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孩子而已,虽然长大的速度有点吓人。木清洢在心里小小地反驳一句,赶紧过去替墨玄诊脉。这小子应该是一突然之间受到惊吓,以至于没能将龙珠的力量收为己用,加上他本来就已经很虚弱,所以气血逆行,才会吐血,不会有生命危险。
还好没事。木清洢长长地舒一口气,输了些内力给他,确定他脉相平稳了,这才喂他吃了一粒护心脉的丹药,吩咐侍卫好好照顾他,对苍澜渊道,“澜渊,我们到回房去说。”
“好。”
回到自己房间,苍澜渊板着脸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绝对信得过清洢,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但她竟然会跟别的男人亲吻,这叫他怎么沉得住气。
“也怨我一直觉得无法对你启齿,所以没说明白,”木清洢揉了下眉心,觉得事情真是“乌龙”,“如果早对你说清楚,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说罢她将龙珠在自己体内,墨玄需要每隔一段时间通过嘴对嘴来吸取龙珠的能量之事说了,“这次他离开时间太长,没有龙珠的力量支撑,所以才会那么虚弱。”
“原来如此,”苍澜渊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还是很不爽,“虽然如此,但墨玄如今已不是小孩子,你跟他亲吻,我还是不准!”
“那怎么办?”知道他有多固执,木清洢好气又好笑,摊了摊双手,“驭龙诀我还没有练成,龙珠无法还给墨玄,要是不吸取龙珠的能量,他会死的!”
苍澜渊沉默,但看神情就很不以为然:龙神也会死,那还谈什么守护大容王朝!“除了亲吻,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他跟清洢亲亲,反能量吸过来,再转给墨玄?可一想到两个男人嘴对嘴,他又是一阵恶寒,好像也不是办法。
那,找个别的女人跟清洢交换能量,再转给墨玄?可两个女人亲吻,好像也挺寒碜人的,难道还真就没其他办法了?
“你要有办法,我就听,”木清洢很知道顺着他的毛往下哄,不然他惹急了,墨玄的处境就更尴尬,“你快点想。”
苍澜渊哼了一声,“暂时想不到,不过,你跟他亲吻时,唇齿之间,要隔一层布,不,隔两层,越厚越好!”他们的嘴唇不要直接碰到,感觉还比较容易接受。
木清洢好笑不已,赶紧答应,“好好好,就依你,别气好不好?”
苍澜渊又哼了一声,忽然把她扯进怀里,狠狠吻住,报复似地在唇上辗转啃咬,好一会儿才放开,理直气壮地道,“消毒。”
木清洢“哧”一声笑出来,“你呀……”
晚些时候,木清洢又去看了墨玄,他还在睡,不过脸色好了很多,应该没什么大碍,她也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墨玄醒了过来,居然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苍澜渊害他受伤而有意见或者怎样,当木清洢比较尴尬地拿来一块锦帕,如此这般说明之时,他也没有反对,沉默地接受。吸取了龙珠的能量之后,他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只是不说话。
“你生气了?”木清洢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更有些无奈,“其实,澜渊不是坏人,他只是不太能接受……”
“我明白,姐姐你不用解释,”墨玄淡然一笑,“我也不是想缠着你,只是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跟你明说,姐姐,如果以后我有事需要你帮忙,你会帮我的吧?”
龙神也会需要我帮忙?木清洢暗暗纳罕,但见墨玄一脸认真的样子,她也不好多问,点头道,“当然。”
“那就好。”墨玄一笑,眉眼之间有隐隐的忧色,看来这龙神也不好当啊,能让他发愁的事,还不知道会是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钰妃有孕之事传出后,宫中人对木清洢超绝的医术再度有了新的认识,无不赞叹有加,更有甚者都动起了别样心思,不一而足。
“太子妃,巧荷求见。”霍雨彤进来禀报,递上拜贴。
“巧荷?”木清洢想了想,没听说过这号人,“是谁?”
“静妃的贴身宫女,应该是替她的主子送拜贴。”
木清洢心下顿时了然,这静妃本姓柳,父亲是湖州水师提督,也算是千金小姐了,相貌秀美,平日里也不太与其他人来往,心性比较谨慎,入宫比钰妃还要早,虽然侍寝机会不多,但也一直不见有孕,看来是听说了钰妃的事之后,也动起心思来了。
“人呢?”木清洢打开拜贴,看了两眼,大致不差。
“在门外侯着。”
木清洢略一沉吟,起身坐到桌边写回贴,写好递给霍雨彤,“让她转告静妃,不必她过来,我少顷就过去。”东宫这边还是不要招惹太多人来的好,免得墨玄之事被人有心人给传了出去。
“是。”
打发走巧荷,木清洢即洗漱打扮,换上一身比较利索的衣服,霍雨彤提了药箱,两人往静妃所住的静宜宫过去。
结果她们才走到静宜宫不远处,静妃就急步迎了出来,脸上是欣喜的笑容,“妾身见过太子妃!”
