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傲有些不懂了,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彻底解除火蝴,怎么却又和姐姐挂上钩了呢。
火蝴都在自家娘亲身上,和姐姐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好么。
为什么他总感觉,大哥和依然姐姐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姐姐,而不是为了娘亲。
舒子尧和慕依然两人默默的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心痛。
他们怎么忘了,舒子峰和舒子傲根本就不知道舒子研身中火蝴一事。
舒子峰和舒子傲一致天真的认为,舒子研和他们一样,都是蛊人。
舒子尧收回情绪,垂下眼皮,掩去眼睛里的沉痛,淡淡道:“姐姐和你们不一样。”
若是一样,舒灏翎又何必遗弃她十七年,若是一样,他们又何苦为此费劲心血。
舒子傲却不知舒子尧和慕依然的心思,眉头一皱,忍不住惊呼:“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上次姐姐亲口说她和我们一样说蛊人啊。”
他有些听不懂大哥话中的意思,也搞不懂为什么大哥和依然姐姐的脸色为何如此沉重。
舒子尧叹了口气,为自己倒了杯茶,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却不曾言语。
慕依然抬眼,看着舒子尧,心里亦是无比的沉重,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心疼。
只是很快便收敛好情绪,看着舒子傲的目光带着无奈。
“小傲,你忘了吗,你娘亲身中火蝴之时就是怀上小研的时候,因为不能拿掉胎儿,所以你娘亲又必须每月承受火蝴所带来的痛苦,而小研却在你娘亲中蛊之时被怀上,生下来之后还幸运的成为了了蛊人,不会承受一丁点的痛苦,所以你父王才会把一切的罪责怪到小研身上,这一点,始终与你们是不一样的。”
“而因为火蝴的关系,王妃和小研的关系也一直很紧张,火蝴一日不解,王妃与小研之间就不可能会和好如初,你父王也不可能接受小研,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能用因为他们彼此尴尬的关系而让小研一辈子不快乐你懂吗?”
“所以,救了王妃,也就相当于救了小研,火蝴当然与小研脱不了干系了,这一点,又怎么能和你们一样呢。”
慕依然知道,舒子研有意的在舒子傲以及舒子峰的面前遮掩了真相。
如果这是她在意的,他们自然不会去戳穿。
舒子傲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姐姐也中火蝴了呢。”
真的是吓死宝宝了,大哥那脸阴森森的,还以为怎么了呢,真的是吓死他了。
慕依然身子一僵,随即却是笑笑,
“想什么呢。”
那个笑很无力,也很苍白。
慕依然说着,斜眼去看舒子尧,恰巧舒子尧也正在看她,两人的目光就此相接,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不曾落下的泪水。
他们都在害怕,可是这份害怕,他们必须得承受。
想着那个总是大大咧咧,疯疯癫癫,却很细心的妹妹,慕依然和舒子尧心里,都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慕依然别开头,看着舒子峰和舒子傲稚嫩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子峰,小傲!”
轻轻的呼唤带着一声呢喃,更多的却是沉痛的苍白。
舒子峰和舒子傲一愣,纷纷抬头看着慕依然。
对方脸上的笑容很美很柔和,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彼此都看到了其中的苍白与痛苦。
舒子峰和舒子傲同时皱眉,两人齐声:“依然姐姐,怎么了?”
慕依然轻笑,摇摇头,“子峰,小傲,你们两个记住,火蝴是你姐姐的命,如果我们不能解除火蝴,我们将会永远的失去她,懂吗?”
舒子傲皱眉,心里大惊:“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火蝴就是姐姐的命?
慕依然摇摇头,抬眼看着空旷的前方,好似漫不经心道:“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
清浅的声音好似呢喃,含糊不清的语气,也不知道她在说给谁听。
舒子傲点头,小手紧握,“我知道了。”
他不会去问,因为他知道,当他需要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只是,心中却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的姐姐,真的与火蝴有关吗?
而一旁舒子峰却是呆呆的看着慕依然,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他不是笨蛋,慕依然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表明火蝴与姐姐有说不清的关系。
虽然已经在做了解释,可是他觉得,那个解释或许只是很多方面的任意一个而已。
是不是有些东西,是他所不知道,或者是理解错了的。
舒子峰看着慕依然,再看看舒子尧,他的心,犹如大石压着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大哥!”舒子峰轻轻呼唤。
慕依然伸手摸摸舒子峰的头,摇摇头,“子峰,你记住,姐姐很爱你们,也记住,火蝴是姐姐的命,所以为了姐姐,不要问太多,我们努力去救活她好不好?”
低低的声音中的哽咽已经掩饰不住。
舒子研一愣,低低呢喃:“依然姐……”
什么叫做努力去救活?
姐姐,她会死吗?
会吗?
舒子峰看着慕依然,再看着舒子尧,心里是无限的害怕。
突然,舒子傲猛地抬头,严肃的看着慕依然。
“依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找到解蛊的办法的,为了姐姐,我一定会的。”
小小的人儿,稚嫩的脸庞,明亮的眼眸难以掩饰的坚定。
慕依然轻笑,点点头,轻轻应道:“好!”
一个“好”字,其中夹杂了多少欣慰,又夹杂了多少心酸。
慕依然扭头,看着舒子尧,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
舒子尧抬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却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终究,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
云城!
