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风的脸色一下子就青了,急忙改口道:“开玩笑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
说完他跑得比火箭还快。
史大明一副好奇之状,说道:“钟祥富?他不是死了吗?你们拿他的档案做什么?”
关浩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大明啊,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回家去,别管闲事。”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要激起史大明的好奇心,因为他现在需要帮手,同时他又担心会连累了这小子,心里有点矛盾。
果然不出他所料,史大明一听就着急了,大咧咧道:“我靠,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我要是不能知道,今天就赖着不走了,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关浩苦笑,腾出右手抱住钟丽柔的肩膀,道:“我们两个现在去开房,你是不是也跟来?”
钟丽柔俏脸大臊,一肘对准他的肋骨蹭去,下手丝毫不留情。
好在关浩神功护体,那桶肋骨才没有断掉。他朗朗笑道:“你又何必害羞呢?我能带他过来,就是自己人,顺便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最佳拍档钟丽柔小姐,这是史大明,就是校长的儿子,我徒弟。”
史大明下意识打量了钟丽柔一眼,眼睛顿时就亮了,刚才他知道这是关老师的女人不敢多看,现在这一看,差点神魂颠倒。关老师果然是牛B人物啊,随便带个女人出来都是他娘的祸国殃民货色。
这个贱骨头一天到晚都是占人便宜,总有一天非要把你剥皮不可,钟丽柔忖道。但如果关浩真有被她剥皮那一天,也不知道她下不下得了手。
“你别叉开话题,到底带不带我一起干?”史大明不用想都知道关老师辞职不干肯定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要发生,铁了心要掺和一份。
关浩一思量,还是不希望带这个小鬼误入岐途,当机立断道:“你还是回家歇着吧,需要用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史大明的心凉得跟水一样,关老师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很少能收回去,毫无疑问,他没希望了。
一离开学校,关浩先去银行取了两万元现金,又踩着油门一口气奔到了隔壁FS市,车程整整两个小时。
钟丽柔越来越佩服他花钱的本事,隔三差五就去一趟银行,一按就是两三万。
FS市论气派自然比不上GZ市的鼎盛,但这里应该有的都有,比如天上人间。
掐指一算,关浩发现自己已经以有些日子没去过天上人间了,站在门口不禁愣了一会。
钟丽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四个大字,忍不住翻了白眼,嗔道:“你到底是来寻乐子的还是来办事情的?”
瞧你那紧张样,又跟你有关系了?关浩也没好气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
“你还有个朋友是做鸡的?”钟丽柔故作吃惊状。
关浩的脸色瞬间就耷了,郑重其事道:“在天上人间里干活的就一定是做鸡的吗?”
“难道不是?”钟丽柔俏脸一抬,显得很不服气。
关浩摇头叹了口气,朝着钟祥富的老家走去。他素来认为凡是跟女人讲道理的男人都是傻子,他并不想当傻子。
钟祥富家的房子比起向山杰家已经算阔气,三房二厅,家居还算体面,起码也有个液晶电视机,在现在这年头里可不容易。
如果你非要问现在这个年头是什么年头,我会告诉你是个生不起也死不起的年头,并不是每个人的钱都像关浩赚得那么快。
原来钟祥富还有个哥哥,叫钟祥贵,两兄弟一富一贵本是个好兆头,却想不到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这也许是他们父母在取名字的时候犯了个风水上的严重错误,明明是哥哥出生在前,弟弟在后,却把名字取倒了,本应该是大的叫祥富,小的叫祥贵,一颠倒的话自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有些事情还真是轮不到你不信。
层子里只有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妇女,却没有发现他父亲。一听说是奔着死人过来的,那妇人便耷拉着脸不想见客,回了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钟祥贵恰好今天没去上班,倒也省了关浩一番功夫去找。
坐下沙发,关浩首先慰问两句,便开门见山道:“你爸爸呢?”
“死了。”钟祥贵想都没想。
关浩吃一大惊,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很多年了,你今天过来做什么?我一会要出去一趟。”钟祥贵还没给对方坐热屁股就下了逐客令。
钟丽柔发现这会是自己高调亮相的时候了,把督察证在他眼前一亮,道:“我是刑警,今天叫关老师带我来是为了查你弟弟的死因和真相,难道你希望他死得不明不白吗?”
