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泪珠不断,心里五脏六腑痛的绞在一团,面上却不显,面对他关切的目光,猛摇摇头,哽咽说:“没事儿,只是...只是一想到要...要退出演艺圈,有点难过。”
“这样啊,”陆刭时松了口气,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真是个傻丫头,退了又不是不能再进,值得你这么伤心?”
我也勉强扯出个笑容,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难过的很。”
“你一定是饿了,”陆刭时突然转换话题,说,“就是因为饿了,才会胡思乱想,吃饱了,有了力气,就不会再想了。好了,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眼中含泪,脸上带笑的对陆刭时点点头,说:“好,我等你。”说完这句话,陆刭时转身去了厨房,我的眼泪却不争气的再次流了下来。
别的事情我都有勇气告诉他,可这件事,我却没有勇气问他,我怕那个答案。看来,我也变成了个懦夫。
我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周,落地窗、深色窗帘、电视机、电视柜、茶几,远处的餐桌,餐桌后边的厨房,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水管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有陌生。
我轻轻摸着身下的白色真皮沙发,这个沙发或许不久之后就会迎来它的新主人了吧?会是个比我还漂亮的女子吧?会是个比我还爱陆刭时的人吧?
既然不属于我,那就搬出去吧,找个地方好好的忘了他,我突然想。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是仔细一想,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我走了,我的气息被清空,新的女主人不久就会入住,他也会很快的忘了我。
想到以后这间房里和陆刭时缠绵的人不再是我,想到陆刭时会忘了我,我心如刀割,头发昏,呼吸几乎停滞。
但是,我心里那一丝清明又告诉我,这是最好的办法,是让我们能和平分手的唯一办法。而且,我不确定当我见到梨儿时,能不能忍住对她的嫉妒和愤恨之情。
梨儿本无错,严格说起来,她认识陆刭时、和陆刭时相爱,在我和陆刭时相爱之前,我没有理由去指责她什么。
那就走吧,走吧,我心里告诉我自己,不要贪恋他的温柔,不要贪恋他的关怀,赶紧走吧,再耽搁下去,或许想走都走不了了。
可是,想到要离开他,我又难受的想死。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陆刭时做好了饭菜,和往常一样,都是我爱吃的。只是今天,我没有胃口,只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再吃不下。
陆刭时以为我是为了退出演艺圈儿的事情伤心,不停的安慰我,告诉我,如果我想回来以后可以随时回来。而且,退出演艺圈儿也不是一时就能退的,必须还得先把黄导的电影拍完才行,还有一段的缓冲时间。
陆刭时的话语恳切,可是我本不是因为退出演艺圈儿而心情不好,他的安慰自然都没有安慰到点子上。我的心情还是很不好,还是没有胃口。
陆刭时无法,见我一直不开心,使出了必杀技,不由分说,把我抱到床上,压到我身上,做男女之间该做的事儿。
这一天,他很疯狂,我也很疯狂,一改以前陆刭时主动我被动的态度,也主动起来,我们做了以前我一直不肯做的姿势,还换了好几个,让陆刭时诧异不已。
不过,我无视他讶异疑惑的眼神,只想趁着这时候好好的疯狂一把,以后,或许想这样疯都没有机会了。
我们两个都是很晚才睡,不过,因为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虽然精神有些萎靡,我们不得不早早起床。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陆刭时一脸满足的看着我和我身上的红痕,笑道:“我昨天才算是明白一句话。”
我昨天疯了一夜,心里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心情好了很多,闻言看向他,问道:“什么话?”
