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顾北城只觉得好笑。
“最起码我能够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能够让她不再受伤,可是你除了带给她伤痛绝望还能有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跟别人结婚到底对她是多大的伤害!”
“就算会受伤这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跟旁人有什么关系,陆相谦我看你是被黎绾绾蒙骗了,她就喜欢招揽像你这种一本正经的蠢货,等到将你勾搭上后便一脚踢开。”顾北城自嘲地道。
他就是一个蠢货。
他也觉得自己竟然是疯了,竟然有心情去跟一个男人打电话讨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少诬赖绾绾,她不是这样的人,你休想为你自己的始乱终弃找借口。”
“我找借口?好,那我就告诉你,让你彻底死心!”顾北城气的胸口起伏:“黎绾绾,你以为她还是一个纯情小姑娘?她早就结过婚吗,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嗯,对,她现在身边也有一个像你一样被他玩弄之后还心甘情愿陪在她身边的前任,前几个月她还怀过一个孩子,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这样的女人也值得你来打电话跟我要人?”
顾北城越说着心口越疼,就好像有人把他的心挖出来一样。
他怎么就会爱上这么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我不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的感觉告诉我,绾绾不是那样的人,你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信任她,你,根本就配不上她。”陆相谦断言道。
“我?配不上黎绾绾?”顾北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就被人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快喘不过气来了。
如果陆相谦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地给他几拳。
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他才认识黎绾绾几天啊,就这么相信黎绾绾的话。
这个黎绾绾难不成是狐狸精变的,竟然让这么多男人为了她要死要活的。
“顾北城,其他的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告诉我,绾绾在哪里,其他的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陆相谦完全是在用跟人谈判的语气跟顾北城说话。
先是估计激怒顾北城,让他自乱阵脚,随后在他心绪不稳的时候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果然,那边顾北城气的仰躺在老板椅子上,单手解开了两粒口气,这才觉得顺畅了不少。
“好,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就自己去证实去吧,她现在在第一医院。”
“怎么会在医院,难道是对她做了什么?”陆相谦犀利地道。
顾北城原想吼回去,可是想到黎绾绾这次住院还真是因为她的缘故,毕竟那个出人意料的结果事先他也是不知道的。
顾北城的沉默毫无疑问让陆相谦知道了什么,于是继续犀利地道:“顾先生,既然您已经结婚,就请你尽好丈夫应该尽到的职责,不要在来纠缠绾绾,否则他日,我很乐意帮您的夫人打离婚官司。”
说完,不给顾北城丝毫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顾北城盯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下意识地就想拨回去。
他凭什么被一个律师教训,而且还是为了黎绾绾那个女人。
一口一个绾绾,他跟黎绾绾很熟吗?
顾北城烦躁地将手机扔回桌面上,埋头继续工作,只是心火一直消不下去。
陆向谦提前下班,买了一束鲜花一个果篮,到了第一医院问了黎绾绾的病房之后就赶了过去。
护士正在给黎绾绾量体温,她就这么躺在床上,陆相谦进去的时候瞧见一个瘦弱的人而躺在病床上还有些不敢认,以为认错了人。
倒是黎绾绾认出了陆相谦,唤道:“陆相谦?”
陆相谦走了进来,朝她点点头,开口道:“我是来看一个朋友的,没想到你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黎绾绾看他表情认真,并不像假的,又想到陆相谦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在医院,于是便相信了。
点点头笑着道:“是有些不舒服。”
护士量完体温后离开,陆相谦顺势就坐到了病房旁边的椅子上,将果篮和花束放到一边:“医生怎么说?我看你的脸色很差。”
黎绾绾随便说了几句糊弄了过去,索性陆相谦也不是爱刨根究底的人,只是跟黎绾绾说起一些趣事,全当是陪他聊天解闷。
之后的几天,陆相谦总是会过来,有时候很早,中午便来,有时候会稍微晚一点,晚上七八点的时候。
这样也就不可避免地碰到江成俊,二人一人是医生一人是律师,又曾都在国外留过学,有不少的话题,很快也就成了朋友。
三人之间很是默契,都没有询问对方与黎绾绾的身份,都好似心照不宣一样。
这消息落在顾北城的耳中,可绝算不上是好消息。
他不屑地笑笑,这算是什么,一女侍二夫?