对方一看到这个证件便怔住,冷漠的神态变得温柔了几分,却又一脸愁容,叹道:“人都已经死了,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
“他至少能死得明白点。”钟丽柔道,那副目光如炬的模样还真是像足了一个特警。
关浩静静看着她的表演,不禁佩服,特种兵就是特种兵,演技也必须是一流的。
钟祥贵做了一会思想挣扎,又哀声叹气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想了解一下你们家的背景,比如他有没有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仇人,你知道他跟谁有过节吗?”出示证件的是钟丽柔,问话的却是关浩。
关浩顿了一会,居然还有后文,把刚取出来现在还有些烫手的钞票放在桌面上。
钟祥贵看得有点糊涂,愣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我们给你们补交的抚恤金,两万元整,当然,柜员机有没有少吐或者多吐,我也不清楚,懒得数。”关浩嘿嘿笑道。
刚出事的时候学校一分钱不给,现在良心过去了才来惺惺作态?钟祥贵没有接受,但也没有拒绝,一时半刻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他发财的时候他去抢也抢不来,该他发财的时候天上会莫名其妙地掉下一颗金子不偏不奇砸中他。
他叼上一根烟,喷了两口,这才想起对方的问题,说道:“仇人肯定不少,我只知道那个臭小子进了黑社会。”
“也许他只是身不由己,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关浩安慰道。
“不管怎么样,他是自己作孽,责任不在你们身上,所以这些钱你本不必送来的。”钟祥贵语重心长。
“但你明明知道我这样做只是想买个心安,埋一个人也要花钱,虽然这里未必够,但我只有这么多。”关浩又说了一次谎,这次说谎依然很心虚,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得小气了。但有一点他也很肯定,就算不花这个钱,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心安。
按常理说不是应该警察问话的吗?怎么说了半天,却是一个老师在问话?钟祥贵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他知道关老师已经不当老师了,但他也没有当警察,这事情实在不合理。
好在他也没性疑,接着道:“不过我可能帮不了你们,他交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惹的仇人我更不认识。”
“一个都不认识?”关浩有点不相信。
“我完全没必要骗你们。”钟祥贵说了“你们”,显然已经相信关老师改行当上探长了。
关浩并没怀疑他话中真假,钟祥富本来就是个患有轻度自闭症的学生,一向不苟言谈,说得上名字的朋友屈指可数。
此行至少已经有所收获,他至少知道了钟祥富本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看钟祥贵这位长兄一脸憨厚老实相,想必家底相当干净,家产虽然不太富裕,却也算不上太穷,那孩子却进了黑社会,其中必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爸是怎么死的?”关浩随口问了一句。
却不知这一问又有收获,钟祥贵也随口回道:“也是被人砍死的。”
关浩的眼睛大了。
原来钟祥富的老子当年也是混黑社会的,儿子遗传了老子倒能理解,但他却有一个能自正其身的大哥。
离开他家后,关浩等人直接就回了GZ市,转眼又到了吃晚饭时间。
饭桌上鱼肉丰盛,但钟丽柔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憋了半天才道:“你大费周章去了解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好处?你想出来他是被谁杀的了吗?”
“我早就知道他是谁杀的,他死前那天晚上,我还跟他打了一架。”关浩若有所思,从钟祥富家里回来到现在他就没停止思考。
“你既然知道还去查?”钟丽柔气不打一处来,闹了半天这个贱人居然在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我一直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灭口,他本来应该是不必死的。”关浩道。
“此话怎解?”钟丽柔问道。
“毒帮虽然经常出来群殴,但都是一些小喽啰,真正恐怖的人物都躲在后面看戏,这些人既然都很神秘。”关浩答非所问。
“就因为他们神秘,所以一旦有人泄露了身份,当然要死了。”钟丽柔瞪他一眼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钟祥富死了,但小雀却没有死。”关浩一手掌在桌面上托着腮,百思不得其解。
“小雀?你是说候晓强四大保镖中的其中一个吗?”钟丽柔也记得这个人物,几个月前还盯着那伙人不放闹腾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