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离开之后,舒子研一等人与杀手的混战也终于结束。
最后,依舒子研的意思,杀手只留了一个活口,其他的全部死了,一个不剩,甚至有些苟延残喘的,也被抹了脖子,
他们杜绝了杀手有任何可以翻身,亦或者是活着的的机会,下手狠绝利落,毫不留情。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那压抑的气氛让人呼吸困难,更让人窒息,整个竹林大路横尸遍野,阴森恐怖,茂密的竹林,硬是因为这一场景而变得更加诡异。
逐影此时就站在所有尸体的中间,此时他的手握着剑柄,满身杀气,手中那锋利的长剑正比在一个蒙面黑衣人的身上。
除他之外,周围还有很多人暗卫动作和他一样,一大堆人,把那个蒙面黑衣人围城了一团,他们手中的长剑出鞘,黑衣人一丝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那蒙面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刺破了,手臂上,更甚者是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已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或者是敌人的,更甚者是同班的。
而逐影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一身黑色劲装全是血液,衣服有的地方还被划破了,一张清秀的小脸亦是血迹斑斑,狼狈至极。
逐影眼睛一眯,上前一把把对方脸上的蒙面巾扯下来。
对方是一个长相很平凡的男子,皮肤黝黑,脸上无疤,放在大街上也难得找出来,并无任何亮点。
“有话要说吗?”逐影问的很是友好且平静。
话毕,暗暗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黑衣人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那个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一个暗卫上前一把钳制住他的下巴,杀手的嘴巴被迫张开,暗卫迅速把手伸进去。
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喉咙,没来得及去察觉它是什么,就已经流入腹中。
杀手大惊,待他反应过来准备去咬暗影的手时,暗影已经把手伸了出来。
“你……”杀手怒,却无法出声。
暗影不理会,举起手,一颗如米粒般大小的药丸就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逐影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杀手,收回手中的长剑,“带下去好好关押,不能让他死了哑了。”
说着,接过暗影手中的那小粒药丸,手指头轻轻一用力,瞬间化为泡沫。
杀手口中唯一能够控制他生死,也是唯一能让他死得痛快的药丸瞬间灰飞烟灭。
杀手瞪大眼睛,奋力一吼:“你……”
然而,只是说完这句话,他便发现,他的身子便瘫软了下去,身上没有一点儿力气,就连说话都成了困难,更别说是咬舌自尽了。
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逐影,这一刻,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而感到幸运。
接下来他面对的,绝对是生不如死。
逐影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的杀气,“带下去。”
暗影们得令,通通收回自己的武器,其中两个左右一把架着他朝一边走去。
逐影面无表情,看着横尸遍野的大路,脸色一沉,“把这里打扫干净。”
说着,也不理会众人,一个闪身就往马车奔去。
而马车里面的舒子研还在轻轻轻轻靠着马车,小声的喘着气,她的动作这么半天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她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嘴角的血液已经干涸,她如此看起来有些狰狞。
只是她那额头的青筋虽然消了些,可是依旧没有被抚平的迹象,她满脸通红,手捂着心口,依旧还忍受着痛苦。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身子终于放松下来,脸色也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逐影的气息从外面传来。
逐影猛地掀开帘子,就看到了虚弱无比却又没有躺下休息的舒子研。
逐影眉头一皱,连忙上前扶住她,毫不掩饰的担忧与自责,“小姐,你受伤了。”
舒子研摇摇头,轻轻拿开逐影的手,含糊道:“我没事,你快去把现场打扫干净。”
逐影眉头一皱,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小姐……”
“我真的没事,待会儿我再与你细说。”舒子研轻笑,伸手无力的擦擦嘴角,“赶快去吧,我们争取明天晚上就能回到皇城。”
逐影点点头,突然看着软榻上双目紧闭的轩辕夜朔,还是有些犹豫,“轩辕公子他……”
舒子研摇头,扭头看了轩辕夜朔一眼,无奈轻笑。
“他没事,我一会儿把解药给他他便醒了。”
逐影想了想,体贴的扶舒子研坐下,最终还是掀开帘子,走出了马车。
逐影走后,舒子研终于痛得忍不住又一次捂住自己的心口,那小脸瞬间扭曲,只是她突然龇牙咧嘴的模样却显得有些滑稽了。
