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只有叶家,还有叶漪兰。
她不过是一枚棋子,任何摆布的一枚棋子。
“我要出去,见见表哥。”
见王妃起身,素影立刻拦在门口,将之前殿下命令告知王妃:“王妃,殿下下过命令,不得出府。”
“什么时候我一个王妃,变成这府中的阶下囚了?”
慕容灏宸你一直都在防范我,将我困在这里,你是怕我将你的消息传递出去?
你的心真的好狠。
长孙莞霁凝思了许久,才道:“脱下。”
“王妃是要奴婢这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焦急道:“万万使不得,叫人发现……”
“怕什么。我堂堂王妃,他们还敢对我用刑不可。”
素影赶紧让王妃轻声说话,向四处望了望:“可府中的人都是听殿下的。”
“他府里的人可曾将我放在眼里。”
自从她嫁入这里开始,府中的人都是避而远之,从未正眼看过自己这个王妃。
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
眼看天色渐渐暗沉,急躁地斥吼:“还不快脱了。”
素影劝阻不了王妃,六殿下嘱咐过此事王妃不能插手。介于她对四殿下的情,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女人真正地会替自己办事。
“王妃,拿好这出府令牌,他们是不会怀疑的。”
这是飞羽命殿下的吩咐给素影的,除了长孙菀霁外任何都能出府。
长孙菀霁一走到门口,特意捋了捋自己的秀发,极为镇定地走了过去。
“什么人,那么晚还出府?”
长孙菀霁拿出令牌,他们并没有阻止:“麻烦转告王妃,日后晚上决不允许出府办事。”
那一声王妃,将她全身都紧绷起来:“素影会转告的。”
“快去转告大人。”
跑到庭院中,清脆的哨声如鸟声,并不会令人怀疑。
“告诉大人,王妃出府了。”
“确定是王妃吗?”
“我敢肯定,那不是王妃身边素影的声音。”
一落千平抵万丈,行云流水舞万千。
见殿下在舞剑,远远地站在一旁:“殿下,四王妃来了。”
慕容灏宸停下手中的剑,拿剑指着她。对她的到来,并不觉得惊讶。
冷冷道:“你疯了,敢在这种时候来找我。”
“我只是来问问,你们到底把殿下怎么样了?”长孙菀霁抬起头来,走到他的面前质问着。
不屑地瞥了一眼,独自一人先坐了下来。拿出绢帕擦拭着剑:“正如传闻所说,与叶漪兰一同坠崖。怎么,还有别的传闻?”
“慕容灏隶,你别给我打哑谜。我只想知道你们......”
长孙莞霁觉得脖子一凉,才知是他将剑架着自己的脖子,不敢动弹半分。
告诫道:“长孙菀霁,你别忘了你只是他的王妃,其余的事你不需要在乎。”
“我是不需要在乎。可你的叶漪兰,你有在乎过吗?”
他从未在乎任何人,不屑道:“既然他都死了,我还需要她做什么?”
有了这个天下,他慕容灏隶还怕没有女人不成。
这么做,也是成全了他。
死后,还能抱得美人归,何乐不为。
将剑重重地扔在石桌上,望着那把剑,告知长孙莞霁:“你可知他受了伤?为了叶漪兰而受的伤,若换成是你,他可会为你这么做?”
长孙莞霁明知不可能,也想去奢求一点希望。
闭上眼眸,将所有的苦楚都倒回去。
凝思了许久,质问他:“是你伤他,对不对?”
“没错。是我干。”他毫不避讳地说出来,那是他没有什么顾虑,也无人能阻挡他。
“你很难想象到,他的背、手臂全是我一刀刀砍伤。即便不是致命伤,可他并未止血。一心想救叶漪兰,二人才会坠崖。可想而知,他命悬一线,不知还有命活着?你说,若绑架的是你,他可否会对叶漪兰这般待你?”
自母后告知此计起,他就早早地做了安排,就差请君入瓮。
解救叶漪兰那一刻,便从树下下来刺杀他。
她是他的诱饵,不曾想他居然留了一手。
原本不想打算让他活着出去,可偏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拨黑衣人,让慕容灏宸有机可乘。
长孙莞霁就算去奢望些什么,都是徒劳。
他的眼里,从来都容不下一粒沙子。
闭上眼眸,凝思了许久:“你是没打算让他活着。他可是皇上……”
她并未说下去,慕容灏隶转过身,眼神带过一丝的杀气。
“霁儿,你别忘了母后让你做的事情。”
长孙莞霁不曾忘记,能成为他的王妃,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面前的她,语重心长地告诫着:“长孙莞霁我告诉你,做大事者,必须要心狠,否则别人会反咬你。你何在叶漪兰那儿失败,那是你不够心狠。”
她已经不想去奢求些什么,嘴角上扬一抹不屑地笑意:“我这么做,根本就得不到些什么。这些事,还不是你们在暗箱操作,我只是一枚棋。”
苦笑道:“一枚棋又如何。棋子,也会有高高在上的一天。”
自己何曾不是一枚助母后的一枚棋。
“他还活着。”
“真的?”
