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将假账打开,随便翻了几页,糊里糊涂地样,问着记账先生:“这个是什么意思……那个又是什么……”
累苦了几位记账先生。
五少要求看真账,但他是这么所的:“这个箱子里装了什么?打开来看看吧。”
五少记得二少交代过的:帐房里的真账是放在一金色箱子里的。
帐房人觉得五少不懂账,就打开了给五少看。
五少可就在帐房里呆了个一下午,装模作样地翻着,一边念着:“写的什么啊?来,先生过来一下……”
再翻几页,翻了几本后,心里认为是差不多了,于是将账簿一扔:“记的什么东西啊?谁看得懂?再重新写一遍,写到人能看懂为止!”
帐房内的记账先生只有点头,随后对前来询问的眼线回答:“五少爷就是在此装模作样,看样子是玩陀螺玩地无聊了,就来这里转,把账簿弄地乱七八糟,也看不出什么来,每一款进账出账都要来问我们是什么意思……”
那这就不要担心了。
大夫人得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不要担心,觉得五少就是在发脾气,在瓷器营销里面玩耍,为的就是泄愤。大夫人放松了对五少的警惕。
但这一步大夫人错了,五少确实看不懂账簿上的记载,纵使五少再如何颖悟绝伦辨日炎凉,但没学过记账就是看不懂。他之所以在帐房里面搁起脚来装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就是为了将那些账簿给翻个差不多,因为五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啊,尤其是对于这些基本是数字的东西,很容易就记下来了。
那么今晚就关门起来,确定没人在偷窥,五少开始将他锁看见的全部记下来,一套真账,一套假账,都包好,连夜交给在外等候的贝壳。他们有暗号的,且每日的暗号都不同,都是在头一天说好的,这是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
那这两账簿就到了贾云岫和穆咸宜手中了,她们多少能看懂一些:“咸宜,这账簿里面有问题,真账簿记载的许多都是假账簿里面没有的,那真账簿多出来的这些又都到哪里去了呢?”
“这些要等启诚回来看了才知道,”穆咸宜也为她的夫君二少郭启诚担心:“启诚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囤货仓库里记录那些瓷器的数量种类,怎么让启诚做这么简单的事呢?启诚才应该去记账啊。”
“咸宜,这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你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贾云岫想叹息“大夫人做地这么明显,难道爹一点都不介意”。
还不等贾云岫坐下来叹息,就有万物堂的下人来报告:“大少奶奶十万火急啊,大少爷出事了,还请您回去看看啊。”
“启勋这是出什么事了?”贾云岫不知郭启勋在万物堂也能出什么事,难道大夫人在万物堂里有内奸让启勋出事?
此刻没心情管大夫人了,就问那下人:“大少爷是什么事啊?”
下人低头叹着:“奴才不好说啊,大少奶奶自己去看吧。”
贾云岫初闻这话有点惊讶,以为郭启勋有什么意外不幸,但看这下人羞的样子,想必不是什么人命的事。那是?
万物堂里,所有丫鬟护卫都紧张着,贾云岫也随着紧张起来,登上丹墀后到万物堂内,先是听到一阵嚎啕的哭声,这声音不是很熟,但肯定听过。
进去一看顺着哭声望去:是坐在地上,衣裳没扣的哭地呼天抢地的五夫人庞氏。
看五夫人这样子,该不会是?贾云岫不敢想。
再看周围,郭老爷郭正南坐在大厅里火气冲天,郭启勋是一副衣不蔽体的样子跪在郭老爷面前:“爹,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
回应郭启勋的是郭老爷的一个个的巴掌,看郭启勋那稍微古铜色的脸上绯红很深,就可知郭启勋已经挨了不少打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
折红走过来细声道:“大少奶奶,今日五夫人来找你说是无事走走聊聊,谈谈日后她两孩子的情况,还送来两盆花。可大少奶奶您去了永和园和二少奶奶闲聊,于是奴婢就让五夫人去后院走走看看。五夫人似乎是很喜欢两个小少爷,一直在陪他们玩耍。但后来,不知怎的,五夫人不见了……”
“等等,大少爷没有陪郭辰和郭柠玩耍吗?为什么让五夫人靠近郭辰和郭柠?我不是说过在这郭府一切都很危险,不要让任何不熟悉的人靠近郭辰和郭柠吗?”贾云岫责骂。
