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岫知道现在无法责罚穆苇,她怀着启勋的孩子呢,她这是在拿孩子威胁自己。穆苇的话不可信,她定是在穆咸宜面前把以前的事添油加醋了些什么,让穆咸宜怀疑自己和二少之间关系不洁净。
暂时不管穆芦和穆苇,先把穆咸宜安慰好吧。毕竟这妯娌关系不能乱。而且穆咸宜的身份对贾云岫来说很微妙,一不小心就会被大夫人穆合瑾拿来做文章。
对了,趁现在大夫人还没开始行动,把穆咸宜拉到自己这一边来。这是个大胆的想法,但贾云岫有信心开导穆咸宜。因为穆咸宜深爱二少,贾云岫觉得有真爱的人都是善良的。
这就往永和园去了。
刚进去就见到出门的二少郭启诚,有点尴尬,但越是尴尬就越要做足了礼节:“启诚二弟这是要出去办事了?不知咸宜可好?”
“她一直在哭,我也不知如何劝。”二少摇摇头,无能为力。
“可否让嫂嫂进去看看她?”贾云岫问道。
二少有些不愿:“只怕嫂嫂会受气,还是不要去了。”
“受气不算什么,但这心结不解开才是哥大问题,会魂绕你们夫妻。”贾云岫信心十足的话让二少同意了她的想法。
贾云岫带着丫鬟折红进去了,这次没有带踏青是怕踏青口无遮拦好心说错话,还是带慎重一些的折红较好。
永和园里面正屋还没到,就听到穆咸宜嚎啕大哭的声音。贾云岫听那小丫鬟说穆咸宜这样哭已经有一夜了,整个永和园都没法入睡。
折红都担忧了:“大少奶奶,穆小姐这样哭会把肺哭坏的。”
“我知道,”贾云岫令小丫鬟道:“去传个话吧。”
折红担心:“大少奶奶你觉得二少奶奶会见我们吗?”
“出于礼节她应该见我们,而且她现在定有一肚子怨气要发泄在我身上。”贾云岫猜想着。
很快,小丫鬟出来请贾云岫进穆咸宜的卧房。那卧房也就是永和园的主卧,是以前二少郭启诚的单独卧房,现在二少的夫妻房了。
贾云岫看了一下这卧房的装扮还是自己以前来这里参观时给二少改装的,没想到二少还没改过来。难道他心里?贾云岫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
先来安慰穆咸宜吧:“咸宜,你这样哭会哭坏身子的,听到我说没有啊?”贾云岫拿了毛巾来给她擦眼泪。
穆咸宜没了昨日的猖狂,她擦了泪之后没劲,对贾云岫也不再骂了,只是自卑自嘲道:“原来启诚喜欢你,难怪他背上有那么多烫伤,都是为了救你,那次他差点送了命。”
“咸宜别想这些,我已经是启勋的妻子了。你和启诚也成亲了,以后你就是他的妻子,要为他主管家里的事啊。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贾云岫希望她提起劲来。
穆咸宜精神萎靡:“可是启诚心里都是你,让我怎么做他的妻子?嫂嫂我真羡慕你,你有大哥爱,还有启诚的爱慕,可我什么都没有。”
贾云岫叹息问:“咸宜,我问你,成亲的时候,启诚对你如何?”
穆咸宜回想一下:“很好,可哦不知他心里想的人是你。难怪那晚他喝醉了酒说着‘有没有下雨’,他说‘一生好合’都是空话。”呜呜,又要哭起来了。
贾云岫笑了笑:“咸宜,你可知你比我幸运多了。”
“嫂嫂在嘲讽我吗?可我已无力反击了,你想怎么嘲讽都可,随你去,我已无心于世了。”穆咸宜要死要活的趴在梳妆台上。
贾云岫下定决心把自己和郭启勋一路走来的事告诉穆咸宜:“你知道吗?我嫁给启勋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的是穆芦,在洞房那晚,他一直不愿意,我傻乎乎地等着,他却一直催我去休息。后来是两个有年纪的老妈子想了主意才逼得他和我洞房。是因为一块元红巾……那晚为这事我和启勋吵了起来,还打了起来,也不知怎么就洞房了。可惜那春宵一夜在我脑海里一片模糊,现在想来都觉得可惜。”
穆咸宜坐起来不敢相信地问道:“大哥以前这样对你?太过分了!”
