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琛买完烟和感冒药回去的时候,夏千暖居然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霍彦琛神色一紧,立马弯腰将她抱上了床,如果再受凉,只会引发病毒更快速的蔓延,霍彦琛几乎第一时间就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复杂的看着她此时的睡颜,霍彦琛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并未留恋而是蜻蜓点水般点到即止,温柔而又怜惜。
正准备转身离开,夏千暖已经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回来了,药呢?”
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夏千暖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霍彦琛将药递给她,夏千暖昏昏沉沉的接过准备起身将药就着床头柜的白开水喝下。
“水凉了,我去给你倒热的。”
“没关系。”
不过就是喝一颗药而已,更可况如今都是初夏的天气,即使喝点凉白开也无所谓,刚端起玻璃杯便被霍彦琛率先夺了过去。
“我去给你加点热的。”
他突如其来的体贴入微让夏千暖一脸懵逼,虽然他从前对她也不错,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对她呵护到无微不至,一杯凉开水而已,以前冬天还经常喝冷饮料。
不过片刻的功夫,霍彦琛便端着水杯再次走了过来,夏千暖仰头将感冒药吞了下去,或许是由于药性,夏千暖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居然又到了第二天中午,夏千暖顺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上面居然有三个未接电话,是安浅浅和木瑶打来的,给她们回拨过去,今天正值休息日,约她出去逛街,夏千暖环顾了圈公寓四周,霍彦琛或许有事出去了,想着自己反正也是无聊,就顺口答应了。
从衣橱里挑了身浅绿色的春装,外加一件薄薄的坎肩,夏千暖站在镜子面前左右打量自己一番,除了脸色有点苍白,总体还算比较得体。
刚走出公寓没有几步,夏千暖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扶住一旁的墙面稳了稳心神,可能最近真的睡多了,不适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夏千暖看着打开的电梯门,顾不得多想,一路小跑进去。
“你们看新闻了吗?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曾经不可一世的HU总裁居然也会有今天。”
HU总裁?指的莫不是霍彦琛?
夏千暖将鸭舌帽的帽檐向下面拉了拉,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你说他真的会杀人贩毒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又不替自己辩解?”
“谁说的清啊,像这些豪门见不得光的事情多的是,只是居然能被这么大张旗鼓的曝光出来,还真是第一次。”
其中一人说话间又是感叹又是惋惜还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心态,“你说这霍彦琛也真是够倒霉的,老婆刚和别人跑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啧啧啧……”
“有什么好可怜的,杀人贩毒还诬陷别人,依我看哪,霍家的家业算是败在他的手上了,我听说HU最近损失惨重哪,有一句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我看这霍家算是走下坡路了。”
“说的也是,这种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人收敛起自己的声音,可她说出来的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夏千暖的耳朵里。
“我听说这霍彦琛心狠手辣着呢,死在他手上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人,依我说,像这种人就应该枪毙,死不足惜。”
“他没有杀人也没有贩毒!”
那人话还没说完,夏千暖因为一时的激动脱口而出。
那两人面面相觑,看着此时带着鸭舌帽的女人,不屑的切了一声。
“他有没有杀人有没有贩毒,你怎么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来又是一个脑残粉。”
夏千暖因为带着鸭舌帽所以五官看的不大真切,听了她们的话还想辩驳,电梯的门已经打了开来。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就知道你在家肯定一个人闷坏了,听说怡人金街开了家新的商业广场,打折力度超大的。”
“走走走,我看中了一款包包很久了,据说这次有对折。”
安浅浅和木瑶识趣的对霍彦琛的事情闭口不谈,这次拉她出来只是单纯的散心逛街而已。
夏千暖笑了笑,被她们二人一左一右架着上了车,按照她以往的体力,即使逛一下午都没有问题,可今天才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夏千暖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
“芷夏,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喝点饮料。”
夏千暖点了点头,“最近有点感冒,身体不是很舒服。”
三人就近去了星巴克,每人点了杯樱花粉星冰乐,夏千暖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喝了口冰冰凉凉的饮料,顿时觉得心里舒畅多了,可是因为感冒还没有痊愈,所以并不敢贪嘴,喝了三分之一便没有再喝下去。
三人嬉笑间,夏千暖随手翻阅了放在一旁的杂志,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原本还带有几丝笑意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
顺着她的目光,安浅浅和木瑶二人看到杂志的内容,立马将她手中的杂志夺了过来,以免她胡思乱想。
“你别看这些八卦新闻,我们都不相信的。”
“就是就是。”木瑶跟着符合,“霍总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夏千暖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们。”
休息的差不多了,夏千暖刚站起身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安浅浅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了?”
