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勋没有怀疑谁吗?”贾云岫问话了:“其实你都想到了许多,为什么还要贝壳为你说出来呢?”
郭启勋对贾云岫解释说:“云岫,芦姐姐曾对你不好,你对她怀疑无可厚非,但你想想,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做诱饵来害你呢?”
“还有,”贾云岫脱口出来了:“永历园内有另一个穆氏,穆苇”。
“云岫怎么说了穆氏?这是大娘的姓氏啊。”郭启勋第一个想到这个。
贾云岫感到日后郭启勋的路很难走:他这么尊重大夫人穆合瑾,那要怎么让他相信自己受的苦都是大夫人穆合瑾在背后策划的呢?何况自己一也没证据。难怪自己想避世,就是避开大夫人穆合瑾吗?但现在是避不开她了。
郭启勋紧着脸念到:“云岫刚才是一时激动口误了吧?你的意思是说穆苇利用人来下毒?嗯,这有可能,我会去审问她。不过云岫你跟我离开这里吧。”
问题又回到远点了,贾云岫好烦这件事,腾地站起来:“我求你,我不想回去,现在既然发现这里有危险,想来是有人不希望你呆在这就来害我,所以你赶快带走郭辰和郭柠,找个奶娘和信得过的人时刻保护他们,这才是最要紧的!”
贾云岫觉得自己无论到哪都躲不开大夫人穆合瑾,所以干脆向外宣布今生隐居,这样才可保一命,待过些日子,出家去,这样才可永远逃离苦难。
说完后贾云岫跑出去,觉得这桃源斋也很郁闷,让她透不过气,整个郭府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安生的。
郭启勋追出来安慰生气了的贾云岫,迎面来的是踏青,她奉命去取食材,但超过了她承诺的一个时辰的时间。郭启勋就问道:“踏青你怎么磨蹭了那么久?”
踏青气喘吁吁,拉着一辆马车,载着各种食物,满头大汉道:“大少爷,外头又起哄了,谣言不断啊。”
郭启勋这怒气又上来了:“我和云岫一直在一起,又会有什么谣言?”
踏青说道:“大少奶奶刚来桃源斋的时候,大少爷并没有来,身边带着贝壳陀螺护卫。于是外头谣言四起,说大少奶奶和贝壳陀螺在桃源斋夜夜欢歌到天亮。”
“啊!”贾云岫听地头痛:“是谁要这么栽赃我啊?天哪,我贾云岫犯了谁了?我没做这样的事啊,现在就发誓若有此事,愿遭临池之刑!被点天灯!”
“是谁说地?我揪出这个人来非揍死他不可!”郭启勋现在已经不信谣言了,更看不得云岫这么痛苦,去扶起她来:“云岫,没事,我不信这些话。”
贾云岫向天喊着:“启勋你把所有人带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就好,看还会有什么谣言。”
贝壳陀螺也跪下了:“奴才断不敢侵犯大少奶奶,若有此事,永世不得超生!”
踏青也说了:“谁的嘴这么恶毒啊?大少奶奶还在坐月子,怎么会和男子乱性呢?就算是大少爷也要避开的。”
“你们都走!就不会有谣言了!”贾云岫快要被逼疯了,跑回房里扑到在卧铺上就痛哭。
郭启勋跑回房里安慰她,但无论怎样都没用。贾云岫这次哭泣是如开闸放水一样没个停歇,哭地她自己肩膀一耸一耸地,喘气都喘不过来。她坐起来,靠在墙上,任泪流不断,脑子里混乱。
这间房子太小了,贾云岫觉得好闷,要出去,穿着布鞋就跑。
郭启勋跟在后面,给折红他们丢下话:“照看好郭辰郭柠。”就追着贾云岫跑了。
“云岫,你要跑去哪里?”
“找个好地方,没人寻得到的地方自了了。”
“你疯了?”
“我没疯,只是再有那些谣言我就会疯,像你以前那样疯!”
“我以前是中邪了,你别学我。云岫,你停下来,这是要跑到什么时候?”
“找个我喜欢的地方葬了自己。猫儿狗儿临终前都会去林子里找地方,我也要找个没人寻得到的地方。”
郭启勋彻底被她急疯了,都是自己以前三天两头地闹才把云岫心里的痛累积叠加起来到今天,无可挽回地逼着她去死。
“你想想郭辰郭柠。”郭启勋用这个来挽回她试试看。
贾云岫不知所以地跑:“不是有你吗?你既然承认是爹了就照顾他们长大啊!”
“我一个人会很辛苦,有很多事不懂。”郭启勋着急道:“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郭启勋不知云岫现在是哪来的力气跑得比自己还快,是寻死的力吗?那就太可怕了。抓回她来一刻不停地看着她,绝不让她死!