贾云岫哀叹连连:“那时他就是这样,只把我当妻子,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他娶我,只是为了纳穆芦做妾。他和爹做了一个交易,只有娶我才可纳穆芦为妾。那时他爱穆芦如命,就把我当做获得美人的工具了。成亲不到三日就要接穆芦进门,那时我才十六岁,毫无办法,只知道哭,一气之下高烧一场。”
“那些日子里嫂嫂是怎么过来的啊?”穆咸宜开始同情贾云岫的遭遇了。
贾云岫已将那些事释怀了,现在只是用来安慰穆咸宜:“有什么法子呢?谁让我一心爱着启勋呢。他心全在穆芦身上,对我只有愧疚,穆芦怀孕意外被下了红花,我成了嫌疑人,启勋怀疑我就将我关进牢房了,后来三娘,也就是启诚的生母不堪受辱,认了这罪自尽了,才保得我从牢房中出来。这事是我的伤心事,也是启诚二弟痛苦的事。”
穆咸宜大义凛然地拍桌子:“大哥居然是这种人!”可一想她又问:“现在大哥和嫂嫂不是恩爱甜蜜吗?让人羡慕着呢。”
贾云岫浅笑:“这只能怪穆芦她不懂珍惜启勋对她的爱,做错了太多事。”贾云岫不想说,就让折红一一道来。
穆咸宜听后点头道:“嗯,依我对穆芦的了解,她是这种恃宠而骄,以貌傲人的人。那大哥就这样将心都转向了嫂嫂吗?”
“或许是他知道我对他的好了。我从不和穆芦争夺,一切都为启勋着想,启勋他不是傻瓜,他看得出来。渐渐地,启勋不想宿在穆芦那里,他喜欢和我住在一起了。后来我有孕了。”贾云岫说到此就落泪。
穆咸宜奇怪:“嫂嫂有孕了应该开心才对啊。”
贾云岫说不下去,折红就把贾云岫产下死胎差点自了的事说了:“老爷疼爱大少奶奶就把穆芦的儿子归在大少奶奶名下,也就是现在的郭辰小少爷,后来大少奶奶生下郭柠小少爷,大少奶奶就有了两个儿子了。大少爷这不更宠爱大少奶奶了。”
穆咸宜听地也对:“嫂嫂善良才得爹的喜爱,所以才会这么幸运,那个穆芦是活该受这罪,儿子被送给你了,还把她自己的女儿给弄成痴子了。”
“穆芦是可怜可恨啊,不过穆苇就是可恨了……”贾云岫说了穆芦制造谣言的事,这一段也够催泪:“启诚二弟确实对我说过一些不当的话,后来启勋应为谣言而骂我打我,且那时我正怀着郭柠。启勋生气就不理我,每日宿在穆芦或穆苇那里。我一边照顾郭辰一边照看肚里还未出生的郭柠……”
穆咸宜听着义愤填膺:“我觉得启勋大哥和启诚都不好,启诚说了对嫂嫂不敬的话,启勋大哥不理解嫂嫂,他们都该罚,可受苦的却是嫂嫂。”
贾云岫摇头:“不能这么说,那时启诚二弟不懂事才对我说了那些不敬的话被启勋知道了。只是因为启诚二弟那时还未遇见你,不知你的好,所以才说那些大不敬的词,后来他改过了。启勋对我确实不好,可他也有为难,每日被那些谣言缠绕着,脑子都要爆了,那些谣言伤害着他的自尊,他实在受不了了才对我动手。不过那时折红和踏青保护我。”
折红点头含泪说:“那时大少爷确实被气愤蒙了头脑,对大少奶奶下手也狠,奴婢为大少奶奶挡了大少爷一脚,那一脚可重了,奴婢这下身当日就血流不止,后来郎中把脉说是奴婢被踢坏了阴宫,此生难有孕。”折红难过地低下头。
穆咸宜张大嘴不可思议:“怎会这样?启勋大哥对嫂嫂下手这么重,嫂嫂却不说他。现在害得折红丫鬟都不能有孕,这辈子要怎么过啊?”穆咸宜听得难受不止。
贾云岫对这事也是刚知道,默默站起来问道:“折红,这事你从来没有跟我说。”
“那时大少奶奶怀着小少爷,奴婢一刻不敢松懈,随时都警惕着,更不愿大少奶奶因奴婢而担心就没有说此事。现在看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和好如初,奴婢也不想扰了大少奶奶的开心。”折红叹气道:“大少奶奶待奴婢如姐妹,奴婢感激不尽,就不说这事了。否则奴婢命贱,能遇上大少奶奶这样的主子,已经是天赐恩德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不得说命贱一词,”贾云岫严令道:“折红,这事是我和启勋对不起你,以后我会为你找一好夫家,不让你受委屈。”
穆咸宜替折红说话了:“折红,你这样保护大少奶奶,将来还怕大少奶奶不为你做主吗?至于这无法身孕的事倒是伤心,不如以后从夫家或是你娘家过继一个孩子来做你的亲生孩子?”
折红屈膝行礼:“谢谢二少奶奶建议,奴婢这会儿都不觉得那么伤心了,也不觉得心里堵地慌了。”
穆咸宜现在委实是为贾云岫不值,她都要为她去讨说法了:“嫂嫂就这样一直默默忍受着启勋大哥的欺凌?难道不予反抗?”
“嗨,这事。”贾云岫说道:“折红,告诉咸宜吧。”
折红就说了郭启勋滴血认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