见她一听到慕容灏宸的事,虽深信不疑,但还是关心她,劝诫她:“霁儿,别越爱越深,他并不值得你如此的付出。”
“天色已晚,毕竟慕容灏宸不在府中,舅舅也甚是想念你。”
即便出府,也不愿回去。
她是家中长女,父亲纳了两房,若不是母亲未能给父亲生得儿子,何必受那两人的冷眼。
如果回去,定会嘲笑一番。
“霁儿哪儿也不想去,表哥可愿收留我?”
“来人,为四王妃准备一见厢房,安排歇息。”
今日见她一身奴婢的打扮,可想而知定是慕容灏宸下的命令,她才会偷偷摸摸地出来。
一人一直藏匿在远处,方才二人的对话,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待长孙莞霁走后,才敢询问:“殿下可是有了四殿下的消息?”
“本殿下不过是随口一说。”
那日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定是慕容灏宸的手下。
四哥,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晓色宜直露蕊鲜,玉人斜插斗清妍。
新花更映新妆面,无限风光在鬓边。
慕容灏宸渐渐地睁开眼,艰难地坐起。发觉叶漪兰坐在地上,想必是睡了一宿。
刚想伸手触碰,她便醒了过来。
立刻收回一直抓着叶漪兰的手,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得问殿下。”
听闻,慕容灏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抹偷笑。
或许,迷迷糊糊中错手抓到了她。
刚去嘱咐彩凤去煎药,便看见他正要下床,上前制止:“大夫说了,殿下需静养,不得下床。”
“我只是想下床坐坐。”
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见他身子还是有些不稳,叶漪兰想去扶他,被他拒绝了。
见叶漪兰跟在身后,甚许有些烦躁,抓起她的手,拉入座位:“都说了我没那么娇贵,坐下吧!”
每一次他生拽,都让她惊慌。
“属下参见殿下。”
飞羽的到来,让她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慕容灏宸见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她,豪不避讳:“何事?”
“王妃昨晚出府了。”
慕容灏宸听闻,并无多大反应。交与令牌,不过是一个幌子,借机打消他们防备的念头,便可以追寻去了何处。
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吩咐下去,不用跟踪。”
叶漪兰本想问清此事,依照他的性格自然不会告知。看看一眼飞羽,问道:“飞羽,你不是我哥的下属吗?”
“他一直都是本殿下的人。”
“殿下,是要在叶府安插眼线吗?”他能找人跟踪长孙莞霁,飞羽又是他的属下,为何不能在叶府安插眼线。
“兰儿,不得无礼。”
听闻,慕容灏宸并无怒意,冷冷地一笑。
“你先出去,哥有要事与殿下详谈。”
欲言又止地她,看了一眼慕容灏宸,并无任何反应。
飞羽也随之出来,不想让她对殿下有任何的误解:“小姐恐怕是误会殿下了。飞羽并非是殿下安插在叶府的眼线。”
慕容灏宸并非等闲之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
质问道:“四殿下将你安排在叶府做事,定有他的用意,是不是?”
“恕属下不可奉告。”话毕后,便告退了。
“小姐,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将药送进去,以免凉了。”
在门外盯了许久,不难猜测,他们二人定是为了那日发生的事情。
“这几日可有消息?”
待彩凤走后,饮下面前的药,才问道。
“正如殿下所想,城内都传开了。皇上还不知情。”
叶荀彧从醉香楼里打听,百姓一直在口口相传四殿下与叶漪兰失踪一事,昨晚与父亲商讨,这几日也快传入皇上的耳朵里。
“他们定会逼迫父皇。”若在耽搁下去,所有的事情都是徒劳。凝思了许久才做出了决定:“今日,我必须进宫。”
才养了几日的伤,便要逞能。昨日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万不可再次晕倒:“殿下的伤刚好,还不能随意走动。何况,兰儿交代过大夫,不得透露半句。”
“我的伤并无大碍。”身上的伤口的伤情他自己知晓,一直强忍。
不过他根本没有想到过,她居然会将此事办的如此妥当。
“今晚我便偷偷进宫。”慕容灏隶这一次,彻彻底底地将他的计划打乱。“你只需通知禁卫军,守在父皇的寝宫中。我再派暗卫埋伏在宫中个个角落,这样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向慕容灏宸递了一杯水,试探道:“兰儿的事,殿下有何打算?”
“我早已安排好。”
杯口送入嘴中,并未饮下,静静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