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也告辞离开的,但是晨贵妃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拉着我让她的丫鬟退下去,“这位余贵人是皇后的人,听人传说她的身子撑不过去,也许生不下孩子,但是没想到居然……挨到这个时候。”
“这就是她的福分了。”我笑道,“晨娘娘有什么打算?”
“要说交你这个朋友,真是没错。”她掩嘴轻笑,“如果余贵人生下皇子,皇后有心过继过去的话,皇上要原谅她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不想让她的孩子活?”我皱眉,在宫里,晨贵妃这么做的行为无可厚非,但是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小生命,我还是持反对的态度。
“不。”没想到晨贵妃居然摇头,“那样太残忍了,我要为我的孩子积德。”
本来心里对晨贵妃不是太看好,但是经过她这么一句,我还是有些欣慰的,“你想怎么做?”
“把她的孩子带到我这里来,我来养,虽然不会养,但如果学会了,以后我的孩子就不担心了。”她笑着,“我们过去看看吧,左右你也无事。”
你怎么知道我无事?我心里叹了口气,但是想到晨贵妃要去救孩子,也就罢了,跟着走一趟吧。
刚到那偏院的外面,便看见里面的人忙前忙后的,也不见萱姑姑了。
我们走到外面,居然没听见产妇的叫声,奇了怪了,这里的人不都是习惯生孩子大喊大叫吗?
有着这样的疑问,我便让晨贵妃在外面等着,然后我掀开帘子进去。
萱姑姑这时候正站在床前,余贵人早已经没有力气了,躺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怎么回事?”我问。
引产的两位女医都蹲在余贵人的那边,看着被子里眉头纠了成了团。
萱姑姑叹了口气,对我摇摇头。
这是宣布没救了的意思,怎么可能?明明产妇还活着,我忙的走过去伸手按了按她的肚子,那两名引产的女医本想阻止我,但是见萱姑姑都没说话,便只好也跟着沉默了。
胎儿还在动,这是好事,证明两个人都活着,既然或者,就没有放弃的理由。
“我来。”我脱下长袖口的外套,看了眼萱姑姑,“拿刀来。”
“刀?”萱姑姑被我的话吓住了,生孩子从没听说过拿刀进来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救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什么刀?”
“所有的刀都拿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余贵人的被子全部掀开,然后让几个人打来热水,“人参。”我抬手。
萱姑姑诧异的看着我,她只是一个贵人,而且是皇后党,宫里都是挑着软柿子捏,怎么可能给她人参呢?
“我说我现在要人参。”我转头看着萱姑姑一字字的说着。
萱姑姑没法,只能转身去了。
没一会儿她便拿了一个过来,“这是我从晨娘娘的宫里拿来的……”
我不等她说完便处理了一下捏着余贵人的嘴巴把人参塞进去续命。
“刀来了刀来了。”一个丫鬟提着一个很重的篮子,里面全是现在能找到的各种刀具。
我也不犹豫,拿了一把最小的在火上烤了一下,这里没有麻药,我只能让外面的小太监全部进来,把余贵人给按在床上。
他们都各种懵逼,余贵人差点连气都没有,用得着按吗?
当时当我用到在余贵人的肚子下面划了一刀的时候,他们终于懂了,因为本来没有任何力气的余贵人大叫了一声,接着想要爬起来,两个人几乎都按不住。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的眼睛都泛着惊恐!
当我划开产妇第一层肚皮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女医便吓的手都在发抖,好在另一个没有退缩。
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一直到第七层,终于看见子宫了,余贵人早已晕厥过去。
我掰开肚子让没跑的那个女医拉着,但是她居然吓的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之下我能看向萱姑姑。
萱姑姑一张脸也惨白,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终于接了过去。
我摸着子宫,用最快速的速度割开,但是映入眼帘的时候还是吓了我一跳,我看见的不是孩子,而是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瘤。
怪不得生不下来。
我小心的把那个瘤拿出来,用刀隔断丢在一旁,然后继续寻找孩子。
可怜的孩子,当我看见的时候他正卷缩着,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可能是缺氧了,我把他提出来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孩子没有哭,我心里一急,可不能让孩子死掉,我忙的继续再打一巴掌,终于,他张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声音很小很小。
因为看见了孩子,众人居然都笑了起来,我把孩子递给其中一个女医去处理,然后转头过来仔细的缝合伤口。
忽然我感觉有人在给我擦汗,我抬头,就对上萱姑姑会心的微笑。
之后萱姑姑告诉我,她从没见谁敢从一个大活人的肚子里把孩子取出来,我是第一个,而且余贵人体内的瘤被我取出来以后,整个人也渐渐好了起来,当然,这是后话。
我在外面洗过手收拾好后才出去,晨贵妃一直等在外面,当她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在,“甜丫头,你……杀人了。”
“什么?”我迷茫的抬头,我不是应该救了一个人吗?
“我听那些丫鬟说,你把余贵人开膛剖腹了,那还不得死了,你也真是,这般擅自做主,虽然救下了那个孩子,但是你杀了你的余贵人,罪名也不轻了。”
我忽然有些感谢晨贵妃,纵然她这样认为了,也没有叫人把我拿下,反而是给我普及事情的轻重,我对她安慰的笑了笑,“余贵人没有死,只是肚子上留下一条疤而已。”
“什么?”晨贵妃有些不信,“难道你的医术还这般了得?就算是太医院的那些人,也不敢给人开膛剖腹。”
“只是剖腹而已,没有开膛。”我纠正她的话。
忽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高声呼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