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和学弟出了你公司门就接到眼线报说她独自开车出门了,我们连忙跟着她行走的路线来到凯帆这里的!后来我问这儿的线人,她用别人的名字定了包间!”陈洁儿在我耳边压低声音交代。
“这么诡异,她在闹哪一出?”我沉吟道。
“就是!这里头一定有大阴谋!”陈洁儿附和。
这时候,走道上传来脚步声,我和陈洁儿迅速对望一眼,我回身便走去走道,陈洁儿往楼下走避,但事实证明是虚惊一场,有个男客人来到门边想抽烟,见我走出去就插着裤兜往回走。
我喊回陈洁儿,让她跟我时刻保持联络,她答应着先回去后厨里忙活。
站在原地思前想后,还是没想透白月蓉的动机心思,唯有先见一步走一步,我走到洗手间外面的洗手盘洗手,“顾宁,你真是阴魂不散呐!”身后传来白月蓉阴鸷的嗓音。
我倏地转过头,目光撞上她冷寒的眼神。
“看来白小姐很喜欢跟人在洗手间撕逼啊,我是无所谓啦,可你就不一样了,有光辉形象要顾及。”我连嘲带讽。
太用力咬牙根的原故,白月蓉脸儿都扭曲了唇角更是猛抽几下,捏着拳头的样子将平日里冷艳高贵的范儿全丢在爪哇国了,她脸色煞白煞白的,“跟过来这边!”厉喝一声她骤然转身往走火通道口走去。
要不是想知道她单独到这儿来的动机,我才懒得跟她啰嗦浪费宝贵时间,不过,别怪没留一手,按了录音功能以防万一。
和她前后脚走出通道口,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关上门,逼近来瞪着我,“知趣就给我马上滚!”
我定眸反盯她,“白小姐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白月蓉胸前大幅度起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别以为凌晨朗拿你来当薛碧婷的替身,你就以为自己三分颜色上大红了!我告诉你,我要是将你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他也拿我没办法!”
我脸色顿时冰得吓人,睨了她一眼低声道,“疯婆子!”说完,回身便走。
白月蓉倏地伸手过来揪着我,“顾宁,你像贴身膏药一样跟着凌晨朗来这,也是挡不住——”
她说到这突然打住,因为门缝里有影子一闪。
不确定,这些对话会不会被人偷听了去,白月蓉不是傻子。
但是我从她刚才的话里听出,凌晨朗也来这里吃饭!
就在这空隙,白月蓉朝我射来警告的眼箭,一转身就开了门走出去。
我皱着眉头跟在她后面,“喂!”白月蓉怒不可遏地低喝,摆明了不许我跟。
“闭嘴!”我反斥过去,越过她就想去拉开1号包间门。
我要找到凌晨朗,因为这分明是一个局。
他们先是以凌泉海个人名义订了包间,再约凌晨朗到这来吃饭,然后……下一秒,白月蓉一手抓住我搭在门把上的手儿,使劲想掰开。
我回眸想骂她,眼角余光却扫到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陈洁儿,朝我悄悄竖起五根手指头。
噢!五号包间!
我将全身力气聚集在那只被白月蓉紧抓的手儿,一瞬间发力狠狠甩开,白月蓉应声摔倒在木门上。
一刻不停调头走去五号包间,拧门推开,只见面朝门口而坐的凌晨朗冷冷地抬眸,望到开门的人是我,他深邃又漠然的眸瞳一阵紧缩。
坐在上首位的白董事长笑容僵住,但凌晨朗不等他作出反应,英挺的身躯迅即拔起,大步流星走来,曲起臂弯示意我挽住他,“来见贵客,你竟然这么迟才来,这可不行哦。”轻声责备中带着满满的宠溺。
我俩刻意忽略追至门边,不知是进是退的白月蓉和目光死死厉住我两人的白董事长,只管肩并肩、手挽手走入。
偌大的贵宾包间里,死静一片。
凌晨朗却全然不理会旁边人,眸光只罩着我,俊脸上漾开前所未见暖暖笑意,一向清冷高贵的线条轮廊也变得柔和。
“白叔叔,月蓉,你们都见过宁宁了,那大家都请坐,别客气。”他亲切招呼白家两父女。
我笑着眨眨眼睛,也随他喊人。
白董事长眉头紧锁,自动漠视我,只勉强回应了凌晨朗,向慢慢走进来的白月蓉一记眼神暗示。
白月蓉化着精致彩妆的脸儿别提表情有多精彩了,她幽怨懊恼地扫了扫我和凌晨朗,来到我们俩对面,背对门口坐下。
跟凌晨朗约个会吃个饭都得动用千方百计,我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他不可?!
