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研又一次坐回了马车上,她坐得很是正经规矩,挺直的腰身,嘴角柔美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高贵美丽,无一丝不妥。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帘子却没有被掀上去。
“走吧逐影,我们这就去安王府。”舒子研温柔的说着,嘴角的笑容美得足够令人尖叫。
逐影点头,无声的叹了口气,不说话,转身跳上了马车。
舒子研听不到回应倒也不介意,笑眯眯的看着大街,继续绽放自己的淑女光芒,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一点儿羞涩。
逐影无奈赞同,沉稳的驾起了马儿。
突然,他好似想到什么,一脸的认真,“小姐,属下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舒子研都懒得抬眼,继续保持微笑看着周围的百姓,柔声道:“问吧,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当然了,问题别太作死就行。
“鲁迅是谁?”逐影问得非常认真。
他真的是认真的,他就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哪本书没有看,所以不认识小姐说的这么个会珍惜时间的人物。
舒子研身子一僵,表情也随之被冻结。
她悠悠扭头,看着逐影那略显高大的背影,顿时觉得有些天雷滚滚。
“你……你说什么?”
她搞不清楚逐影是在哪儿听说的鲁迅,这丫的应该是没穿越吧?
莫非太冥的古时候也有一个人叫鲁迅?
这么巧?
不给多想,逐影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姐刚刚说,鲁迅先生说过,浪费时间就是浪费一个人的生命,属下觉得这句话虽然普通,却也告知了人们时间的重要性,所以便想问问鲁迅先生是谁?”
从没有一次,逐影一次性说了这么多个字。
舒子研猛然回神,“额……”
这个问题真的好强大啊,呵呵……
舒子研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转个不停,脑子三百六十度的转动。
“额……鲁……鲁迅先生啊?额……这个……”
这个问题她应该怎么回答?
按照小学背的课文应该是这样的:鲁迅,原名周树人,字豫才,浙江绍兴人,我过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革命家,是中国新文学的奠基者,出生于…………
这是小学课文应该背的,可是如果真的说出来,逐影会不会当她是个神经病,然后一本正经的问她:周树人是他的原名,他为什么会改名鲁迅?浙江绍兴又是哪里?中国又是哪国?我国的这些什么什么家又是什么鬼,他怎么都没听说过?
想到这些,舒子研竟感觉到有些头疼。
“那个,鲁迅先生……额……”某人依旧吞吞吐吐,找不到解释。
逐影倒也不急,似乎知道舒子研说不清楚,倒也没有催促。
突然,舒子研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啪!”
某人猛地一拍大腿,完全忘了自己还要保持淑女形象。
“嘿,其实啊,鲁迅先生就是我啊,这是我在文学界用的名字,刚刚才想出来的,怎么样,我是不是特牛?还有还有,刚刚那句浪费时间那句话也是我想出来的,原本只是跟你说一说,让你知道时间的重要性,谁知道你居然问我鲁迅先生是谁,看来我这句话说的还是挺不错的哈。”
顿了顿,舒子研不好意西的笑笑,害羞的撩撩额前的头发。
“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撒谎,迫不得已,我只得将我的新身份告知你了。”某人说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只希望,鲁迅别从地底下跳出来,然后跑来异世界找他撕逼才好啊。
其实,她的心里有一半是得意的,可是还有一半是苦逼的,呜呜呜……
逐影嘴角一抽,一听就知道自家小姐又抽风了。
“是,属下多谢小姐的信任。”
得吧,他配合。
“嘿嘿……”舒子研傻呵呵一笑,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打好兄弟了,告诉你些秘密也是可以的嘛。”
鲁迅啊鲁迅,你幼年在桌子上刻了‘早’字,然后就相当于刻在了心里,今天我嘴巴上说了您老的名字,我觉得我都把你整个人放在我心里了啊。
所以,您别从棺材里跳出来收拾我了。
舒子研说完,正子想牛逼哄哄的再吹个牛,然而就在这时,三抹身影映入眼帘,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住。
男子十五六岁的模样,一抹藏青色很是显目,他五官精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眼睛闪闪发光,温和的笑似乎能够拂过人们躁动的心田,给人们带来安宁。不同于欧阳毅轩的沉稳,如阳光一般的藏青色很是耀眼,阳光般的大男孩,动人心魂。
然而此刻,他却有些脸色苍白,嘴角笑容虽温柔,但是却很苍白,额前还有着点点汗珠,远远的便能看出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微弱,似乎是受了伤。
而他的旁边有两个女子,两女子五官精致有些许相似,应该是姐妹。
一女子年纪和他一般大小,只是因为是女子的原因,个头比他小了一些,而另一个女孩儿就小得太多,不过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稚嫩了很多,打扮与姐姐无异,不同的也就是衣服的颜色。
