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傲一愣,随即小心肝砰砰跳个不停,可是想到自家姐姐,他还是鼓起了勇气。
“娘……娘亲,我真的不是故意提的,我只是想把事情查清楚,仅此而已,我没有恶意的,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的!”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害怕。
十八年前的事对自家父王来说就是一个毒瘤,可是提都不能提的。
如今他这么说出来,简直就是在狮子头上拔毛,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啊。
谁知,舒灏翎和白水汐看舒子傲真的像看一个傻子,两人一脸的迷茫,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宝贝儿子再说什么。
白水汐上前,轻轻戳了戳舒子傲的额头,有些无奈。
“小傲,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近日身子一直很好,怎么会有事呢,你这是听谁在胡说八道了。”
十八年前的事,这么多年来,从来不会有一个人主动提起,就连舒灏翎和白水汐平日里都不会提一句,所以便理所的没往那方面想。
舒子傲一愣,随即却是黑线了,悠悠睁开眼睛,看着自家娘亲那好笑的眼眸,嘴角不厚道的抽了。
感情他这么半天是在瞎紧张了啊,老天要不要这么捉弄他。
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么?
平常父王娘亲那么聪明,今天这是怎么了?
舒子傲猛地回神,敛了敛神,小心得扯了扯白水汐的衣袖。
小声道:“娘亲,我不是说这个。”
他必须得解释一下。
白水汐一愣,也有些不满了,“小傲,那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小滑头在这里叽叽呱呱半天,一句中听的都没有听到,她耐心再好这会儿也是火了。
舒子傲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贼溜溜的瞥了舒灏翎一眼,肚子里顿时多了一大包勇气。
“我说的是十八年前,你怀上姐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说得够直接了吧,虽然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有可能身首异处。
果然,舒子傲话音一落,白水汐猛然身子僵住,红润的脸蛋瞬间惨白。
而舒灏翎更是不用说了,瞬间杀气腾腾,那身上散发的戾气,足够毁天灭地。
舒子傲小心肝一抖,瞬间就知道坏事了,他打了个冷颤,想开口说什么解释,可是他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小手紧握,小表情苦逼,大眼睛满满的惊恐,别提有多可怜了。
时间,就此陷入寂静。
舒灏翎和白水汐陷入了安静之中,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特别是舒灏翎,浑身的杀气,似乎只要舒子傲多说一句都会身首异处。
突然,舒灏翎抬眸朝舒子傲看来,那个眼神异常的冰冷。
舒子傲小心肝又是一抖,暗叫糟糕。
完蛋了,这会儿真的踩到雷区了,下一秒真的是死无全尸了。
舒子傲这会儿真的要烧高香了。
然而,舒灏翎却没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而是格外冰冷的看着舒子傲,并没有其他动作。
许久,舒灏翎眼睛一眯,沉沉道:“你问这个是为了什么?谁让你问的?”
低沉且阴森的声音并不恐怖,但是在舒子傲的耳朵里却如同地狱索命的符咒。
舒子傲咽了咽口水,害怕的往后退,说话都觉得身体在颤抖。
“没,没有谁让我来问,我……我就是想知道。”
为了自家娘亲能活命才拼死过来问,结果还不能说出原因,这种苦逼的感觉,也只有他自己品尝了。
舒灏翎摇头,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你问这个是想如何?”
舒子傲一愣,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想如何,我就是想问问,就是想问问,仅此而已。我真的没想做什么。”
舒子傲真的要哭了,这一次终于觉得自己在作死。
舒灏翎看着他,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怀里的白水汐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开。
白水汐回神,眨眨眼睛,努力勾起一抹轻笑。
“小傲,十八年前的事其实很简单,并无什么特殊,就是一场意外,我们之所以不让你们提,只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过去,不应该拿到当前来说,以免毁了快乐的生活而已,别那么紧张,我们不会怪罪于你的。”
白水汐满眼的欣慰,一个错也挑不出。
其实让他们心痛的不是那场意外,那场意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外,他们不愿提起的其实就是火蝴而已。
白水汐如此解释,简直就合了舒子傲的意了,这简单的几句话对他开始简直就是剥开拨开云雾见青天。
舒子傲连连点头,眯着眼睛不敢去看舒灏翎和白水汐,刻意去忽略周围的冷气,嘴里打着哈哈。
“嘿嘿,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是意外嘛,能有什么事,看来是我多想了。”
说着,猛地抬头,“娘亲,父王,你们说的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不能因为这些意外的开心毁了我们的生活,对对对,说的真是太对了。”
心里却在哀嚎,果然,这胆子和姐姐的一模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为毛就没有遗传自家父王和两个哥哥的呢,苦逼啊!
