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非和柳芽儿刚走到一楼,肖若柔又在上面大叫起来:“丑丫头!丑丫头!”
柳芽儿停了停,转身往楼上走。
江云非在后面问:“她干什么?”
柳芽儿说:“不知道。”
一会儿,柳芽儿走了下来,江云非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件衣服,问:“她叫你洗衣服?”
“嗯。”柳芽儿去拆沙发套子。
江云非皱眉看着她:“丫丫,肖若柔是不是总是欺负你?”
“没有。”柳芽儿淡淡地说。
江云非也是客人,就算柳芽儿说了肖若柔欺负她,他又能对肖若柔怎么样?
沙发套子还没拆完,肖若柔又喊起来:“丑丫头!丑丫头!”
柳芽儿直起腰看了楼上一眼,又上去了。
江云非浓眉拧得紧紧的,看着她的背影。
柳芽儿下来了,江云非问:“她又叫你做什么?”
“她要喝水!”
“什么?”江云非气不打一处来:“她喝水也叫你?那上面有水有杯子,她自己不会从饮水机里接吗?什么都叫你,她还真以为她是大小姐?”
“她是客人。”柳芽儿淡淡地说。
“什么客人,她根本就是以主人自居,你还把她当客人!”
柳芽儿不作声,她何尝不知道肖若柔是以主人的身份在指使她做事,但她有什么办法?
江云非很生气:“柳丫丫,你还说她没有欺负你,这都不是欺负,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欺负?这个少川也真是,他欺负你不算,还弄这么个大小姐回来……”
柳芽儿打断他:“他不知道。”
“你是说,少川不知道肖若柔来了?”
“嗯。”柳芽儿抱上沙发套子到洗衣房去,江云非跟着她。
柳芽儿把床单、被套、沙发套用洗衣机洗,把肖若柔的衣服分开用手洗。
江云非问:“这堆衣服都是她的?”
“嗯。”
“为什么不用洗衣机?”
“洗衣机要把衣服洗坏!”
“什么要洗坏,怕洗坏她为什么不自己洗?太过份了!”江云非生气地转身上楼。
肖若柔看见江云非,高兴地站起来:“帅哥,帮我剪指甲来了?我这里有指甲刀……”
“对不起,大小姐!”江云非讥讽地说:“我江云非穷固然是穷,但还没有落魄到要吃一个女人的软饭。如果我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可能还能满足你的要求,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本包养男人?”
他用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身材这么差劲,说丰满又不丰满,说苗条又不苗条,从头到脚都像个破瓜。
“脸型要圆不圆,要方又不方,像块半生不熟的猪腰子,很倒胃口。
“胸这么小,有的男人的胸都比你的大,长成这样,引不起男人的一点欲望。
“腰一点儿也不纤细,像个小水桶,屁股也不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啧啧啧!”
他不断摇头:“女人居然能长出这种水平的身材,我江云非活了几十年,今天真是大开了眼界!”
其实肖若柔长得不难看,不仅不难看,还相当漂亮,但江云非一旦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损得你一文不值!
就因为肖若柔欺负柳芽儿,他看她不顺眼,所以不把她损得七窍冒烟,他誓不罢休!
肖若柔目瞪口呆,长这么大以来,江云非是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人。
从小她就被人称为小公主,人人都夸她漂亮秀气,长大了是个大美人。
后来到了国外,她走到哪里都有不少的男人围着她转,奉承她,赞美她,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批评她的长相。
看着江云非脸上浓浓的讥讽意味,肖若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忍着气,声音甜腻腻地问:“帅哥,我今天是不是得罪你了?”
“没有!”
“也就是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
“没错。”
“那你这样骂我是什么意思?”肖若柔努力忍住要大叫的冲动,想要问个明白。
“很简单,”江云非说:“我看不惯你欺负柳丫丫!”
“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怎么欺负她,你心里有数!”
“我就算欺负她了又怎么样?与你有关系吗?你是她的什么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江云非微微一笑,说:“丫丫是我的朋友,我就护她,怎么了?”
肖若柔变了脸,撒泼地骂起来:“我明白了,你刚才说你不是我养的小白脸,那你是她养的了?她的脸好看?她的身材好?她的胸大?你吃了她的软饭,所以来帮她出气?”
