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将此人交给皇上吧!”贝壳建议。
贾云岫摇头:“柳次,你一点都不知道那逼迫你要挟你的人是谁?”
柳次一直在哭:“那是两个男子,我听得出是一个年纪大的,一个年轻的。他们都是青州人,他们私下说话的时候,我都能听出来,是青州安平郡人。”
青州安平郡?那不就是郭启勋的家乡吗?这事情就可找到眉目了。
贾云岫继续问:“柳次你说你是青州闫宁人,那你可听得懂那两男子私下的话?”
柳次点头:“那两男子不让我听他们说话,但是我常听到他们争吵,其中那年纪老的在劝那年少的说‘杀了楚王你就可以做太子’。”
这,这会是谁呢?杀了楚王他就可以做太子?年少的男子,青州安平郡口音,贾云岫心里已经有了眉目了。
再看那柳次已经无生意了:“皇后娘娘,我本来是想在这次回京后自了为楚王殉葬。但是我写信给青州家乡时候却收到县里的回信说我家遭遇火灾,全家无一幸免。定是那两恶毒男子做的事!可惜我无能为楚王报仇也无能为家人报仇!”
贾云岫缓缓地蹲下来问柳次:“你完全可以将此事禀告皇上,为什么不在回京的时候说?”
柳次想得很长远:“如果我将此事告诉皇上,那我拿不出证据来,反倒会害了我的家人,现在,那两恶贼杀害了我的家人,他们也不会留我一活口了。”
“柳次你不得寻死,本宫保你无事。”贾云岫决定留下他的命,为以后做证据。
可柳次是真的了无生意了:“皇后娘娘,草民没学什么,只识得几个简单的字,但却知道这宫廷争斗,那两男子是为了太子之位才威逼我杀害楚王殿下,所以我才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要担心。”
“这个本宫自然会注意,但你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不宜留在军队里……”贾云岫说着。
那柳次已经倒下了:“皇后娘娘,草民没脸没资格为楚王殉葬,就将草民丢在乱葬岗吧。请皇后娘娘为楚王查出凶手正法!”
“柳次!”贾云岫喊着,见他已经是七窍流血了。
贝壳检查:“他已经服毒了。”
贾云岫捂着嘴,给那个柳次蒙上了双眼:“可怜的孩子,本宫不会恨你,你不必愧疚。”
“皇后娘娘,这柳次就扔到乱葬岗去吧?”贝壳问道。
贾云岫不忍心:“在郊外一僻静处安葬了他,将来待一切稳定了就把他的遗骨送回青州。现在那些凶手一定是要查询柳次的下落,不要让他们知道柳次已经死了,就向外说柳次成了逃兵,让那凶手心急露马脚。”
处理好这一切后,贾云岫回宫,想着刚才柳次所说的那两个指使他的男子:青州安平郡口音,‘杀了郭佑他就可做太子’。
是郭辰,郭辰符合这两个条件,郭辰年幼时候在青州长大,一直到七岁,所以这口音改不了,而“杀了郭佑他就可做太子”这听来是没错的。现今皇子中没有出色的,那郭辰只要杀了郭佑就可凭借他年长经历多的优势来取得太子一位。
贾云岫想得是血泪崩溃啊:郭辰,你虽不是我亲生,可我将你抚养大,对你如亲子,对你和郭柠郭佑一样的教导,而你,却杀了郭柠和郭佑,你下得了手吗?
贾云岫今夜难眠了,对了,柳次口中的那个年长的人是谁?他怎么也会有青州口音?
仔细分析,郭辰历经世事少,整个谋杀计划不会是他制定的,那就必定是那个年长的男子弄出来的,他是青州安平郡人,找到了貌似鞑虏人的柳次来谋害郭佑。
而恰好这柳次也是青州人,所以那个年长的男子就查出了柳次的家人所在,用柳次的家人来威胁柳次,事成之后就杀人灭口。
现在肯定是郭辰做的恶事了,是穆芦教他这么做的,可他们母子没有那么大能耐,否则怎会出现一个“年长的青州男子”,那个男子是谁?
贾云岫想不明白,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幕后者是穆芦没错,而郭辰竟也参与了行凶,不止是这次杀郭佑,早在三年前郭柠被害死的那次中,郭辰就动手了。
郭辰啊,你可真下得了手!贾云岫想要去质问,但哪里来的证据啊?真的是没有一点实际的证据。就如柳次所说:没有证据,他无法向皇上禀告此事,所以只能告诉皇后娘娘贾云岫了。
贾云岫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将穆芦母子赶出皇宫,让他们为郭柠郭佑的死付出代价。是去向皇上郭启勋说明一切吗?那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皇上会相信吗?贾云岫已无法确定皇上的内心。
折红来报了:“皇后娘娘,贝壳派人去青州闫宁郡查了,确实有柳次这个人,他的家人也是在不久前遭遇火灾全部罹难,这与柳次所说无异。”
“够狠毒啊,”贾云岫说道,脸上已经难出现笑容了:“既然他们这么费尽心思地想夺储君之位,那就给他们,就怕他们在这位置上坐不稳!”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折红想了想:“奴婢不明白,让大皇子做太子吗?可他凭什么?奴婢看来只有五皇子有才能和资格做太子。”
“这话不得说,折红,要想保住性命,就不能让郭治展露半点锋芒,记住了。”贾云岫命令道:“以后你会懂的。”
“是,奴婢记得了。”折红回答。
贾云岫在后宫中常议论着各位皇子的情况,其他嫔妃也都向贾云岫纷纷展示自己的儿子有多好,学业如何。贾云岫也注意到了穆芦是格外地兴奋地说着她的儿子。
“郭辰回京后,在礼部任职,尽职尽责……”穆芦说地没完。
唯独一人不说自己的儿子如何优秀,就是穆芦的妹妹穆苇。贾云岫就奇怪了:穆苇难道不想显摆她儿子郭觅的才华吗?现在郭觅在皇子中年龄是第二大了,且挺得翰林院先生的赞赏,而穆苇却一点不夸赞。
贾云岫疑惑了:穆苇向来是表现得很低下的,很收敛,不向穆芦那样急于表现。两姐妹完全不同的性子,说白了就是姐姐蠢,妹妹聪明。
“穆苇婕妤,看你不说话,本宫就好奇了,说说你的四皇子郭觅吧。”贾云岫指定了让她说。
穆苇却还是不愿意说,十分谦卑:“奴婢的儿子怎及得上各位姐姐的皇子啊?奴婢还是不丢这个丑了吧。只能违逆了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不过大家都看得到各位皇子的表现呢。”贾云岫点醒穆苇,目的是要让她与穆芦做对。
穆苇不以为然。
一日,贾云岫挑起话题:“穆芦是素妃了,可曾为你的亲妹妹穆苇想过?她为皇上生了一皇子,也养着皇上的长女郭茬。这些事,穆芦你可还记得?”
“这,”穆芦无话可说了,她的女儿郭茬在婴儿的时候就被她给照顾得高烧烧坏了脑子,至今都是个傻姑娘,虽已经是公主了,但还嫁不出去,在穆苇这里养着呢。
这事也是穆芦的一大心病,是后宫里议论的话题,所以穆芦此时就没话与贾云岫相对了。
穆苇来回答此话吧:“皇后娘娘,您和素妃姐姐都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心怀感恩,一直尽心地照顾郭茬,从不求什么汇报,因为奴婢将郭茬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都舍不得她下嫁,担心她被欺负。至于穆芦姐姐她也为奴婢想过以后的事情,奴婢并未放心上,只要在这后宫里伺候皇上,聆听皇后娘娘的教诲,照顾好郭茬公主和四皇子郭觅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了。”
是吗?穆苇,你一向藏得深,我可不相信你的目的就这么浅,是不想暴露吧?你是深谙了“堆高于岸流必湍之”的道理啊。算了,就不去与你多费口舌,反正是从你嘴里挖不出个什么来。
“穆苇婕妤,你有此想法,甚好。”贾云岫高贵而不失和气地说道:“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本宫。”
“奴婢过得极好,不会来烦扰皇后娘娘。”穆苇应着,好像很听话懂事。
贾云岫对穆芦可就不一样了,有责骂的意思:“穆芦,你是深得皇上宠爱的,既然得到皇上的宠爱,那就该知道提携一下你的妹妹穆苇啊,再不济也要分一杯羹给她啊。”
穆芦好像是从没想过这个,以一直是穆苇在帮助穆芦往上爬,才有了今日这素妃一位置。现在让她去提携穆苇,这还真是难啊,她不懂怎么说:“皇后娘娘,您看穆苇她照顾郭茬有功,也生育了郭觅,在郭府的时候就是皇上的妾侍了,臣妾恳求皇后娘娘晋封穆苇。”
让你说你就说啊?贾云岫还真是拿穆芦没法:“要晋封穆苇,也不是本宫说了算的事,你还得自己想办法。本宫累了,先去休息了,你先退下吧。”
穆芦满头雾水加上不情愿,想了几天却也没有去向皇上说晋封穆苇的事,穆苇劝她:“姐姐,我从不想着晋封,现在我们不是有郭辰吗?郭辰成为太子了,还怕我没有地位吗?”
穆芦甜滋滋的。
不过呢,话是这么说,郭辰要成为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就一直往皇宫里跑,去向太后,皇后和他的生母素妃问安。
贾云岫看他如此积极,也就想着该怎么扶持他一把,不过朝廷似乎是没有要选太子的浪潮,皇上郭启勋也没有提及此事,那么就让朝廷来处理这事吧。贾云岫只须推波助澜就可了。
不过在这件事道来之前,后宫中两件大事让贾云岫暂时脱不开身——昭仪戚子叶和莫嘉颖都临盆了,一先一后,一个生了皇子,一个生了公主。
贾云岫分别去看望了,戚子叶明显是骄傲了,有了皇子的戚子叶对下人更加傲慢了,对贾云岫呢,若不是贾云岫是皇后,只怕她还会向以前那样傲慢。戚子叶刚有孕的时候对贾云岫的态度是太过分了。
以至于那次贾云岫将穆芦释放出来,让她们两位年长年轻的美人去狗咬狗,后来贾云岫也为此事付出了代价,就是穆芦郭辰母子合谋杀害了郭佑。
回想起来,贾云岫恨自己那次太心急了,让穆芦钻了空子,现在戚子叶又有了皇子。总之说来,戚子叶和穆芦各自得了好处,而贾云岫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皇子众多,戚子叶你要好好教导你的郭琪。”贾云岫恭喜着:“皇上给你的八皇子取名郭琪,是有用以的,希望很大。”
“谢皇后娘娘指点,奴婢一定不负皇上的期望和皇后娘娘的教育。”戚子叶现在还算是懂得道理的。
再去看莫嘉颖吧,她就没有戚子叶那么开心,几乎有些发呆了。因为之前皇上就下了口谕:戚子叶与莫嘉颖生了皇子就晋封。
那现在戚子叶生了八皇子,这晋封之日是近在眼前了,她又那么漂亮,一定会更得皇上的喜欢,就像穆芦那样。而莫嘉颖只是生了公主,自己又没有出色之处,要怎么赢得皇上的喜爱呢?更别说晋封了。
现在的莫嘉颖只有抱着公主叹气了。见到贾云岫来看望,也只是哀叹的声音道:“奴婢给皇后娘娘问安了,恕奴婢现在无法下卧铺来给皇后娘娘行礼。”
“既然坐月子就专心坐月子,不必那些礼节。”贾云岫说着,看莫嘉颖脸色很淡,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没有睡好,问着:“生了公主为何不开心?”
“奴婢没有不开心,能为皇上生下公主,是奴婢的三生有幸。”这话说了千遍了,听着的人和说的人都烦。
贾云岫是要提点一下莫嘉颖了:“生公主不一定不如那生皇子的。现在皇上的皇子有八个了,有两个早逝,还有六个,皇上怎么一碗水端平地照顾啊?但这后宫的公主就两个,一个是大公主郭茬,幼年高烧坏了脑子,如今二十几了也未下嫁,皇上对她一点不喜。那么现在后宫就只有你锁生的郭琰公主了,皇上不知会有多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