白水汐轻轻点头,伸手欲去摸舒子傲的额头,“说的……”
然而,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舒子傲一个蹦哒就往后退一步,躲开了白水汐的触碰。
舒灏翎脸色一沉。
白水汐身子一僵。
舒子傲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笑容此哭还难看。
“娘亲,既然你身体无碍,我也不好打扰了,你和父王慢慢散步。你们刚用过早膳,肚子肯定不消化,一会儿又该肚子疼了,而我也不能成为罪人,不能耽搁你们去散步了,嗯,对,我不能耽搁你们散步,这就走这就走,绝对不能耽搁,不能。”
说着就转身,压根就不管舒灏翎阴沉,白水汐惨白的脸。
他可没有忘记自家父王那要杀人的目光。
然而,才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毁天灭地的威压。
“舒子傲,站住!”舒灏翎的声音如催命的符咒。
舒子傲小身子一僵,还真是站住了,小腿一僵,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
果然,这是要动杀心了,为了自家娘亲,父王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啊。
这一刻,舒灏翎俨然成了舒子傲眼中,为了爱妻,可毁天灭地的人物。
舒子傲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身看着自家父王,额头上满满的汗珠,别提有多怂了。
“父……父王,不知您……您叫住孩儿所为何事啊?”
天知道他小心肝跳得有多快,真的恨不得一头晕过去。
舒灏翎上前,一双眸子幽深如死水,然而,他却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舒子傲被他盯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因为自个儿还挺厉害,他这会儿腿一定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白水汐也知道气氛凝重,上前轻轻扯了扯舒灏翎的衣袖。
舒灏翎头也没回,却终于说话了。
“十八年前的事只是一个意外,火蝴流入你娘亲的体内亦是我们不想提的意外,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至于你姐姐,我自有打算。”
十八年前的事就是白水汐和舒子研两个主角,这么多年不曾被提起,如今舒子傲一说,他分分钟就想到了舒子研。
在他看来,舒子傲一等人就是不想自己的亲姐姐被他们抛弃。
仅此而已!
所以,他并未生气。
舒子傲身子一僵,终于松了口气,“孩儿知道了。”
不管事情如何,他这次冒险算是白来了。
不过还好,这样子看来小命是没丢了。
舒灏翎点头,脸色也有了些许缓和。
“小傲,我知道你对你姐姐的感情,但是,我希望你记住,她也是我的女儿,无论如何,她身上都流着舒家的血。”
舒子傲提起这件事,他并未生气,只是事情终究复杂,他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罢了。
而对舒子傲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说这些,舒灏翎丝毫不觉得不妥。
舒子傲一愣,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随后来不及问什么,连忙点头答应。
“是是是,父王说的是,孩儿知道了,姐姐知道父王如此心思,一定能和父王以及娘亲重归于好,回到这个大家庭的。”
一到关键时刻,这口才也是也是特关键的有提升啊。
舒灏翎点头,别有深意的抬头,眼睛里无限流光。
“希望……如你所愿。”
舒子傲一怔,看着舒灏翎刚毅的容颜,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如此……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如他所愿?
许久,舒子傲低下头,已经没了心思多想。
“是!”
说着,抬头看了白水汐一眼,“孩儿还有些琐事没来得及处理,父王和娘亲先去散步吧,孩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舒灏翎点点头,并不说话。
舒子傲得到了特赦令,心里松了口气,往后退一步,转过身,强装镇定的往前走。
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自己往阎王殿进了一分。
虽然自家父王没有发火,但是这件事是多重要,有多不能提及他是知道的,这会儿不对他发火,他反应不舒服了。
舒灏翎看着舒子傲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愈发的阴沉。
终于,似乎经过了,一个世纪之长,舒子傲终于离开了舒灏翎的视线。
舒子傲踏出后花园,来到院子边界的走廊上,察觉到周围没人,终于忍不住,小身子瘫软了下去。
“砰!”
小身子砸在地上,小心肝跳个不停。
舒子傲摸着自己的小心肝,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太……太恐怖了,没想到他这么怕自家老爹啊,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胆子这么小,这话还没有全部问完,彻彻底底的就怂了。
想着,舒子傲无限的苦逼。
突然,舒子傲身子一僵,愈发苦逼了。
大哥虽说没有警告他不准去问父王,可是他都宁愿自己去查,铁定是不愿意去问的。
如今他去问,岂不是违背了大哥的意思?
完了,这下完了,不说父王会不会后知后觉还给他抽筋,大哥铁定不会放过他啊。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他的天,他今天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啊。
舒子傲苦逼这一张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察觉到湿透了的后背,小心肝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英明一世,今天到底在扯什么疯?
突然,舒子傲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不行,他得出去避避风头,免得死于非命,也大哥回来了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