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山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姬宇,心道自己这下总算聪明了一回。
姬宇嗤笑一声,“薛和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了一次?”
“难道不是?这种家族门派之间的争斗,我既见过也经历过,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原因能令符辛下狠手灭杀自己的亲侄女。”
薛山瞪着姬宇道:“你别只是因为我猜对了,而找理由反驳我。”
“嗤,反驳你还需要找理由吗?理由都是现成的。”姬宇道:“符辛根本就看不上符家的那点家业,她看上的是符辛的修为。”
“你这说的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符辛看上符辛的修为?应该是符辛看上符叶的修为吧?这也不对,符辛是散神期,为何会看上凝息期的修为?”
薛山说着说着,也发现这话有矛盾。
“你难道没有看出,后来的符辛与先前的符叶很像吗?其实我倒是很怀疑,那位戚一剑,作为符辛的道侣,难道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道侣换了芯子?”
姬宇摸着下巴,很是有些费解的道。
薛山睁大了眼睛,脑子转了几圈,方有些明白姬宇话中的意思,“你是说活着的那个不是符辛,而是符叶,符辛是被符叶夺了舍?可是这怎么可能,符叶是凝息期修士,符辛是散神期修士,符叶的神魂之力远远不如符辛,她是如何打败符辛的神魂占据符辛的身体的。”
姬宇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薛山催促道,林汶和严玉衡也眼巴巴的看着姬宇,等着他解惑。
姬宇朝旁边的徐若光、顾绣和彭昌争三人看了一眼,徐若光是早就知道的,他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是正常的,就是姬宇自己也是经过徐若光点拨后,才想明白在幽冥府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一直不打扰只跟随的那名鬼修和符辛、符叶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至于顾绣,她应该也早就知晓了,至于为何知晓,自然是徐若光告诉她的了。
而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彭昌争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姬宇可不相信徐若光那个小气的人,会那般大方的为彭昌争解惑,如此说来,彭昌争知晓此事,必定是顾绣告诉他的了。
想到这里,姬宇有些幸灾乐祸,徐若光这个小气鬼说不定现在心里正怄气呢,他朝徐若光看去,他正懒洋洋的靠在趴伏在地的小白身上,左腿曲起,右腿伸直,左手搭在曲起的左腿上,玄色锦袍下,那两条腿显得修长有力,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息。
不过却让人很难因为他的慵懒,就忽略他周身那股渊渟岳峙般的气势,如神如兽,看似清闲淡然的神祗,却时刻准备伺机而动的猛兽。
姬宇快速的瞥了一眼徐若光,又朝顾绣看去,她正盘膝而坐,应该在修炼,而彭昌争,竟然在画符,这两人还真是配,都是那种时刻不忘修炼制艺之人,认真而刻苦,与他们这些人倒是有些不同。
姬宇在心中嗤了一声,若是徐若光知道自己这般想,恐怕会揍自己一顿,还会停自己十年的丹药,嗯,所以他便只看看不说破吧。
在薛山的催促中,姬宇便对三人解释为何凝息期的符叶能够夺舍散神期的符辛。
“你的意思是,那符叶本不是符叶,而是幽冥府中,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名鬼修,可是即便如此,夺舍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事,况且她还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夺舍,她是如何做到的。”
薛山毕竟是真神期修士,见多识广,很轻易的便想到了这其中的漏洞。
姬宇摊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左不过就是有什么秘术或者得天独厚的宝物在身而已。”
他这个说法,薛山倒是没有反对,因为他现在经姬宇一提醒,仔细回想了一下幽冥府女修、符叶、符辛三人,发现唯有姬宇的这个说法能够解释的通这三人在仪态细节处的极为相似,以及符辛性格和处事方式前后的反差。
在秘地中一待便是七年,顾绣大部分时间是在玄果树下打坐修炼的,也偶尔炼制一两件法衣,因为徐若光就在旁边,当顾绣试探的问他能否将小财借用一下的时候,令顾绣感到微微惊讶的是,她本以为这人即便不拒绝,也会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来为难自己。
倒是没想到,这人却说因为他的原因,她到现在也没能去九云山报道,虽然对她没什么影响,可是这毕竟让她入山门几十年,却连山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此事是他理亏,因此以后只要顾绣需要,他可以无条件出借小财。
小财见主人就这么的将自己当作了赔礼,有些不满的“呱呱”叫了两声,徐若光毫不留情的敲了敲它黑乎乎的脑袋,斥道:“别忘了寒冰瓶,你的刑期尚未满。”
只这一句,就让小财乖巧的不行,在顾绣让它喷吐至阳烈火到衣料上的时候,它更是一声不吭的执行,若不是事后拐弯抹角的请顾绣看在它那么卖力的的份上,赏它一点零花钱,顾绣还真以为它改性了。
顾绣刚刚将一件彩金披风炼制成功,忽觉一阵阴风刮来,她还觉的奇怪,以为哪里出了变故,这里毕竟是大能修神者的洞府,即使黑水府中的阴气流泻出来,应该也会绕过此地的。
正寻找着阴气的来源,耳边就传来一阵阵低沉的雷鸣声,与砍天斧所发出的炸裂般的雷鸣声不同,此雷鸣之声是沉闷的,像是从很深的地下传上来,带着一股森然之意。
这是冥雷笛发威了!顾绣心里顿时冒出这个念头,转头就朝涂敏那里看去,果然看到涂敏已经将一直悬浮在面前的冥雷笛握在手中了,通体墨黑的木笛上,有阵阵扭曲的暗纹不停变换着,那便应该是冥雷了。
涂敏既没有念口诀,也没结手印,只是将冥雷笛握在手中,双目紧闭,“她在以神魂沟通。”似乎察觉到了顾绣的心思,徐若光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