夏千暖摆了摆手:“没事,可能刚刚起身太快有点头晕。”
“哎呀,你发烧了,不行不行,还是先去医院吧。”
听了她的话,木瑶将手也放在了她的额头,“温度怎么这么高,芷夏,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夏千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明明刚刚还是正常体温的,怎么过了这一会会功夫居然又发烧了,莫非是刚刚那杯饮料喝的?
夏千暖越想觉得越有可能,头重脚轻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没事,最近一阵子总是反反复复的。”
“去过医院吗?”
“去过了,之前已经好了,可能最近免疫力有点低。”
除了这种可能性,夏千暖实在找不出第二种可能,同时也越发的觉得自己娇气。
“不行,这么高的烧,还是再去一趟医院比较保险。”
安浅浅和木瑶二人不由分说就拉着夏千暖去了就近的一家医院就诊。
开了些退烧药化验了血,夏千暖拎着整整两袋子的药在安浅浅和木瑶的陪同下回了公寓。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安浅浅和木瑶二人还是觉得不放心。
“没事,你们先走吧,本来是逛街的到头来变成你们陪我去了医院,下次我请客吃饭。”
夏千暖拍了拍她的的肩头指了指公寓大门的方向,“你们走吧,我真的没事,拜!”
安浅浅和木瑶二人对视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此时摇摇欲坠的模样,“那,我们先走咯,你慢点。”
夏千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她们的表情,怎么觉得是在看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孩子。
直到她们背过身离开公寓大门,夏千暖才俯下身子伸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冷汗顺着脸颊低落下来,小腹犹如千万只针尖刺痛一般,疼的她大脑阵阵晕眩。
强打起12万分的精神,夏千暖按下电梯开关走了进去。
当霍彦琛回到公寓,刚下电梯便看到晕倒在公寓门前的女人时,立马神色一变冲了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暖暖?”
该死,他不过就出去了半日的时间,她居然就晕倒在了门外,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发病的,起身将她抱在了床上,霍彦琛此时的神色既是心疼又是自责。
伸手摸着她此时滚烫的额头,霍彦琛神色巨变,温度居然比之前还高,再这么下去……
“疼……”睡梦中的女人痛苦的呻吟出声,带着机不可闻的压抑哭腔。
“告诉我哪里疼?”
夏千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知道她此时真的是被疼醒的,“你……回来了?”
“哪里疼?”
目光落到他此时神色中的焦虑和担忧,夏千暖摇了摇头,“哪都不疼,就是有点头晕。”
这个女人,唇瓣都咬出血了居然还昧着良心说不疼,她知不知道她越是这样,霍彦琛的心里就越不好受,她知道她是怕他担心,可他倒宁愿她喊出来也不愿意她这样忍着。
霍彦琛起身替她倒了杯热水,回来的时候看着她躺在床上疼的蜷缩成一团,神色痛楚的握住水杯,过了片刻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她扶了起来将水给她喂了下去。
“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好多了。”夏千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霍彦琛看着她此时额头的冷汗不忍再看下去。
“你再休息会,我去做饭。”
房门关上,夏千暖紧紧咬住被子才没让自己疼的呻吟出声。
颤抖着手打开自己放在床头柜的包包,夏千暖拿出医生开的药仰头吞下下去。
霍彦琛离开房间将门轻轻关上,走进厨房一拳重重的锤在了墙面上,忽然之间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有可能,他倒宁愿自己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闭上眼睛,霍彦琛掩盖住眸中雾气,一拳一拳犹如毫无痛觉一般重重的捶在墙面。
当夏千暖看着此时端着饭菜进来的男人,目光落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背,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不止感冒发烧这么简单。
眼眶很快起了一层水雾,夏千暖一方面揣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另一方面心疼霍彦琛的隐忍,看着她落泪,霍彦琛立马神色又是一紧,坐在了她的床边。
“怎么了,是不是又是哪里不舒服?”
夏千暖低着头,一个劲的抹着眼泪,“霍彦琛,你老实和我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蠢女人,整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霍彦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收起自己的右手,“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情绪不好不是因为你。”
“真的吗,那是因为什么?”
霍彦琛用勺子挑了一口饭喂至她的唇边,看着她乖乖的把饭吃完,这才缓缓开口,“我是因为爷爷。”
“今天下午你是去见你爷爷了?”
