相比。
“母后,这寒莘公主在北漠长大,不懂宣都的规矩,自然随性了点。”话毕后看了一眼叶漪兰,随口一说道。“哀家,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活泼的女子了。女人,太过沉稳也不好。要是天天被男人宠着,岂不是成了无用之人。”
这话,叶漪兰听的真真的。明知道,太皇太后此话说的便是自己,但依旧还是要洋装着笑意。
慕容灏宸的手紧了一番,她便知道他在宽慰自己,他也明白此话的含义。
所有的话,对她而言,她可以当做何事都没发生过,可是,无法逃避这等事实。
她没有办法,只能躲在慕容灏宸的身后,只有在他身旁,她才能是安心的。恍恍惚惚之间,他似乎成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依靠、或者说是,依赖。
“公主殿下,不如与我们一起赏花吧。”长孙莞霁刚走到她身边,想让她一同坐下,倒是丝毫未曾给自己一番情面。倒是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恳求着。
“太皇太后,我想要一个人,不知可否应允?”
看着她,长孙莞霁只能将方才尴尬场面往肚子里咽。隐忍着,伪装着浅笑着。
“哀家,不知公主要的是何人?”
眼眸中充满了疑虑,倒是不知她到底要谁?
“宸昭仪。”
听闻,在场的人倒是惊呆了。
北漠公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皇上的面公然要宸昭仪。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待宸昭仪如珍宝,是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半步,尤其会答应。
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儿,她自己可是完全做不了主,问道:“皇上,可否答应啊?”
此事,慕容灏宸无任何反对。
“朕自然不愿将宸昭仪交与公主,不过,既然公主与宸昭仪谈的上来,朕只能应允此事。”
慕容灏宸立即松开了她的手,那一刻叶漪兰看着他的手渐渐地抽离,顺势抬头而望,安然自若的喝着茶。
原来,这一切他都已打算好了。
“兰儿姐姐,既然他都发话了,你便与我一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寒莘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拉着叶漪兰,与自己同往。
叶漪兰看了一眼他,见他丝毫未曾有反应,自己的心中有了一定的数,微微欠身着:“臣妾,告退。”
“哀家没想到,这北漠公主倒是与宸昭仪如此合得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儿,笑道。“皇上,倒是也放心将她交与一个未长大的一个孩子。”
“在皇宫,孙儿自然放心。”
当然,此事他所安排的,自然放心。
夏慕灵一直注视着皇上的一举一动,方才他端起茶杯时,最叫那抹得意的笑,不禁让她看向离去二人的背影。
凝思的眸,倒是有一丝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