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儿喝了两盒奶,凌少川拿走牛奶盒,又端了两杯水过来,说:“喝点白开水,以免牛奶坏牙齿。”
以前凌少川说过,喝牛奶之前要喝一杯白开水,喝完后也要喝一杯白开水,但从来没有跟她讲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原因。
喝完开水,她倒头又睡,看着凌少川为她忙前忙后,她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以前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现在他为她做这点事也不算什么吧?
凌少川也进来睡下,这一天两个人除了喝奶,都没吃什么东西,也没有味口。
凌少川每次醒来,看着身边的柳芽儿,他都像做梦一样,觉得是那么虚幻,好象眼睛一眨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热情很高,不管她有没有醒来,只要他一醒了,就忍不住要她一次,她睡得再香,他也会把她弄醒。
?第三天了,柳芽儿早上醒来,发现凌少川没在床上,她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起来穿好衣服下楼,却见凌少川在厨房里。
?看见她,凌少川说:“醒了?睡得好吗?”
柳芽儿看见他的眼神很柔情也很暧昧,她的脸一红,没有回答,回房间拿了梳子梳头去了。
?看见柳芽儿脸上泛起的红晕,凌少川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柳芽儿梳了头过来,凌少川说:“去洗脸吧,我熬好了粥。”
?她心里又有一些感动,这个很少进厨房的男人,今天竟然亲自起来熬粥,是因为她来了的缘故吗?
而以前,只有她起不了床的时候,他才会做饭。
?吃完早饭,柳芽儿说:“我……要走了!”
凌少川忧伤地看着她,这忧伤的眸子让柳芽儿的心软得像面团。
她几乎想说:“我开玩笑的,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
但她终于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凌少川没有再挽留,只说:“我送你。”
“不,不送,你……别送我!”
柳芽儿害怕自己会哭出来,她不想在走之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凌少川点点头:“那我不送你了,你自己保重!”
他也怕看见柳芽儿的眼泪。
柳芽儿点点头:“嗯,你也保重。”
离开凌少川的家,柳芽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手机依然关着,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联系,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
她也不想回t市去,但似乎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走了很久以后,她想起上一次从凌少川家里跑出来,输了液后也是觉得无处可去,于是到瀑布沟去玩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今天再到瀑布沟去玩一次吧,去看看那条美丽的瀑布,向它诉说她的烦恼和伤感。
?柳芽儿坐上了开往瀑布沟的客车,发车时间还没有到,车上有不少空位。
现在还没有到旅游高峰期,所以不拥挤,柳芽儿的位置上只坐了她一个人,她将头转向窗外,看着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的眼睛无意识的看着几个上这辆车的人,一位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觉得那女人有点面熟,好象在哪里看见过,但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一会儿,她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那个面熟的女人上了车,向车里看了看,见柳芽儿身边还有空位,于是向她走过来。
?柳芽儿看着她走近,面熟的感觉更加强烈,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女人走到面前,看见柳芽儿一直看着她,不由对她点头笑笑,说:“妹子,我可以在这里坐吗?”
?柳芽儿点点头:“可以。”她忙往窗边让一让。
?女人坐了下来,柳芽儿不好意思再盯着她看,将头转向窗外,但当她偶而一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女人也在打量她,好象也在努力思索。
?柳芽儿暗暗奇怪,难道她觉得她也面熟?
可她到底是谁呢?她们又在哪里见过呢?
?发车时间到了,车子开了出去。
?车里静悄悄的,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上网,有的在用手机聊天。
?柳芽儿还在费力地想身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说话了:“请问,妹子,你是不是姓秦?”
?柳芽儿心里暗暗吃惊,她怎么知道自己姓秦?难道她真的认识她?
?她微笑点头:“是的,我姓秦。”
?“你叫柳丫丫?”她看着她再问。
?柳芽儿更吃惊了,她怎么知道她的乳名?
?她回答:“是的,我原来是叫柳丫丫,请问姐姐,你是哪位?”
