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夜朔心痛,可是他必须忍住所有的不良情绪。
他把舒子研抱回郡主府,直接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二话不说,轩辕夜朔将舒子研强迫性的盘腿坐在床上,随后自己也坐上去,伸手快速取下她脖子处的银针,随之闭上眼眼睛,手中运行着强大的,侵蚀性的内功为她压制体内那抹不安与躁动。
轩辕夜朔武功一直不低,而且也是江湖中也是个任务,修炼的内功极其强大霸道,不过一眨眼,整个院子都好像被轩辕夜朔给控制住一样,强大的威压弥漫整个院子,简直让人呼吸困难。
外边的人察觉到这一转变,愈发的担忧害怕,却都是沉默了。
白色的光晕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游走,舒子研犹如一个没有气息的布娃娃,被内力强迫性的撑住身子,那张脸,哪怕化了妆也依旧苍白。
轩辕夜朔的额头渐渐浮上了紧密的汗珠,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
突然!
“噗!”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全部喷洒在舒子研那鲜红色的锦衣上,可是是红色,所以看不清。
血腥味,立刻弥漫。
轩辕夜朔暗暗咬牙,忍住身子的不适,用尽全身的力气,引诱舒子研体内的灵珠,强撑着她体内火蝴和灵珠的攻击,强迫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压下她体内开始躁动的火蝴。
火蝴是蛊,而是蛊中王,常年吸收天地间的各种阴气,本身就力量强大,灵珠更是,天地之间的产物,现在火蝴躁动,体内灵珠就已经不安分,想要用美丽强行压制,这样的代价是什么样,可想而知。
突然,轩辕夜朔受伤猛地一用力,那白色的光晕突然变红,包围了两人。
刺眼的红色此刻变得十分温和,舒子研突然变成一个煮熟的红苹果,而轩辕夜朔全身的力量光晕都变成红色往她身上输送,那场景,简直诡异十分。
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了。
天,终于黑了。
逐影和追风已经办完事回来了,他们就这么安静的守在门口,一言不发。
因为被舒子研震伤,两人的脸色都十分苍白,特别是逐影,那脖子上还有大段红痕,半天都没有消散下去。
眼底,只有担忧与心疼,没有一丝责怪与抱怨。
夜明珠的白色光芒混合着火蝴与灵珠的红色光芒,那一抹红色,在夜里,是如此突兀。
突然,红色光芒缓缓收回,随之消失。
房中,只听“唰”的一声,轩辕夜朔猛地收回手,一收手,只感觉头昏脑涨,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没有了支撑,舒子研身子一软,直接倒下。
毫无疑问,轩辕夜朔连忙接住。
只是,被舒子研这么一压,胸口的不适以及痛苦猛然袭来。
来不及把舒子研放好,轩辕夜朔胸口一痛。
“噗!”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血腥味再次弥漫在房间之中,血液染红了轩辕夜朔的半边衣衫,亦染红了舒子研的半张脸。
白皙娇弱的脸突然被一抹鲜红点缀,很妖艳美丽,却亦很狼狈残忍。
轩辕夜朔捂住心口,看着怀中的人儿,眼底一痛,忍住痛意,终究还是温柔的扶起了她。
“小研……”他低低的呼唤着,叫着她的名字,却无力。
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异常。
平常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的姑娘此刻就躺在他的怀里,而今天的她,安静得令人心疼。
她身上的馨香,何时已经变成了浓浓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嘎”的一声,追风和逐影连忙进来了。
两人刚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轩辕夜朔嘴角的血液以及那满室的血腥味。
两人大惊,连忙上前。
“公子!”两人齐声,瞪大眼睛,看着虚弱苍白的轩辕夜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唔……”轩辕夜朔闷哼一声,“我没事,扶小研躺好。”
只要活着,就是没事。
追风和逐影同时一愣,两人连忙上前。
追风去扶住轩辕夜朔,而逐影则是体贴的扶舒子研躺好,两人分工明确,默契十足。
把轩辕夜朔从床上扶起来,追风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二话不说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递给他:“轩辕公子。”
轩辕夜朔没有任何异议,接过服下。
逐影扶着舒子研躺下,给她小心的掖了被子,怜惜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看向轩辕夜朔。
“公子,小姐她……”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轩辕夜朔面无表情,向来以温和示人的他此时从未有过的清冷。
“已经压下了,你们放心。”
今天这个七夕,是他们所有人这么多年来,过得最痛苦的七夕。
追风和逐影明显松了一口气,看着舒子研,轻轻点头,一言不发。
突然,追风想到什么,脸色也非常不好,“轩辕公子,你……”
“我没事,真气耗损太多,被火蝴的力量震碎心脉,不过不严重,不碍事。”轩辕夜朔连忙打断解释,轻描淡写的随意说了几句,显然不想多说。