“不必多礼,”木清洢伸手扶起她,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坏,“娘娘如此客气,清洢愧不敢当。”
“哪里哪里,”静妃赶紧笑着摇手,“本当是妾身去拜见太子妃才是,劳烦太子妃跑这一趟,妾身已经过去意不去,惭愧惭愧。”
“静妃娘娘言重了。”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却见那旁靖凝皇后与向名妃嫔一起,走了过来。看到静妃和木清洢在一起,靖凝皇后立刻就明白过来,冷笑一声,道,“怎么静妃妹妹也看中了太子妃的医术,想要她帮忙,妙手回春了?”
好啊,一个一个都想着借木清洢之手怀上龙胎,好来跟她的凌儿争宠是不是,很好,很好!当她这个中宫皇后死了吗,还是当凌儿好欺负,是人不是人都想来争一争,啊?
静妃本就胆子小,被靖凝皇后这一挤兑,哪里还敢多说话,低头道,“妾身不敢……”
“你敢,你当然敢,”靖凝皇后咬牙冷笑,“你都把神医请上门了,还说什么不敢的?清洢的本事谁人不知,连太子殿下的病都治的,想要你怀上龙胎,也是不在话下吧?”
静妃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怨恨,登时吓的不敢多说话,眼泪都要掉下来。
木清洢淡然道,“皇后娘娘太抬举我了,这怀龙胎么,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更要命里担,不是我说让静妃怀龙胎,她就能怀上的,皇后娘娘把这么大一顶帽子压到我头上,我会吃不消的。”
后面那几位妃嫔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来:太子妃果然如人们传言的那样,不懂礼教,狂傲不羁,难怪会得太子殿下所宠,原来是近墨者黑啊,竟然敢这样跟皇后娘娘说话,不想活了吗!
靖凝皇后气的脸色铁青,“那是你木清洢客气了,原来你还懂命理,能看出谁有福分担龙胎,那你可要看仔细了,别让静妃空欢喜一场,哼!”说罢甩袖走人,气的胸口都发疼。
先是钰妃,现在又是静妃,要是越来越的妃嫔怀上龙胎,凌儿就越发没机会了。不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直到她们一行走远,静妃才踉跄了一下,“吓死我了……”说罢又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道,“让太子妃见笑了。”
“无妨,”木清洢淡然一笑,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对众皇子心怀妒忌,对怀了龙胎的妃子也一副容不下的样子,气量未免太小了些。”
“太子妃小点声,莫要让要听了去!”静妃被她大胆的言论吓到,赶紧摇手示意她别多说,领着她往里走,“皇后娘娘是正宫,妾身等自然是要对她唯命是从的,不然后宫一乱,皇上哪有心思理朝政。”
“娘娘宅心仁厚,令人敬佩,”木清洢无声冷笑,“不过靖凝皇后这种人坐镇后宫,后宫想不乱都难。”
“唉,谁让靖宛皇后心地太过良善,结果引狼入室……”
静妃忽地住了口,神情尴尬而惊恐,“妾身失言,太子妃恕罪!”惨了惨了,她是糊涂了吗,怎么当着太子妃的面就编派靖凝皇后的不是,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
木清洢入宫虽已有一段时间,也看出靖凝皇后在宫中并不得人心,不过详细情形如何,尤其是当年东宫那场大火,对她来说都是一个谜,她一直想探究一二,却不得其门而入。静妃这一失言,反倒给了她问出什么的契机,她别有深意地一笑,“娘娘不必害怕,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我还是很清楚的,断不会给娘娘招来祸事,娘娘放心。”
“多谢太子妃!”静妃擦一下头上的冷汗,将她让进屋里,“太子妃请坐。”
“娘娘请,”木清洢示意霍雨彤放下药箱,到外面等候,摒退左右之后,她将话题引回来,“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娘娘。我知道靖凝皇后跟靖宛皇后是堂姐妹,她们既是亲人,彼此应亲密无间才是,不过刚才听娘娘的话中之意,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这……”静妃明显不想提这件事,“那些事都过去了,妾身也不清楚,太子妃还是……不要问了吧……”连说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直懊悔方才在门口,怎么就说出那句话来,这不没事找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