贾云岫跑地太快太激动,以至于没注意眼前的斜坡,待看清楚时已来不及。
郭启勋一个箭步冲上去环抱住她,两人往下滚了。贾云岫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这斜坡很颠簸有很多碎石,震地她难受。不过有郭启勋做她的全身环绕金刚衣,她除了感觉有些震动外,也没伤到哪。
滚动地好晕啊,终于停下来了。她身下那个人还紧紧抱着她,尚有一丝气息:“云岫,你没事吧?”
“我没事,启勋,你放开我,让我看看你。”贾云岫觉得郭启勋伤地不轻。
郭启勋死都不放手:“我要是放了你,你就会去死,我才不放。”听声音好像是气息尚存。
贾云岫可真急了,不管寻死的事了:“你这个样子怎么照顾郭辰郭柠?你不放手的话,万一我们都死了,谁来照顾孩子?你再不放开我就……”
郭启勋一只手放开了,另一只手紧握着她手腕:“云岫别去寻不开心。”
“你放手啊!”贾云岫拍着他手,很不方便地蹲着起来看他:衣裳是全被荆棘割破,每一处完整,脸上全是伤。
贾云岫看地害怕了:“启勋你翻过身来让我看看。”她感觉他背后不会好看。
可是郭启勋使了一下力气,翻不过来。
糟糕,不知他伤成什么样子了。贾云岫让他放开自己的手,他还是不放:“我不准不寻死。”声音越来越小。
贾云岫又急有担心:“你有力气抓住我怎么没力气翻身啊?”
“我就是抓住你了,你再也别想逃。”郭启勋这时的声音需要贾云岫凑过耳朵去才能听得清楚。
贾云岫只有用自己一只手把他健硕的身板给反过来,看他背上:衣裳全被磨烂,背上皮肉一片血肉模糊。
贾云岫忍不住捂住嘴却捂不住哭声:“启勋你痛不痛?”
郭启勋不管这个,撑着力气问她:“云岫你答应我不要寻死,活着,照顾郭辰郭柠。就算住在这里也好,我陪着你,保护你们。被下毒的事也不会发生。你要想离开郭府我就跟你一起离开。”
“嗯,我答应你,”贾云岫要先救活他,试着扶他起来,却很艰难:“启勋,你能站起来吗?要是走不动,我就做个板子把你拉回桃源斋去。”
郭启勋是真的走不动,可不能累着云岫,要是他们两个都垮了,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娃儿要怎么办?郭启勋硬是站了起来,靠着一根捡来的木棍和云岫的搀扶,爬上了斜坡旁边的平坦路,走了不知多久才回到桃源斋。
折红等人等地着急,见他们两个伤痕累累地回来,心里是开心又担心。
贾云岫只有几处轻微的擦破皮,没有上药,只是包扎,因为现在在哺育中。
郭启勋可就惨了,身上的上到处是,加上以前被郭老爷抽的鞭子伤,新伤旧伤一块来,疼地他含天寒地也没用。
贾云岫给他擦洗伤口,用金疮药,包扎,忙了好一阵子,累地也不小:“启勋,你现在就这样趴着睡吧,不要乱动。”说完要走。
手被抓住了,听他喊不出来的声音道:“云岫,你说,你会不会想不开?”
贾云岫要走,却松不开他的手,只有听他的质问:“今日你就那么狠心,因自己一时受不得羞辱就丢下郭辰郭柠?你不是说他们是你的命?你好意思吗?”
贾云岫冷静下来了,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谣言,何必在乎今日这一局?回答他:“今日太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看着我,对着我说。”郭启勋拉了她过去。
贾云岫坐在床边看着他扭过头来,对他发誓:“我不会再想不开,我会将郭辰郭柠抚养长大,等他们娶妻生子,等我老了,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郭启勋这才满意,手有些松动了,就连自己也一块问了:“你不恨我了是吗?”
这个,贾云岫趁他手有松动就甩开了:“启勋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我明日来看你。”
郭启勋头扭向另外一边看着她跑出去,门被带上了,好久,门也没有再打开。他沉沉地靠在枕头上,念叨着:“云岫,你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呢?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贾云岫回到她的房间,泡澡后去看郭辰和郭柠。伏在郭柠的摇篮上,口里囔囔道:“我原谅你了,启勋,可是我不想出去,心里还是害怕。”
晚上,贾云岫走出房门,身后是他的声音:“云岫在这赏月啊?这里蚊虫多,要是被叮咬了……”
贾云岫回头:“你起来干什么?不是叮嘱你躺着吗?”
郭启勋全身被包成了个包子,在贾云岫面前叫苦:“躺着倒还舒服,可那样趴着像青蛙一样,我不习惯。”
“你哪里是青蛙,癞蛤蟆吧。”贾云岫抬头看月,撇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