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笙在范范的搀扶下从侧门出了魏家。
上车时,陆芷柔问范范。
“你妹呢?”
范范一边照顾慕一笙,一边回陆芷柔说,“下楼时,厉珒被魏华容叫了去,澜澜应该是不放心跟了去,就同我说要去趟洗手间,叫我们不要等她。”
“不等她怎么行,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陆芷柔不放心,便瞧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慕一笙,知道他疼的厉害,就同范范说。
“你先陪一笙去医院,再细细的做个全身检查,我留下来等他们。”说罢,便砰一声把车门给关上了,范范不放心留她一人。
就直接下车把她推进车里。
“你留下来做什么?澜澜现在是厉家的儿媳妇,厉家今晚可来了不少人,除了厉家,她自己也带了保镖,何况还有小柯了。
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如果我们走了,把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侧门,万一蹿出个什么阴险狠毒之人把你绑了去。
回头见了爸和奶奶,我可没法向他们交代。”说罢,便把车门砰一声关上,继而走到前面的驾驶座,将门窗锁死,发动引擎。
“可我还是不放心……”陆芷柔忧心忡忡道,着实放心不下苏澜,尤其魏家大宅,原本就是一个虎狼之穴,里头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别担心了,澜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人带出去抛弃的五岁小女孩了,即便是遇到了危险,她也有保全自己的能力。”
漆黑的夜幕下,范范的车渐渐驶远,不一会儿,便被漆黑的夜色所湮没,彼时,一抹欣长挺拔的身影,才从侧门路边上的一辆名贵轿车上走了下来。
紧接着,沉重的雕花铁门便被人从院内打开,魏华容的得力助手荀七,亲自上前迎接,满面笑容道:“不要意思,来的路上发生了一支小插曲,让先生久等了,快快里面请。”
来人站在马路中央,对荀七热情洋溢的话恍若未闻一般,他摘下口罩,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庞,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范范那辆车方才离开的方向。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今晚她也会来?”男人沉吟了许久,突然出声,说话的语气,却是噙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愤怒和不悦。
“呃……”荀七一脸懵,他面色微怔了片刻,看着比他高了将近3CM的男人,问道,“不知先生口中的她,指的是何人?”
“陆芷柔。”男人回眸直视荀七双目,眼神犀利道,“现在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曾疯狂迷恋过她,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这凌厉的目光和不怒自威的气势,以及迫切想要见到陆芷柔和得到陆芷柔的心情,不是厉珒那个好色成性的二叔厉宏凯,又是谁呢。
“呵呵……”荀七装不下去了,他笑了起来,说,“二大爷,您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么?二婶今晚也来赴宴了,而且还是我们家夫人的好朋友,我和公子要是把芷柔阿姨今晚也会来赴宴的事,提前泄露了给你,您若早来了,定然是要去找芷柔阿姨说话喝酒的,二婶看了,非当场发飙和你闹腾不可,到时候免不了又要影响你们的名声。”
“呵……”
厉宏凯冷冷一笑:“如此说来,你们倒都是为了我着想,才故意向我隐瞒的咯?”
“可不就是为了二老爷着想,才故意这么做的么。”荀七的脸都快笑僵了,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二老爷快快里面请吧,还有贵客在里头等着您呢。”
“就你会卖乖。”厉宏凯瞋了荀七一眼,便同荀七一起从侧门进了魏家大院,他今晚是来谈要紧生意的,因为对方身份特殊,要低调行事,这才错开了正门,故意走侧门。
不料却遇到了不想让慕一笙受伤的事被记者拍到,从而故意避开正门,从侧脸离去的陆芷柔,陆芷柔回蓉城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
厉宏凯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陆芷柔单独处一处,可陆芷柔平时大多时候都是深居简出,即便近段时间频频出席各种宴会。
身边亦会紧跟着苏澜苏翰林这样的人,很多时候,即便是在公共场合见着了,也没有说话的机会,这让厉宏凯心中甚是不爽快。
毕竟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而他,永远在骚动。
……
苏澜的确是不放心厉珒,才故意以拿上洗手间做借口,留在了魏家,前段时间,在H市,她以为魏华容要杀厉珒,毫不犹豫的开枪打爆了魏华容的头。
本以为魏华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在了她的枪下,不料被她打死的人,却只是一个假的魏华容,而真的魏华容则在一旁目睹了她和厉珒联手剿杀那个戴着人皮面具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事后,厉珒知道真的魏华容,那晚曾急匆匆的赶去现场,阻止他的下属杀他的事后,厉珒心里头一直都很愧疚。