凌晨朗体贴地为我拉椅子,等我落座了,才施施然坐到我身旁。
白月蓉定央央盯着我们俩一连串的互动,贴了不知有几层的假长眼睫不停扇动。
“咳唔!”白董事长立威似的清清嗓子,“晨朗啊,我和你爸约你来,是有很重要的合作项目要谈——”
“白叔叔,我爸既然今晚来不了,合作项目的事我们择日再详谈吧。”凌晨朗笃定打断他。
完全没料到凌晨朗会这样不识趣,白董事长眉头拧得更紧,“其实我跟你爸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他大抵没有意见,目前只看你这边了。”
“哦,那您请说。”凌晨朗挑眉,回应他。
“……”白董事长欲言又止,斜斜睨着我。
人家都做得这么明显了,我还是回避为好,于是站起身,“阿朗,我去趟洗手间。”
凌晨朗将手伸过去,捏捏我的手儿说,“好。”
我退场却不忘要带上某人垫背,便笑盈盈对白月蓉发出邀请,“白小姐,要一起去洗手间吗?”
凌晨朗犀利的眸光立马投射到白月蓉身上施压,使她不得不起身跟我一起出去。
刚踏出包间门,我的手机响了提示音,拿出来看陈洁儿发来的短信内容: 楼下有很多记者围堵着,应该是白月蓉爆料招来的。
我马上复制粘贴,原封不动将内容发短信给凌晨朗。
“喂!你叫我出来干嘛?神经病!”身后的白月蓉不耐烦地骂道。
恰巧,凌晨朗回复:知道了。
我看完,紧捏着手机斜厉住白月蓉,“跟过来!”
再度将走火通道征用作谈判场地,我低声抛过去一句给她,“白月蓉,你好低级幼稚啊,以为设这种局,就可以把自己跟凌晨朗捆绑在一起,哈!真是无语!”
“你——”白月蓉骤然瞠目。
“我什么我?!你跟你爸和凌泉海串通好了,先把凌晨朗骗来这,然后你再伺机上演偶遇戏码一起吃饭,离开的时候让记者围堵追访,给外界制造你和凌晨朗将要联姻的假象,企图逼他就范跟你结婚!”我一字一句戳穿她的阴谋。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编故事也要有个度!”白月蓉矢口否认,却心虚地转过身想走人。
我举起手机,点了播放录音,刚才录下的那段我和她的对话缓缓播放出来,白月蓉登时僵住,两秒后突地转过身想夺走我手机,我早有准备,单手一格,将她第二次甩摔出去,嘭!她撞到墙体上,疼得呲牙咧齿。
“这件事怎么搅起风浪的,就给我怎么摆平它,否则你等着我公开这份录音!”我低声威胁道。
白月蓉的眼角猛然跳了跳,见我眼神坚定,她急急拿出手机拨号,嘴里不忘安抚我,“好,你别乱来,我做!”
电话一接通,她劈里啪啦跟对方沟通,可是我听来听去,都是她在急得跳脚。
很显然,楼下的围绪已然失控。
指望白月蓉摆平事情是没可能了,我意识到要赶快跟凌晨朗沟通想办法离开这地方,这时,手机响了,凌晨朗打来找我了。
“回来!”接通后他只撂下两个字就挂线。
我只得撇下还在通话中的白月蓉走回去找凌晨朗。
远远的走道上,高大英挺的身影笃定从容,静静站在那里等我走近,他身后是苏豪和我的两个女保镖以及新的专属司机。
长臂在我走近的那一刻圈过来,他带我开了门走进包间里,向定睛望过来的白董事长说道,“白叔叔,楼下来了大批记者说要采访月蓉,这事您知道吗?”
我一听,心里乐开,原来他也有这样顽皮的一面!
白董事长露出一脸错愕的表情,从门外奔进来的白月蓉也僵住。
“记者?我完全不知道这事。”白董事长哑声否认,推得干干净净。
“据我调查,是有人故意爆料,泄露了月蓉的行踪。”凌晨朗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意有所指。
白月蓉大步走过来,“我下去接受他们的采访,你们趁着记者们注意力被吸引住的时机离开吧!”
说着,她侧过头,刻意放柔声调,“朗哥,您认为这样好吗?”
凌晨朗根本不看她也不答她话,优雅地一摊手,“谁也不是傻子,记者们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将酒店围堵着,除非插翅飞走。”
“啊?”白家父女惊疑地瞪眼。
凌晨朗搂着我慢悠悠转身,“恕不奉陪了白叔叔、月蓉,我和宁宁要去坐直升飞机看广州夜景。”
就这样双双在酒店负责人的引领下上到天台,搭乘直升飞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