在办公室里面抽完了一盒烟,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把装着满满烟灰的烟灰缸直接扔进垃圾桶,顾北城索性穿上外衣去了医院。
原本气势汹汹而来,可到了黎绾绾病房外面却又犹豫了,如果自己看到他们三人相处愉快的画面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冲上去揍人。
这会顾北城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出门怎么没有带两个保镖。
虽是这样想着,却还是忍不住探头朝着门上的玻璃朝里面看去。
病房里面只有睡着的黎绾绾,并没有其他人。
顾北城松了口气,打算离开,可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推开走了进去。
来到黎绾绾的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的睡颜,感觉她可怜巴巴的,就好像是刚刚生出来就被扔进垃圾桶的小奶猫,皱皱的。
她的双眼紧紧地闭着,侧身睡,两只手紧紧地拽着枕头的一角,好像是在做噩梦一样,一滴泪珠顺着她的眼划过鼻翼流了下来。
顾北城不自觉地伸手,去触碰那滴泪珠,鬼使神差一般。
他的心晃晃荡荡,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不是该恨么,怎么还会怜惜她的泪。
突然,他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因为就在刚才,黎绾绾竟然用她的脸蹭了蹭他的手心,无比眷念的动作。
这个动作,曾经她做过无数次。
在他们很久很久一前美好的曾经,她总算喜欢在他办公的时候蹲在他的身边,像一直娇憨的小猫一样拉着他的手,蹭着他的手心。
以为她说,她不用看他,光用鼻子闻他的手便能够知道是他。
那时候他笑话她,难不成她在他的手上像是小狗给自己领地撒尿一样留下了痕迹不成。
那时,黎绾绾是在呢么回答的来着?
顾北城明明想要可以淡忘,可是那些回忆却不自觉地跳了出来。
当时黎绾绾吻了吻他的手心,像是羽毛一样,她说,因为这是我爱人的味道,独特的味道。
顾北城望着此刻贴着自己手心的黎绾绾,讽刺地想着:如果你真的能够闻到,恐怕做梦都要被吓醒吧。
果然,什么独特的味道,分明就是当时哄骗他的手段。
抽回手,顾北城头也不回的离开。
谁知,刚刚出了门口,就迎面碰上了提前下班赶过来的陆相谦。
陆相谦瞧见顾北城从病房出来,面色一凌,随后先是越过顾北城扭开门探头看了眼黎绾绾,见她正睡的安稳,这才松了口气。
转而看向面色同样不佳的顾北城,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北城只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出来,满脸讽刺:“陆律师,现在你还兼职当护工当保安了?我去哪里你管的着?”
一个律师,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追问他,凭什么。
陆相谦道:“顾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来骚扰她了,这样对你们双方都不好。”
顾北城很想问,我不能来骚扰她,难道谁给了你权力可以每天来骚扰她?
当然,成熟稳重的顾先生说不出这样显得没有风度的话,只能是高傲地抬着脸,一副我来骚扰她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陆相谦看着他,眸色骤深:“顾先生,我知道你权势滔天,顾家更是在你手上被发扬光大,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你有顾氏作为背景,顾氏又何尝不是你的软肋,陆谋言尽于此。”
“......”顾北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语塞的一天。
是啊,顾氏,便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更是他的弱点,一旦顾氏出现任何状况,那么对于他而言堪称晴天霹雳。
最近几年,他树敌太多,在他面前放狠话的很多,他从未当真,却是头一次有了危机感。
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一个律师?
顾北城眯着眼睛打量起面前的人来,陆相谦丝毫怯懦,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
半响,顾北城收回视线,冷声道:“陆相谦,你很好,不过,谁能够笑道最后,还不一定。”
陆相谦点点头,笑的一脸公式化:“那就请顾先生擦亮眼睛看好,我想要保护的人,就一定能够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