?她笑了起来:“看来我没有认错人,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季如月。”
?“季如月?”柳芽儿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好象以前听说过,但她实在想不起和她有过什么交往了。
?季如月又说:“你有个朋友叫江云非是吧?”
?柳芽儿再点点头,她怎么连江云非也认识?哦,难道她是江云非的哪个女人?江云非所谓的“老婆”之一?
?柳芽儿将她见过的江云非的“老婆”们一一回忆,确定没有这个叫季如月的。
?季如月看见她一脸思索的样子,笑道:“看来你真的想不起我了,也难怪,我们毕竟只见过一面。”
?“我们……见过一面?”柳芽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嗯,”她回答:“那天晚上,你突然跑出来,倒在我车子前面,吓了我一跳,以为撞上你了……”
?柳芽儿终于想起了她是谁。
?那一次,凌少川狠狠抽打了她,并扬言说要每天抽她一次,她吓坏了,趁天黑逃了出来。
那是她第一次从凌少川的家里逃走,却在街道上遇见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个精神病张开两手来抓她,她吓得一下子冲到汽道上,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是江云非在守着她,江云非身边还有一个气质端庄的女人,她当时自我介绍,说她叫季如月。
?柳芽儿恍然大悟地说:“啊,原来是你!”
?季如月高兴地笑起来:“你终于想起我了。”
?柳芽儿不好意思地说:“你一上车我就觉得你面熟,却一直没有想起来,真是对不起。”
?季如月摆摆手:“嗨!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那时候身体不好,我们只说了一两句话,然后我就走了,你不记得了很正常啊。”
?柳芽儿腼腆地笑笑,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合适。
不等她开口,季如月接着问:“那个江云非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柳芽儿忙摇头:“不是。”
?“哦,”季如月笑着说:“我看见他对你很关心,也很紧张,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呢,最起码也是他在追你,没有吗?”
柳芽儿又摇摇头:“没有,我们只是好朋友,他对我的确很关心的。”
她想起了和江云非相处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她真的是快乐的,在后来她被肖若柔欺负的时候,也只有江云非肯帮她,在凌少川不相信她的时候,江云非一直相信她。
?季如月转移了话题:“你到瀑布沟做什么?是走亲戚还是玩?”
?柳芽儿说:“我去玩,我想看那里的瀑布。”
?“真的?”季如月笑着说:“那我们两个可以同行了,我也是去瀑布沟玩的,也想去看瀑布呢。”
?柳芽儿也高兴起来,能有个伴挺不错,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瀑布沟。
?已经是下午吃晚饭的时间了,两人在小饭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进了景区,来到瀑布下面,那里有不少人,有的拍照,有的欣赏瀑布。
?她们站在那里看着瀑布,各自大声地抒发着自己的感慨,在瀑布的轰鸣声中,说话声音小了根本听不见,站在瀑布前面的人说话都像吵架似的,震得脸红脖子粗。
?看了一会儿,天色已近黄昏了,看瀑布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她们仍然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瀑布,感受着那雷鸣般的声势,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这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还站在那里,面对瀑布,默默地发呆。
?因为没有别人,柳芽儿不由对这个男人多看了两眼,好奇地猜想他为什么这时候一个人在这里。
这一看,她不由惊了一下,因为这人好象有三只眼睛,额头上还有一只竖着的眼睛,像二郎神一样。
不过她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一只眼睛,而是在额头中间纹了一个图案,上面小,下面大,准确地说,更像子弹头,这图案让柳芽儿感觉很怪异。
这男人应该有三十五岁以上了,这么成熟的男人,为什么要像小青年那样在额头上纹图案?
而且又不是纹的什么花,而是子弹头,看起来怪恐怖。
因了这个纹身,柳芽儿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身材魁梧高大,皮肤有点黝黑。
他的面目总体上来说还是算英俊的,但因为那个纹身,就让他显得有点凶恶,不像个好人。
季如月也在看这个人,她将嘴唇凑在柳芽儿耳边,低声说:“丫丫,你注意到那个男人没有?”
柳芽儿点头。
季如月说:“这个人像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