舒子研一等人离开石岩山庄便原路返回了,同样的,也是各自骑着马回去。
唯一不同的就是,石豆豆原本是和轩辕夜朔乘坐一匹马的,而此刻是和舒子研共同乘坐一匹马。
舒子研一身暗紫色锦衣,挺拔的身子笔直的坐在马背上,而他的怀里环着一抹粉色,靓丽的粉色与她那深沉的暗紫色相比,倒是耀眼很多。
只是舒子研挺拔的身子坚持不过两分钟便瘫软了下去,本就娇小的身材显得更加的没精神了。
她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然后哀哉一声,再然后又叹口气,要不是因为怕压着怀中的那抹弱小,只怕整个人都直接架到石豆豆身上去了。
轩辕夜朔和逐影一左一右,分别走在舒子研的两边。
两人看着在马背上摇摇摆摆的舒子研,默契的相视一眼,随后嘴角皆同时一抽。
不过舒子研也算是能忍受的了,这太阳很大,要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只怕都不愿意出门,她能在马背上顶着太阳暴晒也算是不容易了。
而且还没有抱怨一声,当然,叹息声不算。
“哎哟……”
舒子研的第八百次哀哉。
轩辕夜朔和逐影同时别开头,认真的看着前方,成功当起了聋哑人。
他们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
石豆豆坐在舒子研的怀里,别提有多苦逼了。
表面上是舒子研抱着他,实际上是他在撑着舒子研,舒子研整个人差不多倒在他身上了。
本来天气就热,被舒子研这么一压就更热了,石豆豆只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浸湿了,只怕那汗水用来洗澡都嫌多。
然而这还不算,背后时不时传来的叹息声简直让他疯狂。
舒子研抬头看看天空,那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都接近暴走。
这太阳怎么这么大啊,这气温少说也有个三十四五度吧。
他么的云城的人都是大神啊,天天顶着这大太阳,也难怪一个个的皮肤都没她的白了。
“哎哟……”
舒子研的八百零一次哀哉。
石豆豆实在是忍不住了,原本心里的小郁闷被舒子研这么一弄,那可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姑姑……”
小豆豆的声音很小,但是里面带着提醒。
轩辕夜朔闻声,下意识的去看舒子研,谁知人家压根就没听到,或者说她压根就不知道人家石豆豆在叫她。
石豆豆咽了咽口水,伸手扯了扯舒子研的衣袖。
“姑姑!”音量加大。
舒子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石豆豆无奈,都有有些抓狂了。
“姑姑!”音量再加大
舒子研眉头一皱,随即眯着眼睛,这次倒是反应过来了,没好气的瞥了石豆豆一眼。
“干什么?”
有气无力的声音,好似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了。
石豆豆嘴角一抽,弱弱道:“姑姑,你压着我了。”
他表示他特别委屈。
舒子研一愣,目光往下一瞥。
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趴到石豆豆身上了,而石豆豆也已经被她压得差不多已经贴到马背了。
舒子研嘴角一抽,清了清嗓子:“咳!”
随即立马坐正,看着左右两边精力旺盛的逐影和轩辕夜朔,刚刚挺直的腰身瞬间又弯了。
“豆豆,你们难道都不热的吗?”
难不成是因为她穿得太多了,不可能吧?
石豆豆摇摇头,倒也是实话实说,“热。”
舒子研点点头,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
“热?热他们还这么有精神,哎我说,你们云城是不是这是这个温度啊?”
他么的撒哈拉大沙漠的温度不知道有没有这里高啊。
石豆豆点点头,“嗯,每年的夏天都是这样的。”
所以他们都习惯了。
“哦!”舒子研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好热啊轩辕夜朔,怎么办?我都快要变成烤乳猪了。”
舒子研真的承受不了这个温度。
平时她都是老下午才出门,早一点也是清晨,大中午的时候一般都在睡觉,哪里承受过这种温度。
而且皇城的天气可是比这里凉快多了。
轩辕夜朔轻笑,非常好心的提醒:“其实你可以快马赶到酒楼,不用在这里慢悠悠的散步的。”
这句话,其实他早就想说了,只是看舒子研实在烦恼得可爱,所以他也懒得提醒了。
舒子研一愣,随即脸却黑了,猛地扭头,恶狠狠的瞪着轩辕夜朔。
“泥煤,你怎么不早说?”
他么的还害得她在这里晒了半天的太阳。
轩辕夜朔挑眉,满不在意道:“我以为你知道。”
舒子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要是知道我用得着在这里哀嚎半天?”
要说她也真的够笨的,明知道太阳很大,偏偏还骑着马在这里慢慢走,要是驾哪狂奔,都已经不知道跑多远了。
想着,舒子研整个人都不好了,又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低。
轩辕夜朔摇摇头,忍住笑意,“你就当我没说。”
舒子研撇嘴,低头看着石豆豆,试探性的问道:“豆豆,要不让你去和轩辕叔叔坐一匹马?”
石豆豆皱眉,却也乖巧的点点头,“嗯,好!”
人家都已经开口,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舒子研大喜,连忙停下马,并把石豆豆递给了旁边的轩辕夜朔。
“轩辕,接着。”
然而,轩辕夜朔看着舒子研,却是没有接过被她抱在半空中的石豆豆。
“你要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舒子研翻了个白眼,“我要在马背上睡觉啦,快点。”
她本来就没睡好,被这太阳一晒就更困了。
所以,她决定就直接在马背上睡了,在街上买把伞遮太阳,这样岂不悠哉。