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322)(1 / 1)

封凌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在文乐晴的劝说下,将本来坚持不愿意去看厉南衡的这个想法暂时打消了。

来都来了,去看一眼伤势也好,毕竟也是因为她而受的伤。

走到厉南衡的病房门外,文乐晴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封凌脚步踌躇了一下,推门而入。

病房里很安静。

厉南衡看起来仍在昏睡。

封凌在门前看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走到病床边,看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再又看着他脖子上边戴着的一个固定颈椎的环型的医疗工具,即使是带着这样一个白色的环形的奇怪的东西,但也一点没有影响男人的颜值。

她知道这东西大概是跟颈椎移位或者跟他颈后的伤需要治疗有关。

再又看见男人手背上因为刚打过针而贴着的半透明的白色胶带,看着男人的手安静的放在床边,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他是真的没有醒。

封凌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想起他坐在树洞里,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时的目光,想起自己冷心冷情的否定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爱过他时,他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就这样看了很久,直到忽然看见男人安静的放在被子上的手像是微微的动了动,再又仔细看去,见他的手指像了动了一下。

她再次将目光落在男人苍白的脸上,看见他像是有要转醒的迹象,清俊的眉宇隐约有蹙动的痕迹。

文乐晴正在病房门外守着,忽然听见门开了,回头就见封凌走了出来。

“怎么不在里面多呆一会儿?”

“他可能是快醒了,叫文医生他们过来看看吧。”封凌说完,直接向来时的方向走。

文乐晴看着她这毫不犹豫的说走就走的背影,回头跟护士说了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她也没让封凌直接回病房,而是顺路带她做了其他几项的检查,然后让她回病房去等着。

天色渐暗,距离封凌去过厉南衡的病房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除了封凌去检查过自己的神气情况之外,其余的时间她都呆在病房里没有出去,也没有再见过任何XI基地的人。

到了晚饭时间,医院里送了专门的营养套餐进来,各个食物放在病房里,味道清淡中又透着淡淡的香味儿,封凌没什么胃口,没有吃,只放在那,一个人坐在床上,目光却是望着窗外。

文乐晴再进来时,那些饭菜都已经凉了。

见封凌不吃东西,文乐晴走过去:“怎么不吃啊?”

“不饿。”

“你这样好像真的是**I基地的人给带到这里软禁了一样,其实他们只是顾及你的身体,我刚刚遇见韩劲了,他没解释什么,只说你始终都是XI基地的人,没有得到基地的特许,是不允许在其他地方有其他的工作的,你失踪的这两年他们暂且不管,但现在毕竟已经找到了你,就不可能由着你在外面胡来。”

这话韩劲之前已经跟她说过一次,虽然说的没这么具体,但封凌也明白他的意思。

“知道了。”

听见封凌这样冷静的三个字,文乐晴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出去叫护士进来将这些凉了的晚餐拿走,叫她们再送来一份新的。

直到新的晚餐送来了,文乐晴催封凌吃,封凌在她的温柔热情攻势下,多少还是给面子的吃了一些,但实在是胃口不大,简单吃了一些后就放下了餐具。

这时有人敲门,文乐晴转身去开门,封凌转过眼就看见是许久不见的文医生。

“怎么样了?”文医生的目光在文乐晴的脸上移开,转眸看向正坐在病床边的封凌。

“看了她的几个片子,情况还算好,只是在炸弹的空气波动下受到了震荡波及,遭遇了体内各器官暂时性的也就是短短几秒的暂时性移位,导致内脏里会有剧痛感,不过没有什么出血或者内在伤势的情况,看起来还好。”文乐晴边说边目光热烈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色大褂的男人:“哥,南衡是不是已经醒了?”

文医生仿佛没看见文乐晴眼中的目光,直接在她面前就这样擦身走了进去,走到封凌跟前时看了看她的气色:“没什么严重的伤势就好,你当初在基地里那几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十三岁的瘦骨嶙峋出落到现在的这副模样,也是不容易,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的开心随性,人至少要学会为自己而活,封凌,你在外面的这两年,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了么?”

封凌勾了勾唇:“文医生这话说的,好像你已经多大年纪了似的。”

他记得文医生比文乐晴大两岁,文乐晴当初毕业到现在似乎也才二十五,他也才二十七而己。

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像个长辈似的。

不过看他和文乐晴这兄妹两人,一个淡泊清冷,一个温柔热情,如果抛去兄妹的这一道枷锁的话,似乎还真的很配。

而且文乐晴和文医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无论是样貌,脾气性格还是各方面,都不像,除了都是同样的优秀之外,真的哪哪都不一样,看不出一点是兄妹的痕迹。

“我比你大七岁,难道年纪还很小么?”文医生淡笑着反问。

封凌:“……”

“哥,南衡和你同岁,你这是要拉着他一起长高一个辈分,让她和南衡之间也划出年龄的代沟吗?”文乐晴在旁边轻笑着吐槽了一句。

文医生没搭理身后的文乐晴,只看着封凌,眼里虽然带着和善的笑,但封凌也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惯常的清雅与距离感,他是站在一个很熟悉的老朋友的角度来关心她几句。

“文医生,我记得很久以前还在基地的时候,我十五岁那年有一次受伤,在医务室里你就问过我有什么样的人生目标,我当时回答的是,有热饭吃,有温暖的屋子和床就够了,活着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嗯。”

“我现在的答案也是一样,从来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