他笑嘻嘻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趴在我耳边,暧昧地低声说:“从此君王不早朝。”说完又朝我眨眨眼。
我对于他的调戏,没有和以往一样脸发红,而是刷的一下发白,那一对的结局可不怎么美好。
“你怎么了?”陆刭时看出我的异样,擦了脸,把毛巾放到架子上,问我。
我摇头,“没什么,就是昨天太疯了,今天没了精神,”怕他不信,又解释道,“还担心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
“不用担心,”陆刭时上前搂住我的肩,温柔地说,“你看,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笑笑,点点头,说:“我知道。”
陆刭时知道我的情绪不高,没有打扰我,出门去做早饭,留了一点儿私人空间给我。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形容憔悴,脸色发黑,双眼无神,嘴唇发白。
我这样子,无论告诉谁我没事,对方都绝不会信。可是,我实在没有心情强颜欢笑,陆依依走了,我也要离开这里了,这两天净是些生离死别的事儿,心情能好才怪。
我叹口气,匆匆地洗漱过,草草地吃了几口早餐,和陆刭时一起去发布会现场。
新闻发布会被安排在一家酒店的会议室,像往常一样,酒店的大门进不去,我们走了小门。
下车后,陆刭时就一直神色严肃的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是想给我力量,想让我放心,可是,他越这么做,一想到以后要离开他,我的心就越痛,脸上的神情也就越不好。
到了发布会现场,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先放的录像,录像是全程的录像,重点突出了那个带血的没有眼珠的娃娃和娃娃后背上的那四个诅咒我去死的字。
接下来是提问环节,这次没有国家级电视台的社会新闻记者来,来的基本都是娱乐新闻的记者。
“苏小姐,请问,”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一个脸很尖的娱乐新闻记者问道,“这个娃娃是您故意放到盒子里邮寄给您自己的吗?你知道,这次事件之后,你的人气很高,比一些当红明星的人气都要高。大家都猜测,这是不是你炒作的手段?”
“哼,”我看着那个整容脸的女记者冷笑一声,“你会寄诅咒你妈死的娃娃给她吗?”
我此话一出,会场一片哗然,那位女记者先是愕然,随后面无表情的厉声指责我:“苏小姐,你怎么能诅咒我的妈妈。”
我冷冷的看着她想做愤怒表情做不出来的脸,冷笑道:“你既然不肯咒你妈死,难道我会咒我自己死吗?”
“这不一样,”那位女记者尖叫道。
“难道你妈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难道你妈比我金贵吗?”我反问她。我知道我的情绪不对,我不该怎么说,可我管不住我自己,我只想尽情的发泄。
“苏小姐,你在偷换概念,”那女记者睁着快要凸出眼眶的两个大眼珠,叫道,“我们谈论的是这件事是不是你的炒作。”
“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这位小姐,难道你来参加发布会就没有带脑子吗?”我毫不顾忌形象的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会场里轰然炸开,记者们纷纷照相的照相,录像的录像,我正襟危坐,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们。
“你...”那位整容脸女记者气的不轻,说了好几个“你”字都没有说出来,最后气的狠了,竟然抄起手边的矿泉水瓶朝我砸来。
我眼疾手快,忙低下头,躲到了桌子后边。可我蹲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水瓶砸过来的声音,不由得伸出头,看到陆刭时直挺挺地站在我的桌子前,右手拿着那个女记者扔向我的矿泉水瓶。
会场里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位扔瓶子的女记者自然待不下去,被会场的保安客气的请了出去。女记者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出去,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慌不忙的坐直身体,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
接下来,陆刭时下场,发布会继续,可是,记者们经过刚刚的事情,对那个带血的娃娃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兴趣,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陆刭时身上,问的问题也都是关于陆刭时的。
“苏小姐,请问刚刚那位男士是谁?我记得上一场发布会他就坐在您旁边。”
“苏小姐,听说你已经订婚,刚刚那位男士是您的未婚夫吗?”
“苏小姐,能谈谈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吗?会邀请媒体的朋友过去吗?”
对于这些问题,我心中十分不耐烦,今天并不是举行的婚礼发布会,为什么都要问这些?对于这些问题,我通通用“无可奉告”打发他们。
可是,很显然,这些记者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个的追问个不停。从此时起,这场新闻发布会彻底变了性质,从澄清事实变成了我的婚事大讨论。
我本不愿回答,想要回去,可是,我连看了陆刭时好几次,看的眼睛都快抽筋了,他还没有要取消发布会的意思。
“苏小姐,”我扶着额头,无奈的看着又一个问问题的记者,“请问您爱您的未婚夫吗?”那位记者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话题。
他的问题一出,其他的记者立即安静下来,聚精会神的盯着我,就连主席台旁的陆刭时也关切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