江云非哈哈一笑:“不错,林小姐有点像当小姐的女人!”
“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江云非嘲笑地说:“你现在就像夜店里那些卖的小姐,很无耻,很无赖,很泼妇!”
肖若柔总算明白了。
她这些年在国外,不知道国内对女人的称呼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国外见了女的都称小姐,那是客气和礼貌的称呼。
但国内说小姐很多时候有一种鄙视的意思,多是指做那种不正当营生的女人。
肖若柔明白是明白了,但也气得够呛。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江云非到底哪股筋不对,为一个小女佣这般羞辱她,还损得她一文不值!
她哪里比那个小女佣差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丑丫头在江云非面前说了她很多坏话,要不这位大帅哥不可能第一次看见她就对她如此不客气!
江云非接着说:“肖若柔,我实话告诉你,在我的眼里,柳丫丫什么都比你好,她的脸比你好看,她的身材比你漂亮。胸就更不用说了,她的永远比你的大!”
肖若柔气得胸脯不断起伏,说不出话来。
江云非的视线落在她起伏不停的胸脯上,邪恶地笑笑:“我觉得,林小姐应该好好感谢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的这一席话,你的胸不会有这么饱满。不过,不知道林小姐打算怎么感谢我?”
“你去死!”肖若柔再也忍不下这口恶气了,拿起电视机的遥控板向江云非砸去!
江云非伸手接住,摇摇头:“啧啧啧,脾气这么火爆,肖若柔,我可以跟你打赌,少川绝不会跟你结婚!”
“你凭什么这么说?”肖若柔愤怒地大叫。
“凭我对他的了解,”江云非放下遥控板,漫不经心地说:“少川是一个很节约的人,他绝不会像你这样乱扔东西,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辛辛苦苦挣钱买回来的,你说他怎么可能娶一个败家女人进门?”
凌洪伟以前总是骂凌少川没出息,凌少川一气之下,大学一毕业就从家里跑出来独自创业,挣下了这样一套房子,家里所有的家俱都是他亲手置办的。
他自己买的东西自然很珍惜,所以江云非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不过凌少川虽然没有依靠父亲的财力,却利用了父亲的关系,所以他仍然不敢得罪父亲。
惹恼了父亲,他老人家只需要一个电话,他凌少川的财路就会被斩断。
这也是当初父亲逼他和柳芽儿结婚,他根本不敢反抗的原因。
肖若柔本来想把房间里的东西统统扔到江云非的脸上去,听江云非这样一说,她就呆住了。
这些东西在她的眼里不值钱,但她不想让凌少川反感她。
江云非看着她,再笑笑:“肖若柔,如果你想讨得少川的欢心,我劝你还是对柳丫丫好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少川对这个小女佣很看重。有人绑架了柳丫丫,他为了救她,愿意拿他的生命去冒险!”
“绑架她?”肖若柔撇撇嘴:“谁会绑架那个丑丫头?又没钱,又不漂亮。”
江云非说:“这你就别管了,别人绑架她总有人家的理由,总之你好自为之就是了。”
江云非说完下了楼,到洗衣房去找柳芽儿,告诉她说:“我刚才骂了肖若柔一顿,她以后一定不敢欺负你了。”
柳芽儿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你!”
她的心里不能不感动。
“谢什么,我们好歹还是朋友,是不是?”
柳芽儿笑了笑,承认:“嗯。”
江云非安慰她说:“你不用怕她,如果她欺负你,你不敢跟少川说,那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柳芽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在楼上的肖若柔想着刚才江云非骂她的那些话,越想越气。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江云非说的有一点道理,要想讨得凌少川的欢心,她的确不能当着凌少川的面欺负柳芽儿。
“那好办,”肖若柔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就不当着少川哥哥欺负她,少川哥哥反正要出门的,等他一出门我就欺负她!”
她将茶几上的几张报纸抓起来,一边撕一边嘀咕:“哼!少川哥哥,你越看重这个丑丫头,我越要欺负她!我讨厌你看重别的女人,只有我才应该是你最应该看重的女人!”
她将撕碎的报纸往窗外一扔,碎纸屑如天女散花般从二楼的窗口晃晃悠悠地飘落下去,这给柳芽儿后来打扫的时候增加了不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