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虎蓦地定眸凝视我,半晌才低沉着嗓音质问,“我送上门被你利用都不要?你明知三哥一直心里有谁!你不给他点刺激他会重视你的存在吗?!”
他的话刺到我痛处,脸色拉黑下来,我从牙缝里挤出话回应,“这是我和他的问题,不劳您费神。”
凌奕虎稍稍睁大眼睛,一靠靠往沙发背上,那眼神好似我的回应有多荒唐,让他接受不了!
静了一会儿,冷然薄唇轻启,“好吧,你不想利用我更好,不过你要听清楚了,我会换一种方式来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说说而已。”
说到这份上,感觉这场对话真是无聊透顶,我挑挑眉提醒他,“凌奕虎先生,如果您不谈开拍广告的事,我这就——”
凌奕虎像下定决心似的打断我,“谈,当然要谈!是这样的,我在国外一直有跟国内的朋友合作进行奢侈品经销,公司挂的是他的名,实际上我占了大额股份,既然我已回国扎根,就想着把经销公司也做大些,目前黄金钻石首饰专卖店的连锁店面广州某分店正在装修,大约半个月后就完工开业,想找你们公司旗下形象比较好的女明星来代言。”
我想了想,公事公办询问道,“我这里有几种风格迥异的女明星,您看看哪个合适?”说着,就掏出手机想给他看公司旗下女明星图集。
“当然是要大方得体,像宁宁你这样的,让人一见难忘。”凌奕虎目光灼灼地盯定我说。
早已习惯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方式,我径直开了手机锁,从图集里挑出了甘静的艺术照片来亮给他看,“这一位,我觉得很适合。”
不用疑问句,是因为他这人的尿性不需要我去再问,我越问他越发起劲带我绕圈子。
“虽然没有你气质好,但勉强算可以,她叫什么名字?”凌奕虎看了一眼照片后,问道。
“甘静,名字如其神韵,干净。”我促成道。
“干净?娱圈那一大染缸,谁是干净的?她不过是空有其名,里子恐怕早……”他尖锐嘲讽道,话到一半刻意打住不说,让我自己去会意。
懒得管他怎么评判甘静,我收回手机下结论,“那就她吧,请给我一个广告费预算,如果您目前还没个底,明天我让公司的专业人士跟您联系,详细落实广告合约的细节。”
“这么快就想把我们之间的谈话拉进垃圾时间?”凌奕虎笑谑道。
是前面一大截子都是垃圾时间好不?
我正想拿话打发他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拿出来看看来电,是白月蓉的。
“我话还没说完,不过你可以请便。”凌奕虎朝我比比手势,就更深地窝进沙发背里。
厚颜无耻,赶都不走是吗?我撇撇唇,自顾自接起电话,“白小姐你好。”
“有你顾宁在,我哪都不好。”白月蓉小小声说道,故意营造一种自说自话的效果,却是拿话来戳我。
“喂?怎么没有声音呢?”我当她在放屁,她故意我不会故意啊?装作没听到声音,说了一句就一指戳在挂断键上。
“宁宁,看你应对周围一切非难的那份神勇,是我的一大享受。”凌奕虎轻轻弹动搁在长腿上的手指头,幽幽说道,“我,凌奕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此感兴趣的女人,岂能错过?”
不出所料,白月蓉追call过来,手机在我掌心嗡嗡震动,我又接起,“哎,白小姐,你那边信号不好。”
“我怎么信号不好了,顾宁,你故意挂我线的吧?!”白月蓉尖着嗓子叫骂。
“诶?怎么又没声音了?”我拿下耳侧的手机看看,根本不想听她聒躁的骂声。
“喂!顾宁你别挂!”白月蓉大声叫唤的声音从手机透出来。
“这个女人一直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凌奕虎冷着声音问我。
你不也一直用我很不喜欢的语气跟我说话吗?我厉他一厉,重新将手机贴往耳边,“好像恢复正常了,有事请说。”
言下之意,她正常说话我就听,不正常就挂她没商量!
“你,你等着!”白月蓉愤然挂了线。
什么跟什么呀,喊我别挂又要我等着!我没好气地将手机锁好揣回口袋里,想着怎样才能赶走身旁那只虎。
“三哥真是城府深,白家也不是善男信女,他还巴着他们父女俩不放。”凌奕虎声调微冷地评说。
“谁又是善男信女了?你们凌家是吗?”我忍不住反唇相讥。
凌奕虎眉心一跳,轻吸一口气,低声反问,“起码我们都是姓凌的吧?”