索性追风和逐影识趣,也没有多问,两人点点头,不言。
其实他们都知道,真气耗损,震碎心脉是怎么回事,要说没事,怎么可能。
可是,那又能如何,总归没有死不是吗。
轩辕夜朔捂住心口,看着两人,严肃道:“怎么样,事情有没有办好。”
逐影回神,道:“属下已经让赤鹰给大小姐和主子传信。”
“内容?”轩辕夜朔皱眉。
“红眼。”逐影道。
轩辕夜朔点点头,对这两个字非常满意。
这时,追风又道:“安王爷已经彻底相信小姐中毒,他问起,只是属下推脱大小姐和主子已经找到了解药,并自作主张让安王爷不纠缠的话,安王爷若是坚持和小姐不再有可能,就算他担心也不会出面,所以短时间之内他不会查到什么,这点轩辕公子可以放心。”
对于欧阳冥冰,他们还真是了解的彻底。
只要欧阳冥冰真的认为自己和舒子研没有任何可能,需要一刀两断,就算他担心得要死,也不会出面,最多也就是让人暗地里查查,或者直接不在意了。
所以,这样一来,他们倒是安全了。
轩辕夜朔点头,“如此甚好。”
不管怎么样,必须瞒住欧阳冥冰。
只是,小研真的放的下吗?一个纠缠了两年的男人,为她做了那么多,想要放下怎么会容易。
那该有……多痛。
抬头看着女子,脸上血迹已经被逐影体贴的擦干,可是她依旧闭着眼,安静祥和。
小研,我们该拿你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怎么办?
想到这里,轩辕夜朔心底一痛,捂住心口的手都在颤抖。
坚持住,我们求你……
……
安王府。
入夜了,夏日的风很凉,可是凉的却是人心。
月光之下,欧阳冥冰站在院子之中,负手而立,抬头仰望着星空,那双眸子清冷,挣扎,绝情,痛苦,快乐。
他在透过星空看着谁。
今天是七夕,大街上很热闹,天上有很多人放花灯,花灯点缀,星空闪耀。
然而,在这个美丽的七夕,安王府却是格外的冷清。
院子里的玫瑰花已经全部被打扫干净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似乎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空气中还留有她的味道,可是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冥一看着欧阳冥冰失神的背影,终究还是上前,“主子。”
欧阳冥冰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冥一心底一颤,却不得不开口:“郡主昏迷了,至今未醒。”
闻言,欧阳冥冰身子一僵。
终于,他轻轻扭头,眼神一闪,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所有心痛与幽暗。
“至今以后,不得再传与她有关的任何事。”
冰冷而决绝,不留一丝退路。
冥一大惊,那双眼睛终于不可置信的瞪大。
“怎么?听不懂本王说话?”欧阳冥冰的脸顿时冰冷,周边空气下降好几度。
冥一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是,属下遵命。”
结束了吗?
就这么结束了吗?
欧阳冥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低低道:“禁室,三日,自己去吧!”
他自然知道冥一做了什么好事。
冥一小脸一白,瞬间心如死灰。
“是……是!”他应着,声音都跟着颤抖。
只是他很快就想通了。
今天的事情有一半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假传主子的话,郡主又怎会过来,然后还误会。
没有这些事,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
他还没有说,自郡主回去那一刻,整个郡主府的戒备更深,而气氛走压抑了一层。
想到这里,冥一眼底的愧疚已经掩饰不住。
或许三日的禁室,不足够弥补他的错。
欧阳冥冰低低的应了一声,把他的眼底情绪看在眼里,不再言语,就当做没看见。
抬头,看着天空,他又看到了谁。
离殇,祝你幸福。
……
郡主府。
一夜,整整一夜。
主院的夜明珠一直亮着,当中站着的那几个影子,也一直没有动过。
轩辕夜朔坐在床前,因为为舒子研强行压制火蝴,所以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可是,他没有休息,也没有运功为自己疗伤,就这么静静的守着她。
他俊逸的脸太过于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衣服上的血腥已经干涸,沾染了他银白色的衣服,看起来无比狼狈。
他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他生怕他一个转身,就错过了舒子研醒来的时间,他也生怕她又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他不在。
所以,他只能这么静静的守着。
追风和逐影一样,两人站在一边,亦是这么静静的看着,担忧着舒子研的同时也担忧着轩辕夜朔,可是,他们没有任何人说出劝他去休息的话。
就这么静静的守着,等待着她的苏醒。
终于,卯时来临,破晓之时,天空已经隐隐翻起了鱼肚白,只是天色稍沉,看不真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被子外,女子的小手轻轻一颤,快得让人看不清,等众人察觉到的时候,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突然,床上人儿睫毛一颤,幽幽睁开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