“泥煤,疼死老娘了,他么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全天下他么的也没谁能和老娘的作死相媲美了。”
说着,拉出衣袖猛地一擦自己的嘴角,随后强撑着身子从马车里的坐榻上起来。
舒子研长长的呼了口气,费力上前,一屁股就坐在了轩辕夜朔的它前。
看着熟睡中的轩辕夜朔,舒子研不由得感到一点的无奈。
只见轩辕夜朔安静的在那榻上睡着,这个马车很大,前后足够摆的下两张床,所以轩辕夜朔在这其中的一张床上躺着,丝毫不感觉占位拥挤。
轩辕夜朔此刻并不是安分的睡在床上,是这样双腿着地,斜躺下去的,脑后的发丝凌乱的散了部分在他脸上,五官若隐若现,倒也是迷人。
舒子研无奈,低头看着腰间那个几乎大半个月不曾着身的百宝袋,一声轻笑,小手便伸了上去。
其实轩辕夜朔是被她用药毒昏的。
这几天他们遭遇了多次暗杀,而轩辕夜朔旧伤未愈就去杀人了,谁知一不小心动了气,所以伤便更重了。
今天这些杀手再来,她为了避免他闲不住,所以趁他观战不注意的时候,就给他下了毒。
而轩辕夜朔对她向来没有戒心,身上又有伤,警觉性就低了很多,所以毫无征兆,他就中招了。
而他倒下之后舒子研也没时间让他躺得舒服一点,所以就这么随便躺在床上了,只怕醒来之后身子都会被撅得难受。
舒子研摇摇头,叹了口气,在口袋里翻翻捣捣,终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药瓶。
这个小药瓶与二十一世纪的酒精灯很像,只是这个小药瓶是全部漆黑的颜色,且很小,只是小手能够刚好握完罢了。
舒子研不做多想,打开药瓶,那漆黑的瓶子中顿时发出一阵奇怪的恶臭,味道很奇怪,似恶臭,似药香,亦像两者混杂,反正很是奇怪。
“咳咳……咳咳……”
某人一不小心就被这股味道给熏得咳嗽起来。
舒子研嫌恶的捏住鼻子,忍住身上不适,小心翼翼的把药瓶递到了轩辕夜朔的鼻子边。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舒子研瞥了丝毫没反应的轩辕夜朔一眼,迅速拿起药瓶的盖子将其盖上,随后费力把身子挪到一边,无力的靠在了后面的马车柱子上。
奶奶滴,累死她了,她怎么这么作死。
泥煤,她今天这一遭下去,等会儿又要被收拾了。
舒子研呼了口气,不再多想,瞥了挺尸的轩辕夜朔一眼,毫不在意,小手又一次到自己腰间的百宝袋里捣鼓。
而就在这时,床上的轩辕夜朔终于有了动作。
轩辕夜朔悠悠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场景他并没有完全看清眼前的场景,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前面有一条条黑色的线条挡着自己的眼睛,而透过那线条,隐隐约约便能看出是一个人影。
轩辕夜朔眉头一皱,眨眨眼睛,一个瞬间,脑子立刻清明。
眼前遮住他视线的就是他自己的头发,而透过头发看过去的那个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想着舒子研不久前对自己做的好事,温和如轩辕夜朔也不由得火冒三丈。
“舒子研!”
轩辕夜朔咬牙,强撑着身子从榻上起来,动作与声音都不大,却足够让舒子研听到。
舒子研抬眼,身子一僵,没了接下来的动作,笑眯眯的瞥了他一眼,小脸笑成一朵菊花。
“轩辕,你醒了啊,不知道你睡得好不好啊?”
言语之间难以掩饰的心虚。
本以为轩辕夜朔会大发雷霆,然而在他看着舒子研的小脸时,原本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
连忙从榻上起来,转身来到舒子研面前,抓着她的手就忍不住的担心。
“你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这衣服上全是血,那嘴角的血都还没擦干,这根本就是受伤了啊。
舒子研一愣,随即别开头,不去看轩辕夜朔。
“没事,我没有受伤,我这只是我的障眼法。”
果然,轩辕夜朔皱眉,眉宇间毫不掩饰的怒气,“你以为我是傻的吗?”
说着,一把抓过舒子研的手,二话不说,手指头就探了上去。
舒子研眼神一闪,连忙缩回手避开轩辕夜朔的触碰,吞吞吐吐道:“我……我真的没……没事,这根本就不是伤。”
要是轩辕夜朔知道她做的好事,岂不是要杀了她。
轩辕夜朔眼睛一眯,又一次一把抓过舒子研的手。
舒子研小心肝一抖,二话不说就欲挣扎。
然而,手上还没来得及用力,轩辕夜朔阴森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警告你,最好别动。”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小妮子把他给毒晕了就算了,如今还自己受伤了,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舒子研身子一僵,还真是听话的不挣扎了,只是她低下头,嘴巴里还忍不住嘀咕:“我本来就没事,真是小题大做。”
轩辕夜朔冷哼一声,不理会她,安静的为她把脉。
然而,再探查到舒子研的身体状况时,轩辕夜朔好不容易缓和的脸又一次阴沉。
愤怒,生平第一次,面对舒子研,他有了愤怒。
不是心疼,不是愧疚,是愤怒。
轩辕夜朔抬眼,那双眼睛里,是无尽的冰冷,他因为受伤而惨白的脸此刻涨得通红。
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立刻就朝舒子研压去。
此刻的轩辕夜朔一双眼睛好似会吃人,恨不得舒子研给生吞活剥了。
舒子研感受到轩辕夜朔身上变化的气息,整个人小心肝颤抖到不行,她想把自己的手给缩回来,可是错在她,所以她没那个胆。
舒子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轩……轩辕……”
因为心虚,她说话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