他觉得自己不仅误会了魏华容,还在紧要关头,毫不犹豫的向魏华容开了枪,故而伤害了他和魏华容二人的兄弟情义。
今晚与其说是厉珒被魏华容叫了去,不如说是厉珒在走廊上撞见了魏华容,主动上前缠着魏华容说话,而她这个做妻子的,之所以会沦落到此时躲在隔壁房间,利用柯安晏安装的窃听器,偷听魏华容和厉珒聊天,也是因为厉珒知道她和魏华容不对付,故意支走了她。
“你……还好吗?”厉珒和魏华容在房间里,临窗而立,厉珒双手沉稳的背在身后,魏华容的双手则插在裤兜里。
依旧是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模样,但这位曾经惊艳了全国人名的绝世美男子,魏华容如今的眉宇之间,却少了几分妖魅和不羁,多了几分稳重。
成熟了不少。
这是厉珒今晚见到魏华容后的第一感觉,如同变了一个人。
“挺好的。”魏华容回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每天早起晚归,工作到深夜,日子比以前做混世魔王的时候充实了不少,生意也渐渐上了轨道,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是吗?”厉珒听到的版本和魏华容说的有些出入。
“不要担心,我真的很好。”魏华容同他说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这才是厉珒最担心的地方。
“我宁愿你一辈子都是个无忧无虑的混世大魔王,也总好过现在为了生意四处奔波瞧人脸色。”厉珒对魏华容也是真爱。
一不小心便把心底话如数说了出来,听得苏澜在隔壁屋子打翻了一肚子醋,连脸色都腾一下黑沉了冷冽了下去。
“我爸下了大狱,现在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去做生意怎么办?谁帮我养这一家老小,你么?”问这话时,魏华容偏过了头来,他笑看着厉珒俊美的面庞。
厉珒心里记挂着的是兄弟情谊,想起儿时曾许同为华容说过的一句话‘没关系,我家有的是钱,如果有一天你们魏家败落了,兄弟我养你’。
登时张口便回魏华容说:“又不是养不起。”
听闻此言,魏华容脸上的笑容一瞬就僵住了,宛如时光倒流,一下就回到了儿时那段无忧无虑没有苏澜的日子。
苏澜则在另一个房间气的脸都绿了。
柯安晏则忍不住抿嘴笑道:“四爷和华容公子好有基情。”一边说,还一边用手肘抵了一下苏澜的手臂,“你现在反倒像是多余的。”
“闭嘴!”苏澜一听小柯说她是多余的,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多余的?我再多余,也是厉珒放在心尖上宠着的挚爱,他魏华容算什么?顶多就是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厉珒对他再好,也不可能休了我,娶他做老婆!”
苏澜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然后丢了窃听器耳麦,气呼呼的转身就走,看得柯安晏一脸懵逼,他摸了摸后脑勺。
“怎么了这是?我不就是说了句四爷和华容公子基情四射很有爱么?一句玩笑话而已,澜姐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
“因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苏澜出门时,砰一声把门拉来关上,这样的动静,一下子便引起了隔壁房间厉珒和魏华容的注意。
尤其是厉珒,他听到了苏澜发怒的声音,猜到她此时定然是在吃魏华容的醋了,登时,便立刻同魏华容告辞道。
“只要你往后不和澜澜为敌,只要我厉珒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吃糠喝稀,生意上的事,我会无条件的帮衬你,所以,走正道,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否则,一旦你沾染不干净的生意,以后出了事,可能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放心吧。”
魏华容笑着同厉珒道,“我又不是我爸,那些不干净的生意,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妈和我妹,我也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可要说话算话。”厉珒依旧不放心他。
“走吧。”
魏华容催促他说,“再不去哄你家那口子,待会儿你们家的屋顶只怕是都要被她给掀了。”
“不碍事,她很好哄的,没有一顿床单解决不了的矛盾,如果有,那就再滚一次,直到做到她没力气发脾气为止。”厉珒笑道。
“行了,这种装X的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被那悍妇听到了,回家非逼着你跪榴莲不可。”魏华容再一次赶厉珒走。
厉珒只好速度离去,还顺势装了个X,沉声道:“我这就回去做到她没力气生气。”
魏华容笑而不语,待厉珒前脚一走,紧接着立马就出房间,上三楼,去了荀七所在的房间,门开的瞬间,厉宏凯,陆温纶,白桦林这些熟悉的面孔,立即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不好意思诸位,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一些功夫,让大家久等了,我先罚酒三杯,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