折红也无奈:“奴婢是劝五夫人下次来或者大少奶奶隔日亲自去拜访她。但她兴致勃勃,就在这等,大少爷也不想挡了五夫人的兴趣,于是就让五夫人照顾一下郭辰和郭柠。大少爷为了避嫌就站开了一点。但奴婢要去给两位小少爷拿点玩具,一个转身不到花落的时间,回来就只见两位小少爷爬啊滚啊打啊走啊的,不见了大少爷和五夫人。”
“于是老爷来了?”贾云岫猜测是这样,否则屋里现在不会是如此。
猜地差不多吧,只听折红道:“嗯,奴婢不能让两位小少爷独处,于是就守着小少爷玩,让果子和瓜子去寻五夫人。不想这时老爷来了,说是无趣,想来看望孙子,偏偏这时传来五夫人的救命声,老爷就去寻找五夫人,结果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卧房内发现了五夫人和大少爷的苟且事。五夫人哭了个稀里哗啦,大少爷连忙起身说他没做任何对不住五夫人的事。”
贾云岫大概明白了:是五夫人栽赃启勋,而启勋到底是怎么被栽赃的?启勋不会斗不过一个女人啊。
暂且不管这些,现在启勋和五夫人的事算是“人赃并获”了,被郭老爷捉奸在床,那不管郭启勋如何辩解,也是无用的。
且郭老爷,站在郭老爷的立场想,他会容许自己的长子和自己的小妾有染吗?也难怪郭老爷会生气到这个样子。
贾云岫现在要先为郭启勋求情,以免郭老爷处罚郭启勋,跪下了:“爹,此事不对,有蹊跷啊。我和启勋相处成亲已经有四年之久了,对启勋的人品人格就如爹对启勋的了解一样,启勋绝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事,我以我恶人格保证,爹……”
今日郭老爷对贾云岫也没好气:“云岫,你就每日跑去和穆咸宜谈天说地去了?爹知道你现在是要好玩,也知道你和穆咸宜妯娌相处甚好,但是你怎么每日丢下启勋不管?今日此事,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爹,那就算是我的责任,不管启勋的事好吗?”贾云岫请求着。
郭老爷一生气就吓唬她:“好,贾云岫,你愿意为启勋顶罪,那就休了你,且不可带走郭辰和郭柠!”
“好,那今日爹所见就是子虚乌有,还请爹调查实情,还启勋一个清白。我愿意为了启勋放弃这名分和地位,因为现在郭辰和郭柠都记得我了,只认我这个娘。我今日就可离开郭家,爹你的话要说到做到!”贾云岫和郭老爷较量了。
郭启勋这时比贾云岫更清醒:“云岫,你别神经了,这样怎么还我清白,只会让我们分开啊。”
“管不了了,我只求爹答应我的要求,我相信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心急的贾云岫执拗着。
但这回贾云岫猜错了郭老爷的心思,郭老爷就是在试探而已:“看来你们夫妻确实情深,我这个做爹的也不能拆散你们。”
“爹,那今日这事?”贾云岫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郭老爷站起来,弯着腰对着那跪在地上的郭启勋又是一巴掌:“启勋你是长大了心也大了啊!以为是长子就了不得了?以为有郭家长孙就了不得?今日敢猥亵庶母,这么忤逆的事都做得出来,那来日恐怕要将你的兄弟都杀了,之后就是弑父了?”
“不会的,爹,启勋从来就不是这样的啊。”郭启勋跪着也是稳如泰立地坚持不东倒西歪。
郭老爷给出了惩罚:“启勋,这不是丢人的事,这关系到你的人品,你现在无资格继承家业了,那么,郭家的所有经营业务,战船,与朝廷往来等,你都不要参与了,就在郭家做个闲人吧。”
“啊?”郭启勋怔怔地:不知今日会遭这样大的惩罚,那自己的未来将彻底被毁。
贾云岫向郭老爷磕头:“爹,请您三思啊,启勋和我现在有两个儿子在万物堂,两个女儿在永历园,一共是四个孩子,要是启勋什么业务都不去做,那将来怎么养大这四个孩子呢?爹,你不看我和启勋,也看看这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吧。”
郭老爷没得谈:“云岫,这个你就担心了,我郭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就算将来你和启勋的孩子成群,那也不用担心,郭家养得起!只须要云岫你教导好你们的孩子,将来不要像启勋这般违逆天伦!”
“爹,爹,你等等啊,”贾云岫跪着去求起身而走的郭老爷,郭老爷止步,听她还想说什么,此时折红已经把小郭辰和小郭柠报来了,贾云岫抱着小郭柠对郭老爷哭着:“既然爹来了是想看望孙儿的,那就抱抱郭辰和郭柠吧,他们现在会说一句句完整的话了,会背诗了,还会打架,需要他们的爷爷来教导他们兄友弟恭,爹,你来和他们一起玩耍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