“对,没错,都是姓凌的,但最为可怕的地方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特别特别咬重了最后五个字,目光凌厉地盯住他。
这句诗,硬是让凌奕虎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他目光像见鬼一样看着我,“你知道什么?不清楚情况就别乱说不公平的话!”
“公平?哪来的公平?”我双手一摊,冷冷挑起半边唇皮,“凌家压根就没给杜瑞姿和凌晨朗母子俩一丁点的公平对待!凌家欺瞒骗婚二十年,把杜家差点整个吞了,这是路人皆知的事,用得着我刻意去弄清楚情况吗?!”
放在腿上的大手都颤抖起来,凌奕虎眸子冰得厉害,脸色铁青地争辩,“当年是她杜瑞姿对我爸死缠烂打,我太老爷才作主——”
我冷眼扫过他,打断道,“骗了就是骗了,为什么不承认?!就算杜瑞姿再深爱凌泉海,若是知道凌泉海早跟闺蜜江玉倩在一起,她会傻乎乎一脚栽进去?还差点双手奉上杜氏任凭凌家予取予求?她还会像如今这样的恨你们?!深爱的丈夫原来是骗婚骗感情的骗子!闺蜜却是欺瞒一切真相的帮凶!这叫她情何以堪?”
凌奕虎冷薄如刀的唇片刚开启一条缝,我狠喘两口气断然道,“善男?别告诉我凌泉海是什么善男!信女?也别告诉我江玉倩是信女!他们一个是背叛老婆的渣男,一个是背叛闺蜜、偷人老公的贱女!”
“顾宁!”凌奕虎怒吼一声,眼眶剧烈地颤抽!
“说到你痛处了吧?凌奕虎先生!”我从齿缝间憋出话来,“所以,不想听到我说出更难听的话,就请你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说凌晨朗半个不字!”
凌奕虎颓然地垮下双肩,半晌才艰难说话,“你就那么爱他?难道你心甘情愿就这样跟他走下去?无名无份,充当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这不关你的事!”我不耐地驳斥道。
“怎么不关?我说我喜欢你!顾宁!我真的真的喜欢你!”凌奕虎一叠连声喊道,“你这样跟个小三有什么区别?薛碧婷才是凌晨朗的真爱!”
“我怎么就成了小三啦?!”我一听,差点站起来,瞪着他怒道,“你别给我乱扣帽子!薛碧婷未嫁,凌晨朗未娶!他们俩是真爱又怎么样?薛碧婷已经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了,难道还要凌晨朗为她独身一辈子?!再说了,小三的定义你都弄不清楚吧?你回去问问你妈小三是什么!你妈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她躲缩在暗角里,一直伺机图谋上位,不惜向杜瑞姿隐瞒她和凌泉海的恋情,帮着凌家谋取人杜家的巨额财产!”
“够了!你闭嘴!不准你这样说我妈!”凌奕虎霍地站起身,捏着拳头一步向前。
我立即站起来,迎着他怒目而视,谁叫他很撩起我的怒火?我今天不跟手撕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你妈是小三儿,是贱女人!你爸是渣男,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大哥不务正业,整天想着怎样才能上位发大财,真是深得他们两位的真传!你五妹也秉承了优良传统,养小白脸情夫,弄大了肚子就找顶包老公!而你呢?你身上穿的用的吃的喝的,全是你父母从杜家骗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凌晨朗不是善男信女?!”我一连串地怒斥他,不带喘气儿。
凌奕虎气得浑身发抖,大手几次举起来想一挥过来打断我,但最终都没有打落,他呼哧着粗气,“顾宁!你要感激自己是个女人,否则我——!”
“凌奕虎!你要感激我不是个男人,否则你早被我打趴在地!”我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四目互瞪,谁也不让谁!
咯咯!两下敲门声,许秘书在门外禀报,“顾小姐,白月蓉小姐在大堂闹着要见您!”
凌奕虎冷眸盯凝一眼我,越过我,走向门口。
许秘书见门开了,便以为那人是我,又急声说,“您看要不要——”
凌奕虎轻轻擦撞着她径直出了门,我对扶着门框稳住身形的她重重一点头,“让白月蓉上来吧。”
“是。”许秘书看看我,又望着凌奕虎离去的方向轻声说,“凌先生的脸色好吓人哦,呃——”下一秒,她脸色陡变。
“凌奕虎?你怎会在这里?!”白月蓉尖利的嗓音从办公厅门口远远传来。
“顾好你自己!”凌奕虎低低喝斥,然后脚步声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