霍彦琛点头,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一瞬间,夏千暖居然从他的眸中看出了几分暴戾之气。
没有再去问为什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爷孙关系如此的恶化,夏千暖相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不过这次的事件是个导火索,不过无论如何,夏千暖还是站在霍彦琛这边。
吃了饭,夏千暖本想和霍彦琛再聊会天,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霍彦琛弯腰替她整理被褥的功夫,夏千暖便已经沉沉睡去。
情不自禁抚摸上她此时苍白如纸的小脸,霍彦琛深深的闭上眼睛吻了吻她的眉眼,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再起身时,霍彦琛此时的表情已经是一脸的决绝。
………
这几日,霍彦琛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出去,即使偶尔在家也会被霍老爷子的人请走,说好听一点是被请走,难听一点就是威胁。
夏千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他每次回来身上多少都会有点伤,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异常可怖,夏千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霍老爷子对自己的亲孙儿也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这日,趁着霍彦琛又被霍老爷子叫走的时候,这几日夏千暖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虽然听霍彦琛的语气,她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大碍,可为了保险起见,夏千暖还是独自一人偷偷来到了医院,随后做了一系列的大小检查,而检查的结果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才能拿到。
夏千暖忐忑不安的回到家,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偷偷让医生开了两盒止痛药,夏千暖趁着霍彦琛还没回来,胡乱的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将剩下的药片藏在枕心中,困意袭来,夏千暖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夏千暖犹如没事人一般神清气爽的伸了一个懒腰,听到厨房忙碌的声音,夏千暖知道是霍彦琛回来了。
穿上自己的拖鞋,夏千暖走到镜子面前照了照,在家里化妆觉得太突兀,想了想拿出唇彩在唇畔间微微点缀一下,增加了几分气色,这样看起来脸色没有那么难看。
“好香……”
霍彦琛转过身看到此时身后女人哈喇子都要落下来,用筷子夹了一根鱿鱼须放进她的嘴中,“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淡了些。”
“有的吃还挑剔,夏千暖,我发现你真的是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夏千暖走到冰箱旁拿出昨天刚买回来的新鲜水果,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摆了一个漂亮的果盘,拿起一个圣女果塞进他的嘴中,霍彦琛又将它吐了出来。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挑食,夏千暖满头黑线。
“霍彦琛,你这个坏习惯真的需要改。”
“你知道的,我并不爱吃这些。”
夏千暖瘪了瘪嘴,自顾自的吃的不亦乐乎,霍彦琛正在炒菜的手微微一顿,似乎这才想起来她手中的水果是刚刚从冰箱刚拿出来的,意识到什么立马夺过她手中的果然,“感冒还没好,太凉了。”
“我已经用开水烫过了。”夏千暖夺过他手中原本属于自己的果盘,目光落到他此时正在炒菜的动作,将最后一个水果塞进口中然后拍了拍手。
“算了,我来吧。”
按照他这速度做下去,恐怕再过两个小时才能吃上饭。
夏千暖夺过他手中的锅铲,然后三下五除二便是一道小炒,不可否认,在烹饪上面夏千暖确实比他好太多,虽然他已经如乘坐火箭般的速度进步了很多,可对于夏千暖来说,他还是局限于初级者的水平。
“我做的饭菜很难吃?”见她此时一脸嫌弃的模样,霍彦琛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立马黑如锅底。
“没有,很好吃。”
夏千暖由衷的说道,就是速度太慢了点,当然这句话她只敢在自己的心里小声嘟哝着。
霍彦琛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夏千暖看着他拿起一旁还没有清洗过的蔬菜,在水池边清理,他的左手边还有许多还没来得及做的食材,疑惑的看着他,“今天什么日子,我们两个人吃得完这么多的菜吗?”
听了她的话之后,霍彦琛正在清理蔬菜的手微微停顿片刻,低垂的眼帘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今天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
夏千暖在脑海中转了一圈,都没想到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既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她的生日,更不是什么节日,“这么神秘?”
“累了吗?我来。”
霍彦琛温柔的用手替她擦拭着额角密密的汗珠,夏千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曾经的霸道总裁居然也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暖男。
这是曾经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这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霸道不可一世的霍彦琛吗。
夏千暖被霍彦琛推着走出厨房,“今晚这顿饭我来做,你去休息。”
“霍彦琛,我们两个人真的吃不了那么多的菜……诶,你别推我。”
夏千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霍彦琛已经将她按坐在了餐椅上,“听话,马上就好。”
既然有人愿意效劳,她自然却之不恭,夏千暖唇角勾起一抹幸福而又甜蜜的笑意。
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如果他们两个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平平淡淡却很真实。
正想着,突然,四周所有的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夏千暖还没反应过来,霍彦琛便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蜡烛放在了桌子上。
悠悠的烛光,舒缓的音乐,还有自己眼前的一大束玫瑰,这个男人今天搞什么,烛光晚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