姐姐一身橙色的束身裙,裙不拖地只到膝盖,衣袖用绸缎缠绕而成,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头发高高束起,英姿煞爽,她五官精致却略显稚嫩,眉宇间浅浅的笑容,但是却又带着点点的担忧。
妹妹与姐姐无异,一抹粉红色小小束身裙,腰间长剑着身,头发束起却别了些许珠花,看起来很是可爱漂亮。相比较姐姐的担忧而言,她倒是轻松很多,蹦蹦跳跳的在街上跑来跑去,咧嘴大笑,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此刻三人正在大街上行走,三人说说笑笑,似乎是在快乐的逛街,下午的阳光虽不小,可是却也不至于晒到那男子,至于那两个小姑娘,似乎是习惯了如此温度,倒也没觉得什么,很是悠哉。
而这几人,不是舒子峰一等人又是谁,能和舒子峰在一起的两姐妹,除了若云若雨,再没有别人了。
舒子研猛地回神,二话不说一把拉住逐影后面的衣领,压根不管人家好不好受。
“逐影,你跟我说,舒子峰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受伤了?”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舒子峰那脸色太苍白,她不担心都不成了。
她记得不错的话,昨天还好好的呢。
然而,逐影这次却没有听话,“小姐,这是二公子的苦肉计。”
所以您老人家别去捣乱了。
舒子研一愣,随即眉头一皱,“那他身上的伤……”
那样子不像是假的啊。
逐影勾唇,“小姐不必担心,那是二公子的手笔,确实受了一点轻伤……”
“你说什么?”舒子研忍不住惊呼,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一声惊呼,成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个把目光往前投去,一脸的诧异之色。
而舒子峰也悠悠抬头……
舒子研眼神一闪,自知自己冲动了,轻轻放开逐影,却没有心思去理会周围的人,讪讪的缩回了马车。
“找个地方停车。”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逐影叹了口气,却还是乖巧的找空地停车。
舒子峰自抬眼之后就再也无法收回视线,他脸上的笑容有着些许的僵硬,衣袖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捏紧。
姐姐……
也就在这这时,舒子研抬眼。
两眼相望,却是无声。
他们,只能装作看不见。
若云似乎发现了舒子峰的不对劲,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的疑惑,“苏大哥,你在看什么?”
说着,下意识的抬眼。
舒子研大惊,却是很淡定的低下了头。
舒子峰回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非常眼熟的熟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说着话,却没有收回视线。
“那苏大哥要上前去打招呼吗?”若云不疑有他。
舒子峰摇摇头,“不必了,我好像看错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清冷。
若云眉头皱起,有些不相信,“真的不用去看看吗?”
她怎么感觉今天的苏大哥特别奇怪。
舒子峰点头,终于收回了视线,朝若云微微一笑,“真的不用,可能是我看错了。”
就当他看错了吧。
舒子研远远的便听到了舒子峰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淡淡道:“逐影,驾车吧,去安王府。”
她不能破坏子峰的计划,所以就当做看不见吧。
逐影轻轻点头,“是!”
说着,驾着本就还没来得及停下的马车继续前行,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减慢了前行的速度。
舒子研的脸色很是低沉,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抹藏青色,不知为何,她觉得无比的心痛。
子峰受伤了,可是她却不能……
想到这些,舒子研心里感觉闷闷的,特别难受。
一双眼睛盯着他,再也无法收回。
距离越来越近,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慢慢放大,同样的,他们都放慢了脚步。
一抬步,一擦肩,那一抹视线相擦而碰,却没有收回。
过了,就此平静的走过。
终于,舒子研收回了视线,直直的看向了前方。
终于,舒子峰收回了视线,亦看向了前方,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变。
“晚点派人过去看看,告诉他别做这种事情,赶快把伤养好,不能出任何问题。”舒子研的声音无比的阴沉冰冷,还有着些许隐忍的颤抖。
逐影面无表情,低低应道:“是!”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会就此揭过的时候,前面传来了一抹响亮清脆的女声。
“哇!好漂亮的马车!”若雨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满满的羡慕。
若雨眨巴着大眼睛,马车就从她旁边经过,然而马车一过,她就再也抬不动脚步。
闻声,舒子研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