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暧昧一笑,留下无限遐想给她。
车子一路开到银河公墓,顾桂花浑身不自在地直皱眉,说去帮我租祭桌,让私人司机陪我去骨灰楼取我姐的骨灰盒。
到了骨灰楼外,我低声让司机不必跟进去,他巴不得不进那种阴森的地方于是猛点头。
我独自凭单入内,按号找到角落那一小格子,当手儿落在姐的骨灰盒上,那种深切的悲凉令我差点流下眼泪。
早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能让顾桂花看见我流泪,要装作冷漠!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憋了很久才强行压下泪水和情绪,木着脸捧了骨灰盒出门,走去祭桌那里放下凭吊拜祭。
顾桂花始终没有正脸看一眼骨灰盒,心虚地踱来踱去左看右望。
短短的十几分钟,走个过场,便结束了所谓的拜祭,又将我姐放回那个阴暗的角落里。
回程的路上,我盘算一通之后打破沉默问顾桂花,“妈,朗少是个孝顺的人吗?”
顾桂花被我不着边际的问话弄得一愣,“呃,听说他很孝顺他妈妈和外公那边的人。”
“那我就要投其所好,将他打到帐号上的十万块通通用来买墓地给我姐下葬。”我慢条斯理说道。
“啊?”顾桂花怪叫,瞪大双眼盯着我。
“我这么做是抛砖引玉,要给朗少一个好印象!既然您说他是个孝顺的人,我为亲姐倾尽所有买墓地他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啊,更何况他出手大方,心里一高兴赏给我的钱没准就翻倍了。”我有理有据地解释。
顾桂花还是肉疼那些钱,不过她倒是没怀疑我大花金钱买墓地的动机。
于是,买地,下葬,办隆重的拜祭仪式,我姐终于得以入土,三天时间也飞快过去了。
周日晚上九点多,我拖着行李箱和疲累的身体回到凌晨朗的别墅,冬嫂给我开的门,跟她打声招呼我便上楼回房洗洗睡了……
次日清早5:45,我被闹钟闹醒,快快洗刷好换身运动服就去敲凌晨朗的卧室门,骤然发现原来的雕花实木门已换成了厚重金属防盗门!
一怔,自己没走错地儿呀,这明明是主卧室!
咔嚓!拧门声响后,我条件反射后退一步,望着门缝里的凌晨朗那张俊逸脸庞呆了呆。
不过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我挺挺直,双手交叠身前,“朗少,早安。”
“早安。”凌晨朗简单回两个字,穿着一身纯黑短袖短裤运动装的伟岸身躯越过我,快步下楼。
我紧随他身后出了厅门,来到庭院里做热身操几分钟,接着一前一后跑出大门外沿着环湖私家路慢慢匀速跑。
始终吊在后面随跑,我边跑边欣赏人工湖里的微波荡漾。
环湖跑了一圈,凌晨朗回到别墅一楼的健身室里,脱掉运动服上衣,玩起各种健身器械。
照冬嫂教的,我从腕包里拿出手机登录邮箱,里面有萧洪山发来的日程表,我字字清晰念给凌晨朗听,“9:45总经理级例会,10:45驻外分公司经理级视频述职,午餐邀约有三个选项,第一个是白董事长和夫人以及白月蓉小姐——”
“通知洪山,就白家。”凌晨朗一抹脸上的汗水,朝我射来一眼。
“是。”我应声,抽了干毛巾走过去给刚好做完卧推杠铃并且坐起身躯的他擦汗。
仔细给他擦了脸,然后是那些小麦色的皮肤,一块、两块……六块腹肌外加人鱼线!
这些肌块纹理太完美了,我不禁心神飘了飘。
猛地,一只大手捏住我手腕将毛巾夺走,吓得我霍然抬头,从他眼神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停留的部位太敏感了,我只得讪讪站起走到一边去。
“顾宁,午餐你跟我一起去,然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凌晨朗冷冷吩咐,“公司之外你喊我朗少,在公司里面一律喊我凌总,像今天中午午餐这种私人聚会你喊我阿朗,懂?”
“懂。”我淡声应着,想了想再问,“朗少,上班要穿制服吗?”
擦汗的动作缓缓顿住,凌晨朗冷眸眯起,“你现在打电话给洪山,让专卖店一并将女士服饰送来,你也给自己挑几件。”
呃,我没要他送衣服的意思啊,我定定望着他。
清冷的眸光扫过我,他低低说,“我给你十万块就是要你置办行头的,可你还穿着这么旧的运动服。”
嗯,他一直有留意我!
我咬咬唇,小小声道,“萧特助并没有说明十万块是给我买衣服的,只说给我预支做经费的,我全部用作买墓地葬了我姐……对不起。”
凌晨朗眼睫一震,低眉像是沉吟着什么,然后轻轻说,“算了,你也是出于孝心,快打电话吧。”
我马上照办,陪他吃早餐的时候,冬嫂来报,专卖店的店员送服饰过来了。
吃饱后,凌晨朗和我走去楼梯口,看见两个店员已经架好六排大衣架,正忙着往衣架上分类挂上一套套服饰。
上了楼来到主卧室门前,他推起指模机盖按指模开防盗门。
我想,主卧室也装这种防盗门真是闻所未闻,难道他另有什么身份?抑或是里面放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文件、金矿银矿?!
“你摁一下指模,这房间除了你和我第三人不得进内,所以出入要锁好门。”他指点我,吩咐道。
好吧,纵然我有满脑子的疑问也暂时生吞了!照他说的输入指模。
进入卧室里,他抓紧时间走去浴室冲澡,我赶紧的到衣帽间挑了一套银灰色薄装西服,以及一套深蓝色西服,连同同色领带和皮带一起捧回来。
出身贫寒,即使到美国读书也像个苦行僧那样过活,我自问对于时尚服饰的品鉴只有小学生水平,幸好凌晨朗的衣服都是一整套的,不需要太花心思去搭配。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门打开,他赤着上半身,下着白色裤裤走出来。
我微微撇开脸,从他手里接过毛巾擦着他身上的水珠,他凛凛然张开双臂让我擦。
在养老院干惯这种活我是得心应手的,不过他深眸持续盯着我后脑勺就实在让我不自在,更让我想起那个突兀的吻。
擦干了他身子火速捡起衬衫帮他套进去,再一颗一颗麻利地扣好,终究没敢抬头跟他对视,接着套上西服,再提着那条西裤,蹲下让他套裤管。
他就像君临天下的皇帝,由得我侍候着扣好皮带,可他不知道,其实我是把他当作丧失行动力的患有痴呆症的老人家,呵呵!
“顾宁,你不会打领带?”凌晨朗冷漠的嗓音毫不留情戳穿我,因为我什么都帮他穿戴整齐,唯独迟迟没系领带。
我抬头跟他视线直直对上,大方承认,“我不会。”
“意思是告诉我,你没有跟男性接触的经验?”他冷声逼问。
“……是。”对于他这种直接套用绕圈论证法,我只好一点头。
凌晨朗皱皱眉,接过我递去的领带,亲自动手结上,还一步步教我如何结。
我偷偷撇唇,原来这么简单啊!
“服饰挑得不错,但你还需要恶补时尚这一块,去腕表陈列柜拿第二排第二块表来。”他边说边走去开了门。
我急忙小跑着进了衣帽柜,拿了那只表追下楼去。
只见店员已笑容满脸地分站在大衣架边,专等着我们选购。
我帮凌晨朗戴好腕表后,他单臂抱胸,另一只大手的手指朝我勾勾,示意我开始为他为自己选服饰。
这不是考验我眼光吗?硬着头皮拿起一套看着顺眼的天蓝色西服往他身上比比,感觉还不错,我将西服交给店员收起。
凌晨朗鼓励的眼神给了我信心和底气,索性一口气将休闲服、正装、宴会等各类服饰都挑了十几套,配搭的衬衫、领带、领结、甚至内衣,各色深浅通通扫下。
到了选女士服饰,我个人偏好浅色,夏装挑了三件连衣裙加一套礼服裙,秋装三件长袖连衣裙和一条白貂毛披肩,三只包包,三双鞋子才收了手。
凌晨朗刷了卡便赶着回集团公司开例会,他临走前命令我,“顾宁,你11点半前必须整理好衣服,然后赶到集团公司找我报到。”
我指挥女店员合力将几大纸箱的衣服逐一搬上楼放到主卧室门前,再独力一箱箱拖进衣帽间里,紧接着一件件捡起服饰,用挂烫机打理好才挂到衣架上。
看着会觉得这种活挺容易的,可是一旦做起来可辛苦了,陀螺似的运作很能消耗体力,还得根据颜色深浅来分类挂好!
总算做完了,全身都是汗,拿着那些新得的服饰回自己房间,先打电话预约好滴滴车前来接载,再挑出白色缎面连衣裙进浴室里冲澡换上,之后焕然一新下楼去坐车到晨朗时代集团公司大厦报到。
途中我没浪费珍贵的时间,用手机上网页浏览时尚热点。
11:20赶到,刚下车准备走入大堂,手机震动。
一看,是萧洪山!
我接起后,边走边说边抬头看,“萧助理,我到了……看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