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芦不敢说,只听皇上训话,皇上忽然大吼道:“仪和寺里除了朕去过之外还有其他男人吗?”
穆芦极尽她的绵柔声音道:“皇上,臣妾发誓臣妾此生只有你,只伺候你,其他人都不在臣妾眼里。至于这病,是臣妾用心过度,对皇上侍寝太多了,没有注意自己身体才患上的。”
这理由怎么听都是勉强其词的。
皇上想对穆芦掌掴了,可是一想到她那病,就恶心地放下了手,对她道:“你最好是没有做过对不起朕的事。你知道朕今晚在你妹妹穆苇那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可来你这里却是这副景象!”
“穆苇?皇上去了穆苇那里?”穆芦想到什么了。
皇上丢下一句话:“禁足。”
“那臣妾要被禁足到什么时候啊?”
无应答。
熙合殿,贾云岫也没有去等今晚事情的结果,就等着次日看吧。料想着,这事情,穆氏姐妹是无法给自己反戈的,甚至她们根本想不到是贾云岫在暗中指挥着皇上的夜晚流程。
次日,贾云岫招集各位嫔妃来品茶闲聊,但唯独不见穆芦,平日里她是要用尽一切机会来展示她的美,但今日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不来。
再看穆苇,这表情不太好看啊,是很担心的样子。
贾云岫就问了穆苇:“穆婕妤,为何这般担忧啊?”
穆苇是很隐蔽的,每句话都是:“没事,臣妾让贵妃娘娘担心了,只是因为臣妾昨日没有休息好,所以这就显得提不起精神来,让贵妃娘娘见笑了。”
“哦,以后自己注意些。”贾云岫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聊天喝茶也没聊出个什么玩意来,就那样呗。
贾云岫让折红去打听消息,得到的结果是:穆芦居住的阁楼被层层封锁了。
这么说就是郭启勋已经知道穆芦那病症了?折红为此很高兴:“贵妃娘娘,这样就好了,可以除去这个害死二皇子郭柠的凶手了。”
贾云岫良久没说话,只是愣愣的,折红也看出不对:“为何皇上不把穆芦的事给说出来废了她?或许是为了皇家颜面。可是对于这样的女人,皇上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将她打入冷宫或者杀了她啊。”
贾云岫品着茶,稳稳心绪:“只能怪皇上自己,他太爱穆芦了,以至于不愿让别人知道此事,现在,连太后也不知吧?”
“嗯,是的。”
贾云岫无奈笑笑:郭启勋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以前我以为我已经取代了穆芦在你心里所有的位置,可是今日我才明白我还是斗不过穆芦那张脸和那身姿。我这从小的识字念书琴棋书画各种才艺终究是比不过穆芦那与生俱来的容颜啊。
今日虽然把穆芦给打败了,但是更证明了贾云岫在郭启勋心里是不如穆芦的:郭启勋现在是想将穆芦禁足,等待穆芦病好吧?
“贵妃娘娘,要不我们将穆芦的病给散播出去,这样众人都会逼着皇上废了穆芦。”折红提议。
贾云岫摇头,无奈:“只怕到时皇上会为了穆芦而放弃一切,爱美人不爱江山,我了解他,有时他会这么懵懂地像小孩子。”
“那就由着穆芦这么走运地过了这一关吗?”折红受不了这气。
贾云岫站起来,鼻息里透着坚定的信念:“就让穆芦走运一次吧,她会越来越骄傲的,待以后她的错误越来越多,皇上自然会有个忍耐的底线,那就是穆芦的死期!”
穆芦确实是在她的阁楼中说着,庆幸着:“太好了,皇上知道我有这病症也不罚我,只是找了个理由禁足,这说明皇上是待我好,忘不了我的。不像以前贾云岫,只是去挖坟验尸就被朝廷闹得乱哄哄,几乎要被废了。”
穆芦无限得意。
不过让她生气的人来了——穆苇。
虽然穆芦被禁足,但是穆苇还是来探望了。
穆芦这脾气就上来了:“是你让皇上来我这里吗?是你故意要让皇上知道我的病吗?穆苇,你也不想想是谁帮你得到皇上的宠幸你才有今日这小小的婕妤一位置。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
穆苇简直被穆芦笑死:“姐姐,你这说地什么话?我会故意让皇上来查你这病吗?我一直害怕皇上知道你这病,你知道……”
穆苇的话是“我们是同一根线上的,我只怕皇上知道了你的病会牵连到我,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地让皇上来查你的病啊”,可是穆苇在说这话之前停顿了半片刻。
于是穆芦就立马夺过了话茬:“你就是想着让皇上赐死我,然后皇上一看到你就想到我,那样你就是皇上的独宠了对吧?可惜你想错了,皇上连我这样的病都给包庇下来了,他不舍得我啊。”
“姐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皇上面前取代你,你先想想昨晚的事,总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皇上一年半载不到我那里,而昨晚去了我那里就到你这里呢……”穆苇分析着却被穆芦打断了。
穆芦的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啊?知道皇上一年半载都不来宠幸你,那你昨晚就该积极地留住皇上,而不是让皇上来查出我这病。现在好了,没有我伺候皇上,你也没机会了。就好好地给我煎药帮我治病吧!”
穆苇不是一般人,她能忍一般人不能忍之事,但是今日穆芦这句句羞辱实在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围,一气之下就走了:随你去吧,看你没有喔的帮忙能做出什么事来。没有我,你就是一块好吃的肥肉,但是谁吃多了都会腻!
熙合殿。
贾云岫总算开心了一下:“看到穆苇气冲冲地出来了?”
“是啊,依奴婢看,那是吵架了的样子。”折红说着。
贾云岫伸伸懒腰:“那就好,现在让穆氏姐妹反目成仇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就算穆芦病好了,那也掀不起大风浪了。”
现在该去看看孩子们了,贾云岫身边有女儿郭贤和儿子郭治,还有她的媳妇林词容。这媳妇和女儿都是要到她们各自的夫君那里去的,所以贾云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郭治的教育上。
她觉得,对于幼子郭治,必须是教导地文武德齐全,但是不能像郭柠和郭佑那么显耀了。
以前郭柠和郭佑的才华都太出色出众了,以至于其他嫔妃都嫉妒,郭柠就是因此而被穆芦嫉妒给杀害了,现在郭佑在沙漠抗战,比以前郭柠收敛些了,可以避开这危险。
而对于幼子郭治呢,贾云岫是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的,那么贾云岫就要改变以前的方式,不可以那么在众臣和郭启勋面前大显摆,必须隐藏才是上上策。
但是贾云岫不知郭治自己是什么想法。现在先把皇宫内的皇子情况先梳理一下吧:
四皇子是穆苇的郭觅十四岁,五皇子是许锦元的郭荡十三岁,六皇子是贾云岫的郭治十二岁,七皇子是艾令月的郭久十二岁。
这四个皇子年龄相差不大,将来是会竞争激烈的,不过首先看这些皇子的母亲,穆苇从来就不得郭启勋的喜欢,许锦元的身份背景太低,所以她们各自的儿子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很难有机会来竞争什么。
那么就看贾云岫的六皇子和艾令月的七皇子了,六皇子郭治的母亲贾云岫是皇帝郭启勋的结发之妻,且现在贾云岫在皇宫里的后妃地位最高,很容易升为皇后,而且郭治有郭柠郭佑这两个同母的优秀哥哥,所以十分被看好。
七皇子郭久呢,她的母亲的背景可是谁都望尘莫及的,与贾云岫有得一拼,甚至可以竞争皇后一位。只是七皇子郭久的才智是远不及六皇子郭治的,以前他们相互比较过。
现在这四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皇子是在皇宫里一块听课的,有翰林院的先生教导,根据他们的年龄来授课。
贾云岫时常去问郭治的情况,先生都是无一不赞的,贾云岫欣喜之余也在想着:郭治,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找郭治来,母子两个好好谈谈以后的路怎么走。
这倒是不用贾云岫去找郭治了,郭治自己找贾云岫了:“母妃,我不想去听课了。”
贾云岫静心听着,问道:“为什么啊?郭治不喜欢那么有趣吗?那里有你的哥哥弟弟们啊。”
郭治一撇嘴,不屑的样子:“哼,我就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它们反应好慢,先生问个问题要半天才能回答出来。到现在还在学《四书五经》,可是我已经在读《二十四史》了。每天跟他们一起学习的那些都是我早就跟着郭佑哥哥学过的。我觉得跟他们一起学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听到这些,贾云岫是开心之余有些焦虑,开心自然是因为儿子郭治才智已经脱颖而出了,焦虑是害怕这会招来嫉妒者,于是问郭治:“郭治,你虽然比你的兄弟们要懂得多,但是没有在他们面前卖弄吧?”
郭治一摆手,跳在了桌子上:“跟他们卖弄干什么呀?卖弄,他们也听不懂啊。只是现在我每天跟他们一起听课的时候是昏昏欲睡的,翰林院的先生是不喜欢我了,我害怕他们会在父皇面前说我不是。那可怎么办呢?母妃。我实在没法打起精神来听课啊。”
贾云岫陷入了深思:郭治的才智出众是像他的两个同母哥哥郭柠郭佑那样,也是因为自己教导地早。现在他在上书房里每天想睡觉,这也就不会招来别人的嫉妒了。只是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另外让郭治去学习。对了,有一方法。
贾云岫先对郭治说明道理:“郭治,不要跳到桌子上去,快下来。”
郭治跳下来,端庄地坐着听贾云岫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这下一句是什么?”
这才是有刺激的考验,郭治立刻积极地回答着:“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贾云岫试问着。
郭治将这话的具体意思说出来:“这还不简单,就是说自己的才华德行若是很高,表现的十分出众,那就会遭到你同行的嫉妒,尔后会被言语行为各方面的陷害。”
贾云岫很满意:“那通过这句话,从中可以得出什么做人的道理呢?”
郭治踊跃地回答着:“这句话锁包含的做人道理就是说,极高的才华和能力要懂得收敛要谦虚谨慎,不能完全表现出,否则会招来他人的记恨而被陷害。所以做人不仅要懂得藏拙还要“藏优”。这是很难做到的。”
贾云岫满意第点头问道:“郭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在才智武术品质各方面都超过了你另外三个兄弟?而且是将他们甩得很远了,你知道自己该这么做吗?”
郭治摸摸脑袋,不情愿第问道:“母妃,我和各位兄弟都是父皇的儿子,难道在他们面前会有‘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危险吗?母妃是要我‘藏优’吗?”
“对,不得在你那些兄弟面前表露半点你的优秀,”贾云岫将郭治拉过来到自己身边,摸摸他的脑袋瓜子上那两陀螺发髻,像两个小龙犄角一样可爱,虽聪颖过人但是却还是有许多人事不懂,贾云岫必须保护他直到他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且要教会他自保。
“母妃好像心情不好。”郭治歪着头看着贾云岫。
贾云岫拍拍他的脸蛋:“真是懂母妃啊。郭治,母妃告诉你,刚才你说的话都对了,在皇家,每个皇子都在争抢储君一位,都想成为下一任皇位的继承人,所以竞争是难免的。而且每个嫔妃,就是你的各位庶母,她们都希望自己所生的儿子成为储君。你明白吗?”
郭治点点头,记住了。
贾云岫继续说着:“如果你把你的优秀全部展示出来,定会赢得先生的赞许也会赢得父皇的器重,那也就成了你那些兄弟和庶母的共同敌人。这在民间的大家族里也是这样,而在皇家这些争斗更激烈。”
对这段话,郭治不是很喜欢,可要面对母亲说的话啊,他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母妃,你说地好像是有道理,虽然现在看各位皇兄皇弟都和睦,但是这史书上记在的皇子争夺